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里坐马车回来她就说要小鱼马上收拾东西,准备搬到玉园后山的竹屋去住。那竹屋原本是甄渊以前读书用过的地方,空闲后就一直锁着。至于为什么要搬到那里,甄宓给小鱼解释说她今天得罪了司徒敏肯定会招来报复,搬了家是为了保命。小鱼觉得司徒敏来寻气是可能的,但性命之忧就太夸张了。想再劝劝甄宓,但她貌似已经下定决心要搬家了。
“当然啦,你看我像开玩笑吗?”甄宓从柜子里拿了两套常穿的衣服,又把一些梳妆的东西和私用物品装好。找出自己的笛子插进包袱里,额外包了一摞书,准备无聊时候打发时间。抬眼,小鱼还踟蹰不决地站在那里。甄宓也不多说,自己走来走去忙得不可开交。
小鱼瘪嘴,无奈之下也帮着收拾起来。甄宓瞧了眼,抿嘴笑了。就知道这丫头还是听自己的话,她明白小鱼的顾虑。春寒未退,她是怕去了竹屋不便甄宓调养身体。其实她的身体已经好了,也不需要什么调养。或许竹屋比碧水阁清冷,不过一点寒气她也是熬得住的。更主要的是她有预感,司徒敏不会那么轻易罢手,她是怕在碧水阁会出事。
暂时离开了能避避也是好的,现在的她们只能嘴上跟人家叫叫板,要真是动真格的吃亏的总是她们。哎,这就是强弱区别啊!甄宓又感叹了一声,主仆俩忙活了好一阵子把东西收拾好,带着大包小包就去竹屋。
玉园后山有一片竹林,竹屋就坐落在稍微空旷的地方。竹子做成的篱笆围出一个宽敞的院落,翠色掩映中只听得竹屋檐角挂着的风铃轻响。推开篱笆门进去便能看见一座架空在地面上一尺左右高度的竹制屋子,两边做有扶手的木制踏梯成缓坡倾斜状连接地面和竹屋。踏上院里厚厚的竹叶,两人很快到门前用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铜锁进去。
果然是很多年没人住了,灰尘都厚厚的一层。小鱼赶紧找布擦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把东西放好,甄宓也挽起袖子跟着除尘打扫起来。小鱼拦着她不愿意让她做,而甄宓说她一个人就是忙到晚上都做不完,言下之意她要是不帮忙的话今晚上大家都没地方睡觉。小鱼听她这样说也只得听话,主仆俩干得很卖力,一直忙到日落西山才把屋子布置妥当。
甄宓很得意地四处巡视了一番,竹屋有一个客厅,左右两边一个是书房一个是卧室。从后面的门进去还有一个房间,那是给下人准备的。下人房前面还有个小厨房,远一点的是茅房,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逛了一会儿发现肚子已经咕咕叫起来了,原来两人都太忙了没吃午饭。新家初具模样,小鱼很开心地跑回玉园去准备带饭菜过来。两个人狼吞虎咽吃了一顿后天已经黑了,白天忙搬家累的不行,甄宓让小鱼整理了去厨房那边的井里打了水洗漱后就去睡觉。
甄宓是真的累了,盖了两床被子迷迷糊糊地就睡了。不过这次睡得不好,老是断断续续地做些奇怪的梦,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突然地被惊醒来。入眼尽是一片黑暗,口有些渴下意识地想喊小鱼最后才回过神来她们已经不在碧水阁了。暗自嘲笑自己大小姐脾气,起身穿鞋准备去点灯倒水。人还未站起来,她忽然感觉屋中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双目一冷,倏地站起来低声喝道:“是谁?出来!”
没人回答,屋里很安静,能听到的只是火盆中炭火烧的哔哔啵啵的声响。可她断定自己的感觉没错,声音一沉,冷道:“有种的给我出来!”
呼——一阵轻微的风刮过,原本熄了烛火顿时亮起来。甄宓不适地用手一挡,却从指缝中看见一个挺拔的男子站在烛台处。
“怎么是你?”褪去惊讶,甄宓放下手来,脸色一冷,不悦地瞪着眼前这锦衣华裳俊美健硕的男子。
明晖摇曳的烛光照射的他半张脸,带着浓烈男子气息的人忽然朝她靠近一步,红唇带笑,黑渊般的眸眼滑过一丝好笑的趣味,带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怎么,你希望是另外的一些人出现在这里?”
甄宓咬咬唇抬头望着他,步子往后退了一点,没好气地道:“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打扰我的美梦,你也不例外!对了,把我的簪子还给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茶楼想替她付账最后取走了她抵押簪子的男人。没想到早上才见面,到了半夜他竟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里。甄宓懊恼了,也不知他来了多久,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今晚事出突然,我没有带你的簪子出来。”男子挑了下粗黑的眉,竟不待她这个主人发话径直坐在了桌旁。
双眉紧蹙,她轻咦了一声似懂非懂,侧脸望着他道:“你不是故意半夜出现在这里的?”
“你看我像那种夜闯女子闺房的人么?”他不答反问,嘴角有笑,黑如深渊的眼中却不可见地带着丝凌厉。
“好吧,你说你怎么会来这里的?”甄宓很警惕地注视着他,即使他不是故意的,但一个大男人半夜在女子的闺房里还是得防备些。以前听说古人淳朴善良,她穿越过来遇到的却都不是善茬儿,她可不想错付信任阴沟里翻了船。
“我办事路过附近,见一群黑衣人进了你们甄家的玉园,好奇就跟来看看。”刚毅的侧脸上印着团阴影,他的声音蓦然地变得沉而戾,双眸盯着她道:“小丫头,你怎么惹上那帮人的?”
甄宓听得心头一跳,果然第六感觉是对的,想必那些人是司徒敏派来的。不过自己突然地搬到了这里,他们那些人此来定是扑了个空,但幸好是让她们主仆捡了条命。轻轻拍了拍胸口,脸上也镇静了,淡声道:“那应该是瑞王府郡主司徒敏派来的,此次没成功说不定下次又来了。”
“不会!”男子猛然站起来,迎着烛光眸光沉抑,说得斩金截铁。“你放心,他们以后都不敢来了。”
“咦——”甄宓满脸惊诧地看着他,双唇微张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男子很满意地看着她那张带着惊讶不知如何言语的小脸,脚步轻移转身要出门去。甄宓心头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他说声谢谢。从他话中判断,他似乎帮忙解决了那些黑衣人。上次司徒墨以阳春雪救了她还没有还上恩,这次他又……
“记住,我叫云从。”出门的男人蓦然回头,没由来地跟她说了这么一句。待她回神欲提问时周围已经悄寂无声,更是看不见那人的身影。
“云从,云从……”蹙眉思忖,这个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接连念叨了几遍。她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猛然一惊,不可置信地喊道:“云从,他竟然是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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