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里一片安静,好似连外面风吹落叶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镇定下来鼓起勇气对上帝王愤怒的眼,道:“皇上,可否听宓儿解释一番?”
话一出,司徒清歌立马仰着脸蛋不解地朝她看去。甄宓急不可见地点点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静观事变。司徒清歌憋着嘴巴,双手却更加用力将她箍紧。腰被勒疼了,却只能忍着。
帝王的眸眼很深,满是不则可知的暗藏危机,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看着自己儿子那气鼓鼓的脸,冷笑道:“甄宓,朕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想狡辩什么?”那语气就像是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非要杀人才能解决,殊不知偏是他这样的口气让甄宓心中的那么点忐忑都没有了,随之而来却是满腔的怒火。
尼玛的,你是帝王就了不起,靠!甄宓没忍住在心里连爆粗口,脸上却一副至生死于不顾的样子,冷道:“皇上,宓儿跟太子在皇觉寺的时候偶然见过一面,当时我们并不知彼此的身份。今日相见,自是觉得意外惊喜。太子年纪尚幼难免有些孩子心性,对宓儿一时亲近也是情理之中。这样解释,不知皇上觉得是不是在狡辩?”
“你这是在质问朕?”司徒白一甩袖子,转身就坐在了龙案后面雕着龙腾图案的漆金大椅上,居高俯视他们。
甄宓扳开司徒清歌的手,挺直着背脊,一双子夜瞳里满是讥诮,沉声道:“宓儿不敢,这些不过是事实而已。”
“你——”司徒白被气得一噎,俊美的脸上浮出浓重的杀机。
“皇上,我大周在同岁元年建国,如今已有二十七年八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平北方四夷,与亓国建交,据天狼关而雄视尹国;对内整顿吏治,轻徭薄赋,强兵马,使南北西东诸方不敢小觑我大周。如今大周百姓渐渐地过上安康平稳的生活,这都与皇上的英明睿智分不开。在国事上尚且如此,想来定不会因今日区区小事而损了皇上的英明!”展颜一笑,清凉如夜的瞳仁中闪烁着自信的光。一言一行皆是自然天成,不带半分拖诟。那人儿虽身形单薄,却让人无法忽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夺目光彩。
一半赞颂一半威胁,先软后强。好一个甄宓!司徒白眯了下眼,板着脸不怒而威,道:“你倒是伶俐得很。”
“皇恩浩荡恩泽四方,宓儿也是托了皇上的幅。”感觉到司徒白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严厉,甄宓适时地拍了个马屁。
“不愧是甄渊的女儿。”这话不知是褒是贬,但皇帝的心情似乎好了些。甄宓也觉得气压没有那么低,遂偷偷地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原来面上装作什么不怕,身体却还是诚实地做出了反应来。
看来,这个僭越的麻烦不会太大了。
“姐姐。”司徒清歌不是适合地朝她靠近一点,漂亮的小脸蛋带着崇拜,悄声道:“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父皇说话的人,好厉害啊。”
甄宓含笑不语,心你却在哀嚎,小祖宗你真没有眼力劲儿,这个时候还不跟我保持点距离,要是你的皇帝老子又生气了,我还真不知该怎么才好。
“去把外面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看看。”他们那点小动作毫不遗漏地落在皇帝的眼中,但他却未跟先前一般发火,只是跟她说了这么一句。
司徒清歌皱着一双细长的入鬓飞眉,面带忧色地瞅着甄宓,呶呶着嘴似乎想跟她说什么。上面的司徒白一个严厉的眼神甩下来,刚才还缓和了一点的气氛顿时就僵了起来。甄宓瞧着情况不对,又怕他担心,便悄声道:“没事的。”偷偷地朝上忘了一眼,司徒白冷静威严的神情让她莫名地不安,转身走将地上那个在她进门后差点将她砸到的东西捡起来。
翻开一看,这东西原来不是奏折,而是一篇檄文。写文的人叫做甄华,说司徒白身为前尹国臣子却悖逆家国建立周朝。从那洋洋洒洒的文字来看,这人文采确实不错,说得更是头头是道,难怪司徒白发了那么大的火。看完之后,甄宓心中便了然了。
走回去,恭敬地将檄文呈上放在龙案上,回禀道:“皇上,宓儿看完了。”
“你可知这甄华是何来历?”司徒白的语气很淡定,闲话聊谈般。
甄宓哼了哼,她哪儿知道甄华的来历,这些事又不是归她管的。摇摇头,上方的司徒白直言道:“他是你们甄氏宗亲旁支,跟甄氏不少人都有交情。曾经还想拜在你父亲门下做弟子,只是后来随了先朝南下才将此事作罢。”
心里咯噔一下,皇帝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是想治一个连坐的罪吧?甄宓蓦然抬头来,立即道:“宓儿不懂皇上的意思。”
“父皇,那个甄华自己做的事跟姐姐无关。”旁边的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司徒清歌不悦地开口,撇撇小嘴很不满意地用那双黑幽灵般的桃花眼瞪着自己的父皇,粉嫩的小脸蛋上满是“你要是敢治姐姐的罪我就跟你没完没了”的神情。看着那倨傲的小脸蛋,甄宓的心里不禁一暖。
除了小鱼,真心对自己好的人怕是只有这个小孩儿了吧。哎,也不知怎地,心里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
“清歌,这些年在外面倒是让你的脾气长了!”司徒白皮笑肉不笑地瞧着他,又把目光转向了甄宓,似笑非笑道:“他是甄家的人,作为同族人你有什么话说?”
“他既然已随了前朝便是尹国的人,宓儿乃大周臣民,对一个出言戏辱皇上和大周的人自然不待见。需知,昔年创立大周乃是顺天应命的事。此举有功于百姓江山,也是历史发展之必然。所谓前人事后人评,他还没有资格说此事对错。自然,皇上也就用不着生气。”垂手肃立,说得理所应当。
司徒白冷笑一声,斜睨着她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这般无情。”
甄宓瞪大了双眼往上看去,无情?靠,她又不是圣母,那么多情干嘛?不过皇帝的反应真是奇怪,难不成她要替甄华向他求情他才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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