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让她,进来吧。”一定是在国相府时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人了,不然怎么敢闯太子府见人啊?
“小姐……”带着哭腔的女子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一见到杨若诗便扑跪在地上:“小姐,夫人,夫人她,她去了……”
“什么?”杨若诗的心突地一沉,夫人是指,商幽梦的娘?国相的夫人故去?
“小姐?小姐,你别吓环儿啊,小姐,你节哀啊!”一见杨若诗呆呆怔忡的表情,环儿也吓坏了,瞪着一双核桃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小姐。
“你是说,娘,娘亲她……”杨若诗一时想起了妈妈走时的情形,她是带着多少的遗憾离去的?眼泪就这样哗地冲出来,滴嗒成串!
“夫人前天夜里去了,府中不让人出来通知小姐,环儿就是拼了命也要告诉小姐,毕竟,那是小姐的亲娘啊。”环儿痛心地说。
“她们……”杨若诗这才听明白,原来,商幽梦的娘,并不得宠,至少,在她嫁进了太子府之后仍旧不得宠,可见平日里的商家是多么地慢待了她们母女。
“就是大夫人她们,难不成小姐不记得了?夫人是拼死也不让你嫁进太子府的,是谁把你毒晕的?小姐?你怎么不记得了?”环儿有些吓坏了,平日里小姐总是对那些个姨娘带理不理的,这是怎么了?
“娘亲现在在哪?”杨若诗还魂了似地惊叫。
“小别山……”环儿饮泣着。
“小德子,叫人备车,我要去小别山。”即便不是自己的亲娘,但也是这副身体的亲娘,有责任也有义务为她尽孝道的,并且,这颗为人女儿的心仍旧在颤动着,心痛着。
小别山上孤坟连绵,堂堂一个国相的夫人,虽不知是第几位,怎么也不至于连国相家的祖坟都进不去吧?况且,她还生了一个当太子妃的女儿呢?
“小姐,就是这,夫人,就埋在这里了。”环儿扑通跪在了一处新坟这里:“夫人,小姐来看您了!”
“娘……”杨若诗也直直地跪下去,那一处新坟上连半柱香都没有,显得那样突兀,那样悲凉,眼泪奔流而下,转过头看一眼环儿:“你退下,我有话要和娘说。”
“是,小姐!”环儿有些迟疑地退后到小德子身边。
“娘娘,披上披风吧,这山里风大。”小德子自是细心地为太子妃送上披风,好象是要变天呐,不会下雪吧?
“你们都退到山下去,我想陪我娘亲在这说说话。”杨若诗拉紧了披风。
“这……”小德子有点头为难。
“派人回去告知管家一声就好,若太子不问及就不要提了。”杨若诗挥手,小德子才拉着环儿退到山丘之后,派一部份人守护太子妃,又派人回府通知太子爷。现在不问起不等于以后不问及,若那时晓得太子妃私自出府,无人告之,那倒霉的可是奴才!
“对不起!”杨若诗重重地叩了个头:“我知道您一定能够见到幽梦的,想必她也和您说了关于我的借尸还魂,我想说,我也是身不由己地来到这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在幽梦已大婚后仍能让你走得这样凄惨,但我对您发誓,每一个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若诗,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时刻记得,你是最出色的,要让自己更出色,你才配作我的女儿。’妈妈离去时的叮嘱依旧在耳边回荡。
妈妈们,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失望的,我就是小强的命,再苦再难,我也不会放弃,我已经学会了振作,死一次,足矣,我不想再失去生的机会,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我都不会轻言放弃的。
妈妈,您在天有灵就看着我是如何活得更加精彩的,于骞已是过去时,永远没得机会重新来过,相信我,会活出自己的真我风彩的。
商妈妈,虽然不知道你们当初的处境,但我相信,你们一定活得不够好,我会将您重新安葬的,我绝对不允许我的母亲,生时悲惨,死去依旧如此悲凉。我会将您风光大葬,我要让商家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萧远听到暗卫回报说商幽梦已奔赴小别山,立时马不停蹄来到小别山。远远地就看到太子府的马车以及一队侍卫,看来,太子对幽梦也不是很差,至少,还顾及她的安危。
弃了闪电驹,从后山小径攀爬而上,却只见,空荡荡的山头上,残雪犹在,冷风呼啸,几处坟头荒草连天,已是多时无人打理,而唯一的新坟前跪着的是泪流满面的商幽梦。一身的白衣在瑟瑟风中更显楚楚可怜。
‘救命啊,救命啊,别过来,别过来啊!’三年以前那个黄昏,荒山破庙内传出女子的惊叫声。
‘今夜大爷就好好地让你叫个够……’男子YD的笑声,接着是衣裂之声响起。
幸好,是老天给了萧远一个大好的机会,连夜深山访友而归,见义勇为,拨刀相助,英雄救美……最后,是不是都会成为众所期待的,以身相许?
‘幽梦,我随六爷出征塞北,最多一年时间,等我!’临行时,萧远在商家后院如此承诺。
‘幽梦就在府中等着萧大哥凯旋归来……’浅笑盈然隐下后面那半句的心有灵犀,依如昨夕,谁会想到,短短半年时间,一切都变得无可挽回了!
萧远依旧是征战杀场的鬼见仇萧远,而商幽梦的头上不再是商相的掌上明珠,而是有更加皇贵的光环——太子元妃!
太子元妃是将来太子继承大统之后的正宫皇后啊,不再是在他羽翼之下有待保护的幽梦了,不再是他的幽梦了,可是,环儿说,她在太子府不好,还有各处小报传来的讯息,关于太子大婚夜的壮举,叫人如何不担心?
“啊嚏!”杨若诗哭得也累了,冷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幽梦!”萧远本能地从连天荒草中闪出来,一步上前扶住那个风吹欲倒的人儿。
“你……”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杨若诗忍不住惊听出声,却在下一秒被一只大手捂住。
“是我,萧远,别吵!”萧远的怀抱是那样地温暖,他的胸口是那样地让人敢于依靠,特别是在这样的冷风劲起,残雪飞扬时,他仿佛就是那孤行舟欲停泊的岸,而他的怀抱又如此地熟悉,至少,商幽梦对这个怀抱一点也不陌生,一点也不排斥。特别是对上他的那双眼睛的时候,杨若诗彻底放弃了挣扎,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可以将人无尽地坠落,深陷,心甘情愿,迷醉进那温柔里。
“萧,大哥?”杨若诗喃喃着,你是幽梦最心爱的人吧?你可知道,如今的商幽梦已经故去了,伏在你怀中的这个人,只不过是她的肉身,她的灵魂早已飞升,而寄居于此的我,怎么敢亵渎你们曾经圣洁的一切?
“幽梦,我回来晚了!”萧远搂紧怀中的人,仿佛这一刻,能用力将她揉进身体里才是最好的,这样,就可以时时刻刻地保护着他最为心疼的人儿:“晚了,你受苦了!”
“对不起,萧大哥!”杨若诗对这位肉身前男友所能说的,只有这几个字,我不能告诉你我是个借尸还魂的人,因为我不敢相信你可以承受得了活生生在你面的人已经死去的事实,更不想看到你因此而伤心欲绝,即便是如今见你如此心痛和自责,我的心也在痛,幽梦,是你吗?你的感知是否还在?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知道你身不由己。”萧远痛惜地放松了怀中的人,对上她明亮的眸子,那里面早已让泪水浸满,只稍作眨动便会流下让人心痛的泪水,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的眉角,满眼的心疼,不需语言就可以让杨若诗心痛如绞。
纵然有过那么多的演出,有过那么多段别人的刻骨铭心的爱情让自己去动情演绎,但是,都没有此刻的萧远在她的眼中那样投入。她能看懂他眼中的心疼,能读懂他眼神中溢散的懊悔和怜惜。投入地爱一次才能有这样的深深体会吧,以前之所以不会如此心痛,那是因为,一切都是在演绎别人,而这次,是彻头彻尾地在演绎着自己,而没有替身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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