她的心里一阵懊恼,一个劲地怪自己和胖丫废话太多。
眼前的情景顾不得紫彤再去细想,懊恼中,她一拧身子,灵活地跃到最后一辆花车旁,伸手拽住了马缰绳。
赶车的是个精壮汉子,被瘦弱的紫彤当街牵住自己的高头大马后早已脸上无光,怒火中烧。
“这位大哥,相亲结束了吗?”因为心急,紫彤没有顾及到精壮汉子脸上的神情,嘻嘻地笑着问道。
“相,相你个头,给我滚开!”精壮汉子横眉立目,扬起马鞭指着紫彤说道。
热脸贴了冷屁股,还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的紫彤一时间有些懵了。
“还不快走,罗嗦什么!”花车里传来恶声恶气的女高音。
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有其主必有其仆!算我柳紫彤瞎了眼,拦住了你的马头!
“滚!”未等紫彤彻身离开,精壮汉子的马鞭又指到了额前。
一个‘滚’字和迫向额头的马鞭让柳紫彤从懵了的状态彻底地清醒过来。
她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脸上依然嘻嘻带笑地冲着那张凶神恶煞般的脸一拱手道:“这就滚,马上滚!”话出口时,身形一转,捏在手里的那把紫犀木剑悄无声息地刺向了马脖子。
受惊的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立起了身子,赶车的汉子猝不及防从竖起的马车沿上滚进了小姐坐着的马车里。
“狗东西,怎么驾的车?滚……”
尖利的一个‘滚’字随着受惊的马越跑越远,紫彤得意地耸了耸鼻子,暗笑道:‘愿不得我,我就是想看看究竟是谁滚得快。’
一张大红的告示像个不起眼的补丁补在楼府那扇紫漆的大门上。
柳紫彤真想跳着脚地骂娘!怪不得三辆花车同时走了,原来是不相了!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很多东西。尤其是想到丰神异彩的吹箫之人,紫彤心里又烦躁异常,这样的心情长这么大她未曾有过。
柳紫彤越想越恼,越恼心里怒。这些可恶的西域蛮子,凭什么你们说相就相,不想相就打个破补丁补门上!是想戳我的眼?还是戳我的心?
盛怒之下,紫彤三下五除二把张告示扯到了手中。
“开门!”她气咻咻地把告示揉成团,用力地拍打着两个硕大的镀金门环。
此时此刻,她惦记着的楼西元正怅然地坐桌旁,凄冷的眸子里掩不住那抹竭力想藏起来的忧虑。听着极不协调的拍门声,他不满地蹙起额头。
“西兰,什么人在外面放肆?告示没贴出去吗?”楼西凤坐在楼西元的右首座上,颇似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杯,她瞄了瞄不安地站在身旁的楼西兰,冷冷地道。
“姐姐,告示贴出去了,我也告诉过守门人,任何人来也不开门……可能是有人不甘心……”
楼西兰心里这个急,即使不用出门,她也猜得到拚命敲打府门的一定是紫彤。因为无法兑现对她的承诺,楼西兰抑郁的脸上带着一丝惘然的神情。
“是你没说利索吧?你这样的办事水平父皇还会相信你?马上再去打发一遍!还有,一会再去贴张告示,贱买了王府,准备回国。”
楼西凤拭探着说出了心底的话,见楼西元没有反应,她又用得意的目光狠狠地剜了楼西兰一眼。
楼西凤怨恨楼西兰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她恨恨地想,如果不是她蛊惑哥哥在大汉选挑选美女,他们此时应该回了楼兰。
“姐姐,”楼西兰定了定心神,不得不迎着那双冷漠的眼睛焦虑地道:“你就是不相信父皇留给我的信,也该知道父皇赐我们楼姓的意思吧?”
“姓氏只是一个代号,取楼姓是为了让我们牢记自己的家国,与留不留大汉没有任何关系!”
“姐姐,难道你真不懂父皇的用意?赐我们楼姓不但要让我们牢记自己的家国,也是为了与大汉的姓氏相近,让楼氏子孙在大汉繁衍生息!尽管我们来大汉不足一年,可是在宫里,父皇勒令我们从汉的生活习性也有五年!姐姐,父皇深谋远虑,为我们……”
“够了!我堂堂楼兰的长公主,用得着你来说教吗?”楼西凤冷喝一声,冷冽的眸子里带着骇人的寒意,“有件事你必需明白,父皇是让我们学习大汉,不是要我们永远留在大汉!”
“别争了!”楼西元漠然地打断了楼西凤的话,他现在只是不想相亲,是去是留,真的无从抉择。
空气瞬间凝滞,看着轻易不板起面孔对自己说话的哥哥,楼西凤把心里的委屈又迁怒到楼西兰身上。
“西凤,你让我考虑一下。”楼西元放缓了口气,听着咚、咚作响的府门,他轻叹了一声对楼西兰道:“西兰,你出去把外面的人打发了吧!”
“楼府的人,死绝了吗?再不出来,我飞进去了!”柳紫彤叫嚣着,拍得门环越响越急。
咣当,府门大开,楼西兰一脸怒气地出现在门口。
“总算还有活人!”紫彤嘻皮笑脸地说着,一扬手,扔掉了已经拍成饼子的大红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