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练功!”杨若诗缓缓收起了伸展开的肢体,恢复到正常状态。
“哦?这什么武功啊?教我啊!”一听说武功,齐某某的眼前立时光彩万丈,就连平日里看着让人生厌的冷面美人也好温柔呢。
“瑜伽!”好象你有听过一样。
“哦?很厉害么?”好奇宝宝哦,凑过去讨好地说:“你教我吧,我看你的身子好柔软的。”
“表小姐不用练的,你有这么好的武功,我这只是个强身健体的花拳绣腿罢了。”杨若诗坐回椅子里。
“你怎么会这个东西呢?好神奇哦!”齐珍珠瞪着大眼睛看着杨若诗:“你告诉我吧,我绝对不会告诉表哥的。”
“这是很久以前的时候,一个朋友教我的。”杨若诗想起了学瑜伽的时候,于骞总是陪着自己去陈老师家,杨若诗演戏水准一流,这练功吃苦的水准却奇差,若不是那时有于骞时时陪在自己身边,怕是,很难学会呢!
想及了于骞,便想及了那个原本也应是阳光大男孩般的昭,两张脸孔渐渐重合:看来,前生今世,我们都是这样的有缘无份!昭的脸上都是伤痛,还夹着那恨意。她能体会到昭的绝望,如果是她自己,怕是早就不能继续下去了,有什么能比爱上自己仇人的孩子更让人痛苦的呢?况且,在昭的眼中,商幽梦不只是商家的女儿,还是个骗了他感情的大骗子,这远比仇恨更让人痛不欲生。
那时的昭,一定是怀着满满的希望要对他的父皇说,这世上有一个女人让他心动;又是多么地期待那个女人在圣旨下达时说:我愿意!可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昨日情浓的女子转眼之间变成了仇人的女儿,是爱,是恨,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怕是昭也是在矛盾中的吧?
“你那个朋友好厉害啊。是不是教你弹琴的那个人啊?”一脸的羡慕啊:“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教我弹琴的人是个男的。”
“哇!一定是个非常帅气的男子,才会教你弹奏出那么好听的曲子来。我还记得那天,所有的人都听傻了。特别是在你说那几句话的时候:还记得吗,有一天黄昏,我们走过一片绿绿的山坡。晚霞中,一只小小的红蜻蜓飞过来,停在你的头发上,我好想告诉你,那是一种怎样的美丽,我永远不能忘记。”齐珍珠向往地望着窗外:“好美呀,美得让人想哭。”
“表小姐的记性真好。”杨若诗披上纱衣,将一身勾勒出自己玲珑曲线的淡粉掩住:是呀,好美,美好让人心痛,只可惜,那时不懂得珍惜。
“你还会弹什么曲子吗?你的曲子弹得好好哦!”齐珍珠一见美女的态度有转机,忙凑上来:“就弹一曲好不好?一曲就好!”
“好。”杨若诗起身来到琴边坐下:“这曲子我也好多年不曾弹了,现在就演练一下。”轻抚着琴弦,流散出清冽如泉的音符。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啊……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啊……”红唇微动,吐出叮呤碎玉,却隐含着悲切切。
“阮姑娘,你唱的这是什么歌呀?这么伤心!”齐大小姐感动之余不禁热泪盈盈。
“这首歌是说两个本应相爱的人,却有缘无份。一个人眼中能有多少流珠儿,怎经得起春流到秋尽春流到夏。都是因为,结局不完美,才会如此伤心啊。”杨若诗立时想到林妹妹守着那些艳骨的镜头:“女子是个深情的女子,却爱上了一段不可能的情。最后,只能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老天,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齐珍珠红着眼睛看着杨若诗:“难怪表哥会喜欢上你。”
“……”杨若诗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冷下了脸孔,索然无味地起身离开琴案。
“真的,表哥真的很喜欢你,但是,我劝你,不要太强求,毕竟表哥是要作皇帝的人,三宫六院都会有,你要想开些。”
“呵!”杨若诗冷笑:三宫六院!关我屁事!听着就让人不爽得很!作皇帝的就是个种猪,那爱好总是与人不同!
“表哥很苦的,他很难爱上一个人,除了表嫂之外,我都以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人了呢!”齐珍珠吸着鼻子。
“……”杨若诗的心让什么东西狠撞了一下,有点疼疼怔怔地站在那里。
“其实……”齐珍珠还要说什么,却听窗外有人轻唤。
“啊呀,侧妃娘娘你可要小心啊,别伤了腹中的皇子,太子爷会怪罪的。”
“……”腹中的皇子,杨若诗的心马上象是被什么东西堵得死掉了一般。
孩子,我也曾经有过呢!他亲口承认过这个孩子,却又强迫将孩子打掉。那日的彻骨之痛犹有余味,而那团鲜红的血肉似仍旧在眼前跳动。孩子,我的孩子,在他离开身体的那一刹那,天地一片灰暗,让人终是看到了绝望!是他,亲手毁掉了一个生命!在那个永不愿忆起的日子,消逝!
他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而为他生育孩子的人,不是我!他不想要我为他生的孩子,所以打掉。什么相信,什么爱与情,都是昨日风,旧日云,谁还能记得呢!
“你不要太介怀了!”齐珍珠自是明白,阮小姐听到夜侧妃怀孕的消息,肯定会心情极坏,于是出声安慰。
“没事。”杨若诗倔犟地将眼中的泪印瞪了回去:“来府中这么久,也该和太子爷的侧妃打个招呼了。”
“喂……”齐珍珠一见她真的出去了,急得也跟了出去:你真是笨呢,她们是故意来刺激你的,这个你都看不懂么?平时表哥不下朝回来谁上这畅园来啊!
“这位是……”夜婉莹故作不知的样子,抬头看着眼前这位缥缈得有些不够真实的女子:这世间果然有这样美的女人,竟然美到惊艳。
人间绝色也不过如此,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一定不会相信。外间传说的,貌比昨日萧妃,才胜当今太子妃。萧妃的貌美已是宫中的禁忌,太子妃的才情亦是昨日清风,而集美貌与才情于一身的女子,就在自己的家中,甚得自己的夫君赏识,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这算不算是危机?
“这位一定就是太子爷接回来的诗诗姑娘了!”柳媚盯着杨若诗这张无可剔挑的脸孔,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从每个毛孔中生出来。
“对不起,请叫我阮明艳!家父乃阮城守将,阮青云!”杨若诗明眸慢闪地扫了一下柳媚。
“嘶!”五位美人均倒吸了一口冷气:阮青云深得圣心,当年可是亲赐的异姓王候,他的子女可与皇室子女相提并论的。那,就算是夜侧妃将太子妃打下马去,这侧妃的位子也只能先轮到这位阮家小姐的身上,而不是这四个一心巴望着暑光的年轻女子。老天啊,失望的天空,是灰色的,呜呜!
“原来是阮姑娘,真是怠慢了。”夜婉莹最先恢复状态,轻挽起一个笑容:“我是太子侧妃,这宫里大小事物暂由我来主持,若阮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差人通知我,婉莹定当尽地主之宜。”
“哦,相信太子爷会为明艳安排好的。”杨若诗故作娇羞地半垂下头,一副暗恋了太子八百年的模样。
“哦,也对。”夜婉莹的心抽紧:太子会为她什么都准备好的吗?原来,太子也是会关心别人的,至少,他对眼前这个女子是这样的,而对当初的太子妃以及在场的其他女子,他从未有过柔情。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由心生出,那种疼痛,是撕扯的纠结。
“夜侧妃,你怀了表哥的孩子怎么到处乱跑,这要是伤到了孩子,表哥一定会生气的!”齐珍珠扫了眼前的一堆女人一眼:头疼!
“表小姐说的对,婉莹这就回去!若有什么需要,是婉莹可以办到的,敬请吩咐!”夜婉莹忍着不悦,对这位表小姑只能退让,她不想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再起事端,至少,表小姐在太子心中的位子要比在场的这些女人特殊得多。
“你们几个也是,没事儿少到这里来!”看着头疼。
“是是是,表小姐,奴婢马上就走!”胖美人自是晓得表小姐时常发作的瞬间怪异脾性,第一个跑掉。夜婉莹也在侍女的扶搀下退出畅园。
“……”杨若诗长出了口气,望着女人们消失的方向,眼睛有些发酸。如果这个女人不是曾经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希望之园的人,不是下令欺辱自己的人,那么,就算她怀了太子的孩子,自己也会祝福她的,可是,没有如果啊!
看着她的落漠背影消失的方向,早朝归来的凌若飞心里范起了疼惜:幽梦,我们会有孩子的,属于你和我的孩子,我一定会想尽办法,给我们一个机会,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