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现在长欢殿的人都知道太子是疫症的传染源,可她主子怎么一点都不害怕竟还扯去了纱巾,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小鱼急得直跺脚,对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甄宓安然一笑,朝她眨眨眼示意自己没事,小鱼不得已只好退出门去。
“姐姐,父皇派人包围了长欢殿干什么?”司徒清歌挣扎着想起来,但努力着却还是感觉全身无力起不来,苍白的脸却因为那一番动作多了些潮红的颜色,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虚弱。
甄宓伸手按住他的身体,轻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是因为你身子一直不见好,他心情差拿长欢殿的人出气吧。”
“父皇太儿戏了!”那长长的入鬓飞眉一皱,双眸带着一丝严肃,难得地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
甄宓扑哧一声低笑起来,经常见他可爱美丽得让人惊羡几乎难见他严肃的小模样,虽然年纪小些做起来还真是一本一眼的。嗯,等到长大了有一天登基为皇定然不比他爹逊色。不过,他能熬得过这关么?思及此处,那颗稍微有些雀跃的心顿时沉入湖底,眸中的眼色也越发地深了。她抿嘴笑了笑,从被子里拉出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笑道:“歌儿,以后姐姐陪着你过每一天,好不好?”
“姐姐没有骗我?”暗沉的眸子顿时变得雪亮,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她的手指,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
她笑着点了点头,右手的手指在他鼻尖一点,故作娇嗔地道:“看来你很不相信我啊,要是不相信的话就算了,反正你生病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一直到最后……”若他真的过不了这一关,那她就陪他到生命终结的时刻,希望他走的时候能感觉到这一趟人间没有白来,有些人和事还是值得留恋的。
“太好了!”他一手勾住她的脖子,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另一只手也攀上她的肩顺势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用着他软糯的声音道:“姐姐不可以骗歌儿,说好了要一直陪着我的。要是你有一天忘记了自己说的话,我一定会找到你把你绑起来不让你走。”
语声不大,字字有力又带着丝庄重的意味,好似在许誓言一样。甄宓伸手抚着他满是皮包骨的后背,不经意地露出一个苦笑来。还真是个孩子,说些话都这么孩子气,但是不重要了。现在只要他开心能把病,也不枉费她当时在心头许愿要好好爱惜他。
因为得知了疫症的事情,司徒白又惊又怒派人立即把长欢殿给包围了,同时还把太医院的其他太医都调到各宫去给检查。忙活了一整天宫里其他人没检查出什么,倒是长欢殿里又发现了几个有轻微咳嗽和肺疼的人。王太医吩咐把人隔离,开了不同的药不管是被传染了还是没被传染的人都喝。而甄宓在陪了司徒清歌一会儿他又昏睡过去,她便趁着时间教一些没有感染的人用棉布做了口罩分给大家。
用自己记忆中模糊的传染病处理方法清理了被感染者的物品,又用石灰水清洗了大部分的屋子,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后又找太医给自己号了脉,一系列事情忙完已经是大半夜了。身累心更累,确定司徒清歌安睡后没醒来,甄宓自己在院中两棵长得比较近的树上搭了一张吊床,凑合着就在院子里睡着了。
一牙弦月挂在深蓝色的夜空中,清凉的月辉淡淡地从天际洒下,地上满是斑驳的树影分不清枝桠。
漆黑的侧殿中,落地莲花灯座中的烛火还幽幽地亮着,带着夜来香气息的夜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得烛火摇曳忽暗忽明。寂静中,只听一丝细微的声响从窗口传来,借着屋内暗淡的灯光一看,赫然有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出现在床前。与此同时,本该昏睡的司徒清歌却忽然睁开了眼,看也不看床边的人,语气冷淡地道:“檠,你来干什么?”
闻言,叫做檠的黑衣人无比恭敬地朝他弯了身,道:“少主,属下此次是奉命前来看看你的病是怎么回事。”
“别靠得太近,不然你会被我传染。”黑暗中檠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听那声音却很是冷漠,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也是在告诉他回去该怎么复命。
檠心中一惊,错愕道:“少主,这么说你这次真是感染了疫症?那,要属下送您回皇觉寺吗?”
“从回宫的那一天你就该清楚,这一天迟早都回来的,只不过来得太出乎我们彼此的意料。再者留在这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回皇觉寺却只能是死路一条。这个赌是以我的命为赌注,赌赢了我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若是输了也不过就提早死了而已。檠,你该明白的!”嘴角咧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声音中有着超于年纪的成熟和凌厉,若是在平常时候怎么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十二岁孩子说出来的话。
“属下实在为少主担心!”檠带着担忧地道。
“我这一生什么珍惜的东西都没有,命没有就算了。”语气冷冽,语音里轻佻中偏又夹在了些许的玩世不恭。隐在黑暗中的脸上带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意,似邪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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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一章,亲们是否对歌儿有了更多的探知欲望?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