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司徒明担忧地上前去将她搂住，可凤清雨却还是不停地挣扎和尖叫，望着甄宓是那双眼都快变得空洞了。司徒明无奈，只得用双臂紧紧地圈住她。
其他的人也比凤清雨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他们没有落水，但甄宓说的好像连他们都感觉到被水淹死时那种绝望和痛苦。从来不知道言语还有这样的力量，随意地就挑起了人心中的恐惧感。甄宓，她今天给太多人带来了太大的震撼，也让更多的人对她有了新的看法。
阴沉、狠毒、手段果辣！
“怎么？这样你们就受不了了？”甄宓自然是看清了很多人的表情，很不屑地哼了一哼。比起以前甄宓受的苦，现在这个算什么呢？不过，做出事就要承担后果，今天这算是一个小小的惩戒，以后她还要仔细清算每一笔帐。
“够了！”凤清炎一声低喝，脸色铁青，一双眼更是沉得吓人。
甄宓舔了舔被自己咬伤的唇，感觉到舌尖那一股股浅淡的血腥味，不禁讥诮道：“不是你要我说出事情真相的吗？我说了你又受不了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这么没有肚量！”
凤清炎的脸迅速变黑，周身散发出一股窒人的戾气，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一惊。可当事人却完全不当一会儿，反而极为张扬地笑开了。那一笑如金日出愁云风吹大雾散，那样明朗而肆意，一派理所应当。她都用冰棱梅花刺伤他了，难道还怕他出手吗？笑话！
两人倨傲对峙，突然听得一声高喝：“夫人到。”
众人回头去，只见一群丫鬟簇拥着一个中年美妇急急赶来。那妇人一身华贵衣料做成的绸服长裙，头上金簪绾发以珠玉宝钗点缀其间。一张瓜子脸，面容艳丽，眉宇间带着一股温和可眼中却总有着那么一股似有似无的阴沉狠辣，无形中将她的美丽给折损了不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甄渊的妾现在主管甄府的张氏。甄宓冷嘲一声，这人来得真是时候啊。
她冷眼看着，张氏走近的时候那帮公子小姐们还是很给面子地称她为甄夫人。张氏似乎对这个称呼很受用，一脸温和笑意。那被甄宓吓得魂不守舍的凤清雨看见张氏来了，二话不说就挣开司徒明的怀抱扑到了张氏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雨儿，雨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有什么委屈告诉舅母，舅母替你做主。”张氏不顾她全身湿淋淋的轻柔地拍着凤清雨的背，一脸心疼的模样，俨然如慈母一般。得到张氏的安抚，凤清雨哭得更厉害了。
演技派！
甄宓也懒得理了，瞥了眼凤清炎，慢条斯理地道：“你的救兵来了，要干什么就利索一点儿，本小姐的时间可宝贵着，没空跟你这闲人耗。”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那一双凤眸沉暗，从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在可以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对无耻又卑鄙的凤家兄妹，我做不到！”这话说得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凤清炎。
“宓儿，你怎么能这样对你表哥？”凤清炎没发作，张氏将凤清雨交给身边的丫鬟，一脸正色地斥责起来。那脸上的神情是怒的，还有些无奈和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甄宓扑哧一笑，嘲讽地道：“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宓儿，你什么意思？”张氏脸色微变，一张美丽的脸上满是对她这话的气愤。
“哎。”甄宓抖了抖肩，朝那群华服男女那边看了眼，转向张氏道：“他们厌恶我，会直接骂我是贱人。可我看你比他们都不如，明明讨厌我到极点，却又有装作一副慈爱心痛的样子。其实没必要，你直接一点倒让他们感觉自己遇见同道中人了。”
“宓儿，你——”张氏被她这一番话一噎，忽地拿着帕子垂首呜咽道：“老爷啊，都怪妾身不好，你走了之后我没能好好教宓儿，才让她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妾身真是有愧于你啊——老爷——”
“夫人，您别这么伤心，老爷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啊。大小姐不学好不管你的事，你已经……”见张氏“难过”，她身边的大丫鬟翡翠便出声安慰，一副完全不忍见主子伤心的忠仆模样。
甄宓冷冷地扫了眼翡翠，嘴角一勾，笑道：“翡翠，你刚才叫她什么呢？”
“夫人！”翡翠厌厌地瞪了眼甄宓，嘴里的话却极其恭顺。
“夫——人？”她将两个字音拖得长长的，清冷如子夜的双瞳瞧了眼翡翠又瞥了眼张氏，脸色倏地一变，口气也冷冽起来。“要是本小姐没记错，这甄府的夫人应该是我那被皇上钦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的娘亲，而不是爹爹的妾室！本小姐卧病在床四月有余，倒不知皇上在此期间是不是封了姨娘你做什么诰命夫人，不然这丫鬟怎么一口一个夫人的？要知道姨娘现在虽然掌着甄府，但毕竟位份摆在那里。即使唤作夫人，也只能是二夫人。姨娘，你说宓儿这话可对？”
褪去刚才那咄咄逼人，现在的她又变得清和起来，只是那眸光依旧是冷的，而且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翡翠，你这一张嘴可真是会惹祸啊！犯下这样的罪本该把你赶出甄府，但小姐我仁慈。要么自己去领一百个巴掌，要么我让人用针线把你的嘴巴缝起来。你自己选吧，不过可别让我等太久，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亲自……”
“啊，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翡翠蓦地发现，这个大小姐真的很可怕。明明是笑着说的话，可怎么觉得像是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样让她无法呼吸呢。翡翠一晃，扑通一声就跪下来，朝着她猛磕头。要是一百巴掌下来，怕是整个下巴都要把打歪了。可要是被封了嘴，她这辈子可怎么过啊。翡翠又慌又急，见她不为所动便转了身拉住张氏的裙角，哭泣道：“二夫人，翡翠伺候你多年，你一定要救救翡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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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啊，大修后秋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