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第二件事呢?”见雪君如此正色的说话,龙冥知道是关紧要,便也不跟雪君继续争论下去了,“莫不是要让我去找温玉缘?那我可丑话说在前面,我找不到。”
闻言,雪君不禁有些好笑的翻了个白眼,她抬起胳膊,冲龙冥招招手,示意让他过来自己身边,可龙冥却迟疑了很久都没挪动一分一毫:“哎哟,我勒个去!我又不会吃了你,瞧把你给吓得那样儿,真是……让人知道了不得把大牙笑掉?我可没让你去找温玉缘,我是想让你在江湖上放出风声去,就说咱们的绝云剑被四月谷的人盗走了。”
“不是吧?!你确定你要放出这个风声去?”这一次,换成龙冥吃惊诧异了,纵然他此刻没有喝水吃东西,也是被自己的口水给狠狠呛了一下,“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我劝你还是先和宗主商量一下比较好,不然到时候万一有什么大麻烦,怕不好收拾。”
雪君听过龙冥的话后,撅起嘴,抬起右手,用食指敲着自己的下巴,做一副冥思苦想状:“是得找老爹商量,但是我又不想让老爹知道我已经醒来的事儿……啊,有了,可以借由弈墨哥哥之口将这个想法传给老爹,哈哈!还是我的脑袋灵光。”
“自恋、自大、自负,这三个词用来形容你是最合适不过的。”嘴角微微一撇,龙冥很是无语的翻个白眼,他抬手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儿,然后又问道,“你为何不想让宗主和夫人知道你已经苏醒的事儿?你不怕他们担心?”
双手一摊,肩膀一耸,脖子一歪,做出一副无辜又无奈的样子,这是雪君招牌式的动作:“没办法,为了我即将要办的事情,只能先让他们担心一段时间,过后,我会跟他们好好解释的,认打认罚,悉听尊便。”
“不得不说,你的这一招的确是个避世的好方法。这段时间的你锋芒必露,是该寻个由头躲起来一阵子,静观其变。”说罢,龙冥瞥了一眼房间里放置的沙漏,觉得时间已经不早,但是去办几件事情还是可以的,“得嘞,那你先歇着,我去办事儿去了,还有,你一定要小心燕舒羽那个人。”
交代完之后,龙冥起身离去,着手去办雪君吩咐的事情。雪君看龙冥离开,便把身体往后一仰,重新躺回床榻上;因为房间里的所有帷幔、窗帘不知道被谁全部放下来,整个房间里都是昏昏暗暗的,雪君躺在床榻上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她现在只能等凌弈墨回来问清楚,若是白天的话,她就得抓紧时间再往法龙寺一趟。
过了一会儿,凌弈墨提着一个大食盒回来,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吃食一定很多。凌弈墨将食盒放下,把里面吃的东西一一摆出来,然后盛了一碗热粥递给雪君,雪君一边喝粥,一边询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得知现在的确切时辰,以及燕舒羽出现的规律之后,雪君决定吃完东西立马动身,往法龙寺走一趟。
吃过东西,恢复了一些体力,雪君勉强下地,可以走几步路,但仍旧是脚步发虚,腿上没劲儿,走起路来身体摇摇晃晃的,就跟喝醉了酒似的。见此情况,凌弈墨自然不会允许雪君一个人出门,若是遇到什么危险,照雪君这个样子,怎么避得过?而雪君,却因为事关紧要,根本不顾凌弈墨的阻拦,抬手一个刀掌劈过去,将凌弈墨击昏,然后换了衣服,一个人偷偷溜出凌天府。
当雪君走到雪仙驿门口的时候,她有一瞬的犹豫,犹豫着是要以男装身份前往法龙寺,还是以女装身份前往法龙寺;若以女装身份前往,则可以保住风倚乐的藏身之地暂时不被发现,可她此去还要见正明,若以女装身份相见,她的身份必定暴露。再三权衡之下,雪君决定还是以男装身份前往比较好,若是风倚乐的藏身之地因此而泄露,大不了她再给风倚乐找个藏身之地就是了。
一念及此,再无犹豫,雪君雇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往城外法龙寺而去。雪君坐在马车里,抑不住的咳嗽起来,她抬手抚着自己胸口,不停地顺气儿,却是毫无效果。这一次,雪君的内伤太过严重,虽然这些日子燕舒羽一直为她运功疗伤,伤势虽差不多已经痊愈,但身体的亏损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补回来的,再加上刚才雪君为了偷溜出凌天府而动用星辰之力,这才影响伤势,致使她此刻咳个不停。
【法龙寺——】
马车在山路尽头停下来,雪君走下马车,用手扶着马车站了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形,马车的车夫见此,好心的伸手去扶,却被雪君摆摆手拒绝,雪君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在此处等候,然后她自己往法龙寺的山阶而去。雪君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阶,额角不由的跳了一跳,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脚步迈上台阶。在普通情况下,雪君走这台阶自然是毫不费力,但是如今雪君有伤在身,一步步地拾阶而上,自然另当别论。
迈上最后一级台阶,雪君抬起头来,看到眼前之人,不由得暗叹自己真是好运气的很,让她少走许多冤枉路:“大哥难道是早知道我今日要来,所以特地在这儿等我?哈哈,还是大哥好啊,知道我累,所以就不让我走那么多的冤枉路。”
“雪君?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会来这里?”寺门前的青衣男子原本正背对着山阶方向,同一个扫地的小和尚说些什么,当听到背后的声音时,他转过身来,看到眼前之人,不由得有些吃惊,“真是的,还是如此不知道爱惜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还瞎跑什么?”
见风倚乐已经闻声而来,雪君也就不再往前走了,而是驻足在最后一级石阶上,转身在石阶上坐下:“我思念大哥心切,一心想要过来看望大哥,却不想这刚一见面就遭到大哥你的一通数落,还真是叫我寒心啊!”
“还能够如此气定神闲的装腔作势,可见你的伤势已无大碍,倒是正明大师的言辞,有些言过其实了。”话虽如此说,但是风倚乐走过来在雪君身边坐下的同时,还是不由自主的瞧了瞧雪君的脸色,那苍白的面容不似作假,“你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给我装腔作势?”
雪君没有急着回答风倚乐的问题,而是伸手在衣袖和怀里摸了摸,找了半天没找到她以往随身带着的帕子,只好抬起手,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虚汗:“这才一月有余而已,没想到风大哥竟然变了这么多,言辞之犀利全然不复往日的随性与超然,风大哥这是要脱胎换骨了吗?”
“非也,非也,并非我脱胎换骨,而是我突然觉得在你雪君的面前完全没有必要继续保持那般随性淡然,不然的话……”尾音拖长,句末留下几分悬疑,风倚乐把目光一过来,静静望着雪君的侧脸,是在故意吊人胃口,也是在沉吟接下来该如何说。
“不然会怎样呢?”雪君好奇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然会怎样。”沉吟许久,直至雪君的话问出口,风倚乐也没想出来不然会怎样,所以,他只好暂时作罢,留待日后再想,“你带伤前来,一定是有要事。难道是其他人发现了我藏身于此,你特地来通知我的?”
“是,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应该早就来通知风大哥离开的,可是我……”
“没事,你不用自责。既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那就换个地方落脚就是,反正我不会让无忧谱落入四月谷之手的。”眼角觑见雪君脸上的愧疚与歉意之色,风倚乐急忙出言打断雪君未说完的话,让她先把愧疚放下,说正事儿,“听正明大师所说,独孤临阁已经在你的协助下登上皇位,称为嘉帝,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咱们那个为期十年的赌约,不知可还算数?”
“那个赌约自然算数。”雪君‘嗖’的一下子站起身,斜跨出一步,站在风倚乐面前,看着他正色道,“我这次来,就是想请风大哥陪我走一趟江湖,不知道风大哥是否愿意?”
“走江湖?为何会选择让我与你同行,而不是花玄雍花少主?听正明大师说花少主此刻就在颖国都城,就在凌天府内。”听雪君说出来意,风倚乐的脸上不禁浮现出新奇与疑惑两种神色,他最想不通的是雪君为何会选择他而不是花玄雍同行。
深切目光停留在风倚乐身上,她看到他披散在背后的发丝被一缕清风吹拂而起,忽又落下,雪君叹气道:“他有他的路要走,而我此次要走的路势必不能够与他同行。风大哥一心想在乐理上有所突破,那就随我走这一遭吧,我敢保证这一趟江湖游历下来,风大哥不光会在乐理上有所突破,就连星辰之力以及心境上都会有所突破。而我,也是亟需这个突破的契机。”
“你该不会在蒙我吧?一趟江湖游历而已,怎么就能够助我突破乐理阻碍?”风倚乐笑着摇头,看着雪君的眼神充满疑惑,摆明了是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其实你不用如此费尽心机的引诱我,若你真的需要让我与你同行,我陪你走一趟又何妨。”
“凌施主并非是在引诱与你,而是说的实话,若孑念与凌施主通行一趟,必定会有助于提升你的心性、见闻,从而助你突破在乐理上的桎梏。”一到淡雅声音随风而来,闻言如同闻到一阵淡淡檀香气息,随之而来的是禅杖捣地声,以及禅杖上圆环相撞的清脆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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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这个分卷快要结束了,最近灵感匮乏,存稿也所剩无几,所以,我想休息几天,构思一下第三分卷的内容,然后再开始好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