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啊!凡是参选的小姐,不管成功与否,出府时都送百两银子。”秦三少轻摇折扇,不紧不慢地说道。
“难怪有这么多姑娘前去相亲,秦兄,如此一来,他这一天要相多少?”柳紫彤越来越好奇。
“他们只在上午相三个!还得提前排号预约。柳老弟,你打听的这么细……”
秦三少的疑惑始终绕在心头。香婷前来相亲肯定是门都没有,仅第一关她就过不了。
难道县令的千金真要来相亲?一绕到这根弦上,秦三少心里就会滋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失落。
“实话对你讲,他弄得越神秘,我越是要进去看看!哼,实在不成,本少爷今晚就夜探蛮子府!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长三头六臂,敢来我大汉如此嚣张,想反天?门都没有!”
“你可别胡来!若只是好奇,我有办法让你进去。”看着越来越认真的紫彤,秦三少正色说道。
“你有办法?”紫彤一听来了精神,忙不迭地追问道。
“我表妹玉娥排在明天上午相亲,到时候你扮成车夫进去不就得了!”
紫彤若有所思,她眯起眼睛悠闲地呷了一口茶,一本正经地道:“我不扮车夫。扮你表妹的丫环,如何?”
“嘿嘿,我表妹排了整整七天,好容易轮得到她……”
“你怕我坏了她的好事?”紫彤听出了三少的话外音,不自觉地用手捂起了自己的凸牙,“他们相的是你家表妹,又不是我这个丫头。”
秦三少又在针对自己的两颗凸牙发笑,这让紫彤既窝火又败兴。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若是真长了这么两颗暴牙,不被秦三少窝囊死也得被他气死。
柳紫彤女扮男装去伊梨山学艺时,山里的几个师兄曾笑紫彤长了一张女娃娃的脸,这让紫彤极为不爽。
入山第三年,修缘师傅避开其他的师兄弟,专门教给紫彤一些简单的易容术,这两颗形象逼真的暴牙是她最得意的杰作。
柳紫彤不再搭理秦三少,她故做悠闲地喝着茶,认真地聆听着青儿媚而不俗地弹唱。
“青儿姑娘,我可是寻着你的歌声来了秦福顺酒楼!”
一声沙哑的,带着暧昧的音腔,极不谐调地掺在柔美娓婉的音乐中。
柳紫彤和秦三少不约而同地蹙起了眉头,站在青儿面前的是三十岁左右,一脸肥相的东街十大有钱人之一,林魁。
林魁虽然是有钱人,但他侮弱小,不树强敌;想寻花问柳,又不舍得花钱,故而人送外号吝色鬼。
紫彤对此人早有耳闻,秦三少也不喜欢斤斤计较,言行猥亵的人。尽管林魁是酒楼的常客,但是秦三少对他并不热情。
林魁似是看透了秦三少的心态,他一反常态地从袖兜里掏出一锭白银,对立在身旁的小厮道:“给我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让青儿姑娘单独为本老爷弹唱。”
小厮偷偷地瞟了瞟秦三少,秦三少一个眼色,他立时接过银两,满脸堆笑地深施一礼,请林魁到左侧的包间就坐。
秦三少为了生意可以包容林魁的所为,紫彤却极其厌恶这种人的嘴脸。
她不动声色地坐在桌边,让过了殷殷带路的小厮,待到林魁洋洋得意地走近身旁时,她突然伸出一只脚,肥硕的林魁就似个笨重的麻袋,‘扑’地一声,摔在地上。
“谁这么缺德?故意暗算本老爷!”
林魁爬起的速度比摔倒的速度都快,当他看清使绊的是一个又瘦又小的暴牙少年时,立时支起腥红的眼睛,一拳挥向紫彤。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秦三少还未有所反应,紫彤就在青儿的惊叫声中,被林魁打翻在地。
“秦三少,你得为我负责!”
林魁磕掉一颗门牙的脸上鲜血淋淋,他捂着嘴巴,肥硕的身体颇为可笑地蹦地而起。
惊魂未定的秦三少猛然醒悟,从不吃亏的紫彤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心里定有古怪,于是连忙做揖,软中带硬地说道:“林老爷,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怎么摔倒的我不知道,可是你打了柳县令的侄儿却不止我一个人看到,天哪,人怎么还在躺着,他这么瘦小,万一有个好歹……”
“什么?他……他是柳县令的侄儿?”
林魁一直想巴结柳县令,苦于无人引荐,今天打了他的侄儿,岂不是自毁光明路?心里一阵惶恐,那双像死鱼般的眼睛立时逗了起来,捂着嘴的肥手因为紧张,茫然地指着还躺在地上的紫彤。
血,顺着他上翻的嘴唇冒着泡地溅落在地。
秦三少一阵恶心,为了尽早打发走这个吝色鬼,他连忙俯身到紫彤的身边,似是乞求地说道:“柳少爷,林老爷磕掉了一颗门牙,正满嘴冒血呢,你可千万不能再出意外,被柳县令怪罪了,我这个小店可担当不起。”
紫彤只想趁戏耍林魁的空档完成心里的打算,没想到会磕掉他的一颗门牙。所以,当秦三少俯在自己身边说这番话时,她痛快地见好就收。
“秦兄……我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