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一声高喝,打断了正要动手抓人的几个人接下来的动作,雷啸世举步走到雪君面前,笑得很和善,道,“凌少主所言甚是,此人的确是放肆。既是我央国之人犯下过错,那就请凌少主将此人交由本殿下来处置吧。凌少主放心,本殿下绝不会有所偏袒,更不会徇私护短,一定会秉公处置,给凌少主一个交代。”
因为雷啸世站的位置距离雪君非常近,他每说一个字,每一次吐息都会吹在雪君面颊上,让她觉得颇不舒服:“既然太子你都如此说了,那就这样办吧,本少主也相信太子你不会徇私护短,否则太子丢掉的可不是你一人之颜面,而是堂堂央国的颜面。”
“那是自然。”勾起唇角,浅笑着回应给雪君四个字,然后雷啸世转过身,朝手下人吩咐道,“你们把此人带下去严加看管,待此间事了,本殿下再做定夺。”
“诺,太子殿下,属下遵命。”太子卫队统领应了一声,亲自率两个人,把那个指着雪君骂的人给抓了起来,暂时押回鸿胪馆的驿馆内。
其实,雷啸世会如何处置这个人,雪君一点儿也不关心,她甩开折扇,继续摇着,以驱走暑热:“云鹰太子,本少主再问你一次,今天这路,你究竟是让还是不让?若是不让,云鹰太子又准备把这条路堵到何时?”
“雪君弟弟,你说你这是何必呢?都城之内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通往皇宫,不行的话咱们绕路而行就好了,你跟云鹰太子殿下准备在这耗到几时?”见事已至此,花玄雍也明白了雪君心中的打算,老规矩,依旧是雪君唱黑脸,他唱白脸,准备两个人联手把这出戏唱下去。
闻言,雪君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折扇一合,‘啪’的一声敲在左手手心道:“是啊,我倒是给忘了,真是多亏玄雍哥哥提醒!云鹰太子,这座都城内的道路四通八达,无论走哪条路都可以前往皇宫,所以,就请你不辞辛劳的绕绕路吧。”
“让本殿下绕路?凭什么?”此话问出口的同时,雷啸世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怒容,有乌云翻滚、波涛汹涌之势,“就凭你凌雪君是武林中人,而本殿下是皇室中人吗?”
“对,没错,就凭本少主是是武林中人,而你雷啸世却是皇室中人,论身份地位,远不及本少主尊贵”折扇在手心被敲打得啪啪作响,雪君仰着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蛮横模样,口中的话虽轻飘飘的无甚力度,但落在旁人耳中,却是放肆之极,“元泽大陆一向以实力说话,你若不服,不妨与本少主拳头上见真章,你觉得如何?”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雪君弟弟她年纪尚轻,最喜欢意气用事,殿下千万莫与雪君弟弟一般见识,她只是在说笑的。”为防事情进一步升级,花玄雍赶忙挑出来劝架、打圆场,只是他这番劝说究竟是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还是其他,就另当别论了。
“说笑?哈哈,本殿下可从未见过这等说笑。花少主,你这劝架的本事可不怎么高明啊。”
“谁与你在说笑,本少主是认真的!”话音未落,雪君的拳头已经呼啸而出,冲着雷啸世的面门直扑过去,“花字世家惯着你们央国皇室,我们凌字世家可不会那么做,今儿本少主就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分内之事!”
眼看着雪君霸道的拳风将至,雷啸世急忙脚尖一点,飞身后退,但他的功夫终究还是不够格,和雪君出拳的速度比起来慢了太多!就在雷啸世闭上眼,准备脸上挨一拳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自己胸口一沉,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原来,这只是雪君临时起意,改变了落拳的地方,雪君觉得大家伙儿等会还要去参加登基大典,若是让雷啸世顶着一脸淤青出现,怕是不妥,于是就临时更改了地方。
受了雪君一拳的雷啸世连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他这才发现雪君方才这一拳招式虽猛,却运力不足,对他根本就没有造成伤害:“凌少主这一拳果然威猛,本殿下输得心服口服,甘愿让路。来人!吩咐下去,速速把道路让开,供凌少主与花少主尽快通过,不得有误!”
“诺,殿下。”人群中有人应诺一声,非常迅速的把横梗在道路上的马车挪至一旁,围拢的那些人也都纷纷退避至道路一侧,原本阻塞的道路终于恢复通畅。
见此,雪君一句废话也没说,直接拉着花玄雍的胳膊,两个人一起往原本的马车处走去。花玄雍被雪君拖拽着,没办法给雷啸世施礼告别,只能是回过头来,歉意的望着雷啸世,微微颔首,似是在说‘抱歉’。回到马车上的雪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提起面前矮桌上放着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的咽了下去。
“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谁都敢惹,你明知道那可是央国太子,央国可不比颖国那么好欺负。”马车缓缓行驶起来,花玄雍坐定折后,看着雪君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就忍不住数落她一通,否则太对不起他刚才的提心吊胆了,“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
“听到了,我耳朵又没聋。”放下手中的茶杯,雪君又长出一口气,往后一靠,摇着她的折扇,眯着一双眼眸道,“玄雍哥哥方才所提供的消息有误哦,谁说这个雷啸世不懂得隐忍?我看他能忍得很嘛。”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人家好歹也是一国太子,是储君,若是连这点儿肚量都没有,以后还怎么掌管一个国家?”话说到这儿,花玄雍顿了顿,他抬起手,用两根手指夹住垂在颈侧的发丝,花玄雍看着雪君,斟酌问道,“方才你那一拳,用了几分力道?我怎么觉得你那一拳打在雷啸世身上不痛不痒的,你是不是故意放水了?”
听完花玄雍的问题后,雪君不由得嗤笑一声,她睁开一双眼睛,笑盈盈的看着花玄雍道:“笑话,我和雷啸世无冤无仇的,只是试探而已,犯得着你死我活的把他打成残废吗?我还没那么傻吧?”
“谁说你和他无冤无仇的?你怎忘了当年若不是他父皇,武国又怎会灭亡?武国若不灭亡,如今的你也不用这般劳心劳力了,直接待在皇宫里过着公主的生活,多好。”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挪到雪君身边坐下,花玄雍在雪君身侧坐定,刚要伸开手臂准备抱她一抱,却被雪君的一个眼神給阻拦住。
看着花玄雍的胳膊尴尬的举着,雪君就有些想笑,她故作勉为其难的叹口气,身子一歪,直接躺在花玄雍腿上:“看你如此这般殷勤,我也不好拂了你的意。刚才你说的话确有几分道理,这样说来,我和雷啸世的确算是仇人。不过……当年的事情应该算在木福堂的身上才对,跟雷啸世,以及他老爹似乎没多大关系。”
(注:木福堂,当年在天雪山追杀武国皇后的那个人。)
“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姓雷的小子了吧?”想起方才雪君看雷啸世的眼神,花玄雍的心里就不由自主的直突突,他知道雪君一向都喜欢那种男人味儿很足的人,所以,花玄雍意识到,他最大的情敌来了,“你以前花心风流也就算了,你和楚风的事儿我也忍了,但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你再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我可是会吃醋的。”
‘嗖’地一下坐起来,雪君半侧着身子,和花玄雍面对面,她伸出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扭着花玄雍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道:“你的人?本少主怎么不记得了,本少主什么时候成你花玄雍的人了?你是不是发烧把脑袋烧糊涂了?”
“少主,皇宫到了,该下车了。”原本花玄雍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凌弈墨的通报声给打断,无奈之下,花玄雍只好闭嘴,等着雪君整理好衣冠,两个人一起走下马车。
从马车上下来,经过凌弈墨身边的时候,花玄雍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凌弈墨良久,他都有些怀疑凌弈墨是不是故意的了,早不通报晚不通报,偏偏就在他要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通报。凌弈墨看到花玄雍的目光,觉得很是莫名其妙,他用询问的目光望着花玄雍,希望得到一个答案,但花玄雍似乎并没有要告诉他答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