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小姐还没出门吗?”
“是!夫人!”
“刚才还在房里瞎胡闹,这会倒安静了!”萧芸娘仔细地看了看秋兰那张看不出故事的脸,高深莫测地笑道:“秋兰,老爷在前厅等小姐吃饭,你马上帮小姐梳妆。”
柳紫彤透过门间的缝隙看到母亲转出了回廊,这才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绣房的门。
“好险啊,差点被夫人逮到。”秋兰暗暗松了口气。
“还说呢,幸亏我眼尖!不过……”紫彤暗暗撇了撇嘴,“母亲痛快的有些蹊跷!”
“小姐……”秋兰不解地看着紫彤那张微微翘起的唇,一时间有些痴了。
“死丫头,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又不是男的!”秋兰一脸委屈地望着柳紫彤,随即嘿嘿笑道:“小姐,以后出门不要再装假牙了,弄得人心里怪别扭。如果把这些麻点再去掉……”
“假牙想装也装不成了……”
想到昨天摔掉假牙的经历,紫彤得意的笑容里隐约带着遗憾。
“为什么装不成了?”秋兰意外地盯着紫彤。
“就是不喜欢了!”紫彤不想对秋兰说得太深,含糊地应道。
“小姐就是不装假牙也没人认得出你的身份。”
“那是,本小姐的化装术天下无双,谁能识得了我的庐山真面目?”
紫彤刚想继续炫耀,猛然想起了惦记着的醉仙散。连忙牵起秋兰的手向母亲的卧房奔去。
柳紫彤刚找到母亲放置醉仙散的翠玉雕花瓶,门外就传来秋兰带着颤音的惊呼,接着就听到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的声音。
母亲果然在偷偷地跟着自己。
紫彤一阵懊悔,她倒不是怕母亲,而是怕母亲把醉仙散藏得更隐密。
一声严厉的呵斥,紫彤的手一哆嗦,翠玉雕花瓶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柳夫人没想到这声喝斥会吓到紫彤,未等她有所反应,紫彤就夸张地大哭了起来。
明知紫彤是在用哭声要挟自己,柳夫人还是花容失色,手里的花篮摔落于地。
她顾不得追究紫彤来取醉仙散的真正目的,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哄劝着,“彤儿,莫哭……”
紫彤越哭越委屈,竟然不依不饶泣不成声。
“老爷!”
房门外又传来秋兰谦卑而响亮的声音,紫彤一愣神,瞬间止住了哭声。
柳夫人暗暗松了口气,伸出纤纤玉指嗔怪地戳了一下紫彤的额头,连忙整妆凝神,微笑地看着一身威严走进来的柳明轩。
“彤儿,又穿这样的衣服,成何体统?”柳明轩身材挺拔,面相沉稳,一身便装的青衣长袍,使他看上去更显精明与干练。“彤儿……”他仔细地打量着紫彤那张哭花了的脸,疼惜的眼中透着些许的愕然与不满。
柳紫彤连忙避开父亲的眼神,瞪着含泪的双眼委屈地看着母亲。父亲不苟言笑,向来不准自己在府内穿男装。
“老爷,彤儿要去伊犁山,所以过来与我告别。唉,这彤儿什么时候能长大啊……”柳夫人一声叹息,故意愠怒地道:“老爷,你看看,原本一对的翠玉雕花瓶,现在倒好……秋兰,带小姐回房!”
柳夫人对紫彤宠爱倍至。紫彤做了错事,自己板起面孔教训一顿也就罢了,独独见不得一脸严肃的丈夫对她使脸色。
柳明轩把一腔宠爱埋在心底,对顽皮成性的紫彤,只能不带任何表情地板起面孔。
“夫人,紫彤眼看年方十五。你不能一味由着她的性子来啊!”柳明轩知道芸娘又在护着紫彤,看着散落在地的醉仙花和那只打碎了的翠玉瓶,无可奈何地道。
“还是随缘吧!紫彤出生时天降异象,我愿意相信修缘僧人的话,我们的紫彤是大贵之人!”
“夫人还是如此想法,我也只有依着夫人。”
柳明轩知道芸娘对修缘道人尊崇倍至,且对他说出的话深信不移。
伊都县是个大县,自己十几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地忙于县里的政事,在伊都的百姓中有口皆碑。因为很少顾及家事,柳明轩感觉愧对芸娘。
楼府
楼西凤坐在前厅的茶桌旁,听着后花园传来的箫声,凄冷的眸子里透着少有的忧郁。
“绮钰,公子昨晚有什么表示……”
“公子没说……”
绮钰唯唯诺诺,但她眼里透出的精光却掩饰不了心中的得意。
自从楼西凤在酒里下药后,绮钰真正地体会到了男女交合的乐趣与快意。她早就把太子妃的话抛到了脑后,甚至懊悔自己在太子身边白白荒费了三年的时光。
楼西元丰神异采,外柔内刚,他匀称的身躯和裸露出的健美肌肉令绮钰发狂。为了魅住楼西元,她会不顾廉耻地去楼西凤面前讨一粒魅仙,然后倾尽激情地与楼西元缠绵。
绮钰,用丢弃尊严的方式从楼西元那里得到了做为女人想要的幸福。
尽管楼西凤许她皇妃的头衔,但是,绮钰很清楚,自己回到楼兰后就得受制于太子妃,所以,她并没有按照楼西凤的授意蛊惑太子回楼兰。
“公子还是没有表态?”楼西凤冷凄凄地笑着,“绮钰,你非但没有魅住我哥哥,反而让西兰那丫头钻了空子,蛊惑哥哥在大汉相亲。不要以为我不明白你的那点小把戏,你只怕回楼兰后没有陪寝的机会,就不怕我哥哥终有一天在大汉找到合适的美眷?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大汉的小姐我见过几个,她们可没太子妃的那份涵养,若是留在大汉,你只能是个铺床叠被的命!”
绮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只顾防太子妃,却忘了抵防潜在身边的危机。
“公主……不,小姐!”绮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子的口封有所松动,今天晚上我豁出性命也要劝公子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