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来了。”萧远见人有醒转的迹象,立时抱着她的身子,喂了她一点水。
“咳……”水润了喉咙,却引起了轻咳,呼吸才算通畅些,张开迷蒙的双眼,无神地望向怀抱自己的这个人:“萧大哥……”两串泪珠拼命地滚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幽梦的身体。
“幽梦,别哭,别哭,大夫说哭对眼睛不好。”萧远心疼的抚上杨若诗的脸:“都没事了!”
“我这是在哪?”有些哽咽难言,环视了一下四周,陌生的地方,却有些一股熟悉的味道,就象萧远的人一样。
“在我的府中,放心吧,没有人会找到你。”萧远从几上端过一碗药,在唇边试了试:“不烫了,乘热喝了吧。”
“谢谢你,萧大哥!”眼中又汪上两潭泪,想接过药碗,才发现伸出来的手被缠得紧绷,脑中迅速回想起那日被虐时的痛心彻骨,不禁恨得浑身发抖:“太子府,完结了。”
“都过去了,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萧远轻轻勺了一匙药喂到杨若诗的口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来,张嘴。”
“嗯!”垂了垂眸子,大颗的泪又涌下,和着那烫药吞入腹内,苦味溢满口腔,令人作呕,那泪水也同样是苦的,更有甚这药汁。
逃出太子府一直是杨若诗为自己订的目标,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过会这样容易,至少,没有想到过会这样快。毕竟是国相的掌上明珠,她还没有体会到明珠被人捧在掌上的那种感觉,如此走掉,真真是便宜了那些人,并且,幽梦的娘亲还在小别山孤单单一个人呢,没了太子妃的头衔,想移坟,怕是有些困难。
“先把伤养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萧远扶着杨若诗侧卧在床上,因那后背上全是鞭伤,整个后背面目全非,几乎是无一完好处,翻卷着的皮肉似也在怒斥着行凶者的残暴。
“背上的伤是不是很难看?”在换药的时候,杨若诗疼得冒汗。
“姑娘不用怕,尹大夫是很有名的大夫,跟随将军多年,为姑娘配的药啊,消肿止血,而且还不留疤痕哦。”小丫头轻手轻脚地,却是满脸的春光。
“是啊,有机会得谢谢尹大夫。”古代也有如此神奇的药物?若是带回现代研制成功,岂不是很赚钱的说?
“姑娘婚迷这几日尹大夫就一直住在隔壁,还有将军呀,一直是衣不解带地陪着姑娘呢。”小丫头眼冒红心,羡慕得要死。
“是啊。”萧大哥对幽梦真的太好了,好到,让人心疼。只是,此幽梦,如何能做得成彼幽梦呢,唉!
“今天不巧了,三皇子早上传话来病得厉害,尹大夫一早便随将军去了商昭宫看望三皇子。”小丫头手脚很是麻利,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嘶!”刚一动便扯到了伤口,恨意绵绵而来。那个可恶的太子,打了人也就算了,至少当时扮演的是恶妇,挨些打也可理解,干嘛非半夜去虐待人?明知道后背上全是伤,还将人抵在墙上,又按在地上凌虐,那种非人的痛一时又开始在四肢百胲漫延,疼到了骨髓里。这几日,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太子将自己压在柴草上,后背就嗖嗖冒着凉风,一种由心底滋生出的恐惧一点点加增。
太子妃,丢哩!整个太子府笼罩在一片死灰状态之下,但纸里如何包得住火,丢的人,可是太子妃啊,太子妃!
“啪!”凌振在龙案上终于挑到了一本最薄的奏章,怒气冲天地对着儿子PIA下去。
“父皇息怒,儿臣该死,儿臣该死!”凌若飞跪在那叩头不止。
“父皇,五哥和五嫂只是吵了几句,谁知道,五嫂就走了。”轩王一见大事不妙,忙为五哥解围。
“轩儿的意思是,太子妃私逃出宫了?”商妍红着眼睛,狠狠地盯着凌若轩。
“小夫妻吵架是难免的,五嫂也是一时生气。”轩立时感觉商后那两只眼睛象两个血洞般地欲将人盯死,冷汗淋淋。
“依轩儿的意思,太子妃是逃回了娘家了?可是,商相家里已找遍了也不见三小姐,轩儿的意思是,商相竟然私藏了太子妃?”商妍几乎是用吼的,哥哥那么多的妾室,一个一个没用的只会生儿子,就如夫人生了这么一个女儿,虽要才不多,要貌几无,但怎么说也是个女儿吧,至少可以嫁给太子作太子妃,那一群儿子也没一个能顶用的不是?就这么就丢了?谁敢保证不是太子杀人藏尸?
“母后息怒,母后息怒!”旭王爷一见,大事不妙啊,再这样联想下去,岂不是七哥的脑袋要变成球:“当日确是五哥五嫂吵了几句嘴,是因为五哥府上的侍妾犯了错。母后也知道五哥对侍妾也很疼爱的,五嫂责罚的重了些,所以,两个人吵了起来,当晚,五哥喝得大醉,太子府的家丁都可以作证,还有柳红小筑的老鸨也可以作证。”
“够了!”凌振一拍龙案:“当务之急是将太子妃找到,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从府中不翼而飞,你们还有闲情在这理论?赶快派人去找!”
“儿臣遵旨!”轩和旭拉着太子仓皇逃出永禄宫。
“皇上,你这样宠着太子,以后,幽梦还有活着的机会了么?”商后更是心急如焚,幽梦若是出宫以后,晓得秦素素惨死相府,定然不会轻着闹了。以前只是个三小姐,与大房不合,因着生母经常受些小气,也就罢了,如今,可是太子元妃,将来的一国之母,亲生母亲横死家中,还埋在小别山那荒山野岭的地方,依幽梦那性子,定会找仇氏报仇,这商相府,怕是一时半刻也不会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