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想完,耳朵你竟然听到了一个女孩子哭泣的声音,“小姐,小姐——”
嗄,这是她葬礼上的有人给她哭丧吗?但是怎么不是叫她的名字而是喊小姐啊,难道是那群朋友花钱找人给她哭丧的?要是这样的话,那群人也实在是太无良了!甄宓心中愤愤,耳边那一声声小姐的哭声却越来越清晰。
她想大喊一声别哭了,却发现自己似乎喊不出口。而眼皮也异常地沉重,好像怎么都睁不开。她努力了许久,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法睁开眼来。
靠——
都做鬼了怎么没法睁眼啊,难道黑白无常把她的眼睛给挖了下来?哇——太恐怖了吧!
“小姐,小姐你怎么还不醒啊——”那哀怨凄惶的女声又开始了,甄宓只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被她给叫得失聪了。
啊——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拼了命的要睁开眼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让她死了都不安心。也不知是不是生气怨念大了的缘故,这一次竟然刷地一下就把眼睛给睁开了。
不过,她看见的是什么啊?淡粉色的倒斗帐子,身上盖着带着淡淡香气的丝绸薄被。左瞧,对面是梨花木坐塌,还有镂空的雕花窗户。再一瞧,整个屋子都是古色古香的摆设。
呀,这是怎么一回事?
“啊,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小鱼了!”正当她闷闷不解之时,先前在她耳边一直哭泣的女声的主人此时惊喜地叫了起来。而甄宓却被她的声音一惊,转了下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这个应该是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子,面色偏黄,眉毛稍微粗一些,眼睛大大的,鼻子比一般女孩子要高一些,嘴唇也略带着丰厚,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
这女孩子头上绾着双丫髻,面上还带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一双眼更是红彤彤的显然之前哭得极为厉害。一瞧她这个模样,心里莫名地涌出一股亲切感,甄宓的脑子里蓦然想起两个字——小鱼。
对啊,她刚才说自己是小鱼,看来小鱼是她的名字了。可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甄宓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痛得厉害,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沙哑地道:“水。”
她能醒来小鱼已是万分惊喜,听甄宓喊着水这才猛然惊觉自己沉浸在她醒来的喜悦中,倒是忘记她的主子已经卧病在床很久了。心里生出深深地责备来,忙安抚道:“小姐,你等等,小鱼马上给你弄点水来。”
甄宓知道现在开口舒服,索性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小鱼立马兴冲冲地跑出门去。听到门吱一声被关上,甄宓不由地动了动身体,好像睡了很久似的全身都酸痛得很。她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看见脚踏上放着一双白色的靴子,出于惯性地弯下腰把鞋子套在脚上走下床。
这一切好真实,不像是做梦啊!甄宓偏着头瞧了眼这屋里,在动手在腿上掐了一把。哎呀,真是很痛啊!那么,她没死?心里生出一股雀跃来,一想这个地方是哪里都不知道,甄宓心里瞬即黯然了。
在屋里小步走了几下,目光在打量的时候突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只是有些好像就不怎么想的起来。甄宓狐疑中,小鱼已经拿着端着水壶进来了。看她下床来,不由惊道:“小姐,你身子没好,快去床上躺着。”
甄宓翻了个白眼,无语地摇头。之前在床上躺着就不舒服,现在走了几步人都清醒了,她才不要继续躺着呢。接过小鱼倒在杯中的温水,甄宓仰头直接倒进肚子里,把空杯往前面一递,示意自己还想要。
一杯又一杯水下肚,看见小鱼眼中那越来越深的诧异,甄宓二话不说一把拿过水壶自己倒水。一连灌了十杯水肚子都圆了,嗓子才舒服些。
“小……小姐……”小鱼目瞪口呆地,几乎石化了。从前的小姐一向都是优雅斯文的,何时学会了这样牛饮?而且还一次性地喝了这么多水!
甄宓偏着头,扭了扭酸胀的脖子,笑道:“小鱼,你叫我干什么?”
“啊——没——没什么!”小鱼连连摆手,乖巧地站在一旁,可那双眼睛却忍不住地在她身上打转。
见此,甄宓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小鱼啊,你去给我打点水来,我要洗洗脸。”
“哦——是。”回神来的小鱼听到吩咐,马上就打水去了。甄宓抚了抚胸口,走到窗前推门窗子,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冷得她全身都是一颤。
这么冷?还是冬天?甄宓揉了揉手臂,把窗子推得更大些,金黄色的光从窗子外照进来,随之带来一抹暖暖的。那不远处的屋顶上,似乎还被白雪覆盖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来。
难怪这么冷,原来是化雪天啊,不过今天天气还算可以!看这时辰应该是快到中午的那一段,摸摸自己的肚子,她有些哀叹怎么不让小鱼去准备点吃的。她总觉得这身体躺了很久,应该很饿的。不过也没关系,现在肚子还没有叫,她还是能撑上一段时间的。
可能是衣裳单薄的缘故,才一会儿她就感觉到全身都冷冰冰的。心想着要穿衣服,脚已经朝着衣柜走去。拉开一看,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衣裳。甄宓瞧了几眼,找出一件白色的厚纱衣裙手脚极其麻利地给自己穿上,那动作非常熟练完全没有一点生疏感。穿好衣裳,整个人顿时暖和起来。
看来,她魂穿了!她有那么点肯定,看了看自己的手,这肌肤真是好,莹白似玉柔柔软软的就是发凉。使劲儿搓了搓,还是冷的。一看这屋里的火盆,炭都灭了难怪这么冷了。她等了一会儿,小鱼还是没有来。甄宓干脆不等了,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去才发现她住的房间是一座楼阁的二楼,外面屋宇叠嶂错落有致,每一处都精心雕制,小径长廊上粉衣婢女穿行其间,好像还端着什么精致的吃食……看来这户人家挺有钱的。甄宓就那么晃了一眼,便认定了。
反正她现在不太记得清楚,现在就出去好好看看说不定能记起什么东西。走出小楼所在的院子,外面则是一个大院子。路面上的积雪已经打扫干净,花坛里的已经长出了些柔嫩的小花朵,在带着寒意的风吹拂之下,摇摇生姿却也颇有一吹就折的感觉。
甄宓挑了条僻静的路走,走着走着就闻见了空气中那淡淡的梅花香味。
梅园!
她记起来了,这个府邸有一处梅园,每到深冬春初时候那院中的梅花就会开放,花香萦绕这个府邸经久不散,被传为一绝呢。哎呀,果然是这样,出来走走真是有利于记忆恢复。那条路她不陌生,走了半刻就到了。
穿过圆形的洞门,一时之间被这院中的梅花给震撼住了。
花枝疏密有致,纸条或弯或曲或直或横,指甲大的花骨朵在枝上点缀其上,馨瓣各色蕊如牙发,成树成片地铺展在眼前。红的梅妖娆火辣,充满着勃勃生命之力;白的梅素净宛然,透着如仙人般的孤高和清傲;粉的梅甜蜜可爱,恰似少女怀春的嫣然娇俏……
一树树一支支的梅恣意地开放着,各色梅花交织而种,白中有红,粉中有白,一点都不觉杂乱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着那样交错融合美。日光艳艳,明媚如织,厚厚的积雪铺在地上,整个梅园地面仿佛都铺了一层稀落的花瓣。
风中,那淡淡的花香越发地浓烈,似乎将院子都给笼罩了。
甄宓被这美丽的一幕给吸引了,情不自禁地走上院中的小路上。还未化去的积雪从梅花树上簌簌落下发出低沉缓哑大的声音,微寒的风轻轻拂过,满空中都是飘散的花瓣,美得炫目而灿烂,空灵而轻落。
头微向上,额前两鬓的发原本就被梳盘到后脑,直接露出莹洁如雪的面部肌肤,被日光一照好似要变得透明一般。翎羽般的睫毛长而弯,覆盖着那明澈深黑的子夜瞳,掩去那一弯灵动眸色,鼻挺小巧,唇儿带着淡淡的丁香紫,厚薄更是恰到好处不多取也不少缺。
空中花瓣飞旋,墨黑的长发垂到腰际,宽大的腰封贴身腰带紧束那素洁的白衣,更显得纤腰盈细不堪一握。那人儿站在那处,微微地咧唇一笑,竟然炫目美好得令人移不开眼。
甄宓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致,惶惶然地伸出手就像去抓。
抓了几瓣在手里,弹开手心一看,脑子里隐约想起一副画面,一个俊美儒雅的男子抱着美丽的妻子站在梅树下赏梅,远处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追着那些飞落的花瓣玩耍,惹得那对夫妻轻笑不已。
甄宓,哦,原来这本尊也叫做甄宓啊!她恍然大悟,摇头晃脑地往前又走了些距离,竟看见树上还有被冻着的花枝!其中有一枝红梅,开了六七朵其余的都还是花骨朵,整个一枝都被冰棱给冻住了。
阳光下,冰棱熠熠闪光,那梅好像红得更美。甄宓心痒痒了,看这花枝所在的位置也不是很高,踮起脚尖想把它拉住然后折下来。可是费了半天力,每次快要拉住的时候那一枝红梅偏偏就从手中溜走了。她不甘心,干脆往上一跳,大伸着双手去抓,还真真地被她给抓住了。心里好不开心,脚下却猛然一滑——
“啊!”甄宓下意识地叫出口,很明显地感觉到身体被一扯,双手却紧紧地拽住那枝冰棱红梅不放,身体也很快地做出反应往身边一侧,嘭一闷声半个身子就砸到了雪地上。
呜呜,乐极生悲!
“我的腰啊——”甄宓忍不住地哀嚎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来向揉揉自己被摔疼的半个身体。
一瞬之间,好像有阵风吹过,然后自己的身体竟然腾空了。甄宓一怔,转头来却见自己已被一个男子抱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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