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如果真要将蓝小楼和卓西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分出个高低的话,我这样的选择是不是将卓西门看轻了。
我想的只是没有伤害的生活,所以在这之前蓝小楼一句轻言我都会欣慰高兴好久。可是这份属于自己的看似没有伤害的情感正在不可避免的将卓西门伤害。
卓西门是骄傲的男子,所以连伤心到欲绝的样子也是骄傲的,在蓝小楼面前,他拼命地将头仰起,再仰起,决不让人看见那里面是不是有东西在闪耀。
很决绝的祝福,很决绝的离开。但是我看见他索然的背影,我还是忍不住难过。我很想冲过去给他一个拥抱,说西门,我这样的女子不值得你这样。可是蓝小楼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刻不懈的拉着我的手,直到卓西门上车,直到车子开到连影子都不见。
我说小楼你现在可以把手放开了。可是措不及分的,蓝小楼把我拉入了他的怀里,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不放不放,一辈子都不放开。
“刚才我只是配合你演一出戏而已,你不要误会。”我昧着良心欺骗自己,同时也试着
蓝小楼欺骗,
“可是我并没有是在演戏,我是认真的,比谁都认真。”说完要来吻我。我笑着把他推开,“不要这样,戏始终是戏,不管你入戏多深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的,你何苦认真,何苦执着。”
“是你给我的戏份,所以我会用一辈子走下去。”蓝小楼深情款款,刚刚和卓西门之间的不快似乎眨眼便已忘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如此轻易就忘记,他们三个人的情,可谓真的让我知道了什么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这样的情好累好累,以至于好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三个人中我只认识一个该多好。
如果只认识一个,那我必然是幸福的。可是时光永永远远不可能倒退,而现在我便也只能悲伤到遥远。
现在,似乎是因为我的关系,三个人之间愈多冷眼相对愈见貌合神离。是罪过还是注定,我不知道。于是此时便不再说话,抛开蓝小楼,爬上沙发蜷缩着看电视。
这天下午马圆圆突然到访。我对她有好久不见的亲近,几乎都抱着不肯放手,把她当作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看我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一边的蓝小楼显得万分尴尬。而更尴尬的是马圆圆见我这模样之后还向蓝小楼质问,“蓝少爷,是不是没有把青城小姐照顾好啊。看青城小姐都伤心成什么样子了。”
她是关心我的女子,可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爱恨我的心事。但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不去揣摩一个人心思的关心才是真正的关心,这关心让我一度感激。
蓝小楼被马圆圆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干搓着手,脸都涨红了。我道:“没呢,蓝少爷对我很好,只是我太想你了,才会如此情不自禁如此失态的。”
“哦,是么?”马圆圆笑逐颜开,我挽着她进入客厅。一到客厅就依偎到了她怀里。我说好些天不见,圆圆想我不?
在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蓝小楼很知趣地进入自己的房间,留给我们姐妹二人叙旧的空间。马圆圆道:“想啊,怎么可能不想。”
我欣喜,真的么?很多余的话,心想自己最近真的有莫名的怀疑和担心。马圆圆重重点头,真的。
“那还是圆圆待我好啊。”“嗯嗯嗯,那是因为青城小姐也待我很好,这叫知恩图报。”马圆圆道。我笑笑,问:“这次是你自己来的还是?”
“我其实是很早就想来了,但是青城小姐也是知道,我们做佣人的一整天忙碌,很少有自己的时间的。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受人之托来的。”
“受人之托,谁?”“连少爷。”
连城。脑中仿佛有电流穿过,我极度敏感,“连城让你来的,让你来做什么呢?”马圆圆因我这话本一张明媚的脸就是一暗,“今天是连少爷搬回去的日子,但是临走前,他让我过来送点东西给你。”
连城可以搬走了,伤势是全部好了吗?心思神游一会,拉回来。“什么东西?”我的心重重一跳。
“连少爷说他很想你,然后希望你不要怪他这次的选择。”马圆圆的情绪有些黯然,显然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是知道的。“什么意思呢?这话。”我问马圆圆。可是她摇了摇头,从手提包中拿出两份红色请帖和一封加密了的信。“什么意思。连少爷说你看过这两样东西之后就会全部明白的。”
心里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内心翻滚如交织的沸水,我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打开紫金朱漆的红色请帖。
两份,一份是蓝小楼的。上面的内容是:2007年9月8号,连城和萧美人举办订婚仪式,诚邀。
连城,萧美人,两个名字,好则好矣。但是放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种巨大的视觉冲击。订婚是多么美好的字眼,可是为什么我看到了丑陋的蔓延。
有人在剜我的心,钝钝的小刀,一下一下,连肉带血,痛来得那么快,一口鲜血咯了出来。我眼前一黑,就昏迷过去。
之后一切全无知觉。
晕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蓝小楼满是焦虑的脸。马圆圆不见,想是已经回去了。
我咳嗽了几声,才发现手被蓝小楼握着,微微的湿。想必是他已经紧张到了冒汗。见我醒来,蓝小楼欣喜若狂。猛一用力,把我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我的眼泪禁不住疼冒了出来,随后是蓝小楼忙不迭地卑躬屈膝的道歉,“青城,对不起,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见你醒来太过高兴才会弄疼你的,你不要怪我啊。”
我此时是什么心情都没有,只说口渴,于是他取来一大杯水。扶我坐起,我一边喝水一边想那个请帖,眼泪掉进去杯子可还是坚持把水喝完。我想马圆圆现在如果回去了会不会向连城讲我咯血的事呢,可是,又明白今天是连城搬开的日子。那马圆圆会不会因为这事而特意去找连城呢?
这样乱乱的想,毫无头绪,喝完之后蓝小楼体贴的扶我重新躺下。可是躺下之后却是又想起了那封信了。我问蓝小楼说你见到我的信了么?
蓝小楼目光中的迟疑喝闪躲我没有看到,他道:“是什么信呢?”“就是马圆圆送过来的啊,那和两张请帖放在一起的信。你有看到没?”
“没啊,只见到两张请帖呢。”蓝小楼道。“那会是马圆圆又拿走了么?”我摇头,“这个不可能啊,连城既然委托她送过来给我,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拿回去的。”
“兴许就是她见到你咯血的样子,不忍心,拿走了呢。”蓝小楼轻言软语的安慰。可是我却突然暴怒的有如一头狮子,“我说蓝小楼,你不用骗我了,是你背着我把信藏起来了吧?”
蓝小楼脸色马上大变:“没!”我说蓝小楼你是什么也的人我还不知道吗。你就再骗我了,拿给我。
于是蓝小楼便生大气了:“青城,你不相信我。”双眼通红,浸满血丝。他是没想到自己做这么多,竟然还是比不过连城动一动手指。
我恶哭起来,我说我快受不了了,我要疯掉了。掀开被子,爬起,光着脚丫去找寻那封连城的信。后面,蓝小楼的叹息声我听不到。这场昏迷他枯坐了多久我也不想知道。我的脑中全是连城和那封信的影像。如果此时找不到,那我必然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