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甄宓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一把抓着王太医的衣袖，面带凶色地喊道：“这怎么可能？这里又没有发生过瘟疫怎么会有疫症？”
王太医今年也快七十岁了，胡子拉碴一大把的，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娃这么凶还是头一次。不过他现在可没有机会生气，反而有些无措地道：“甄小姐，你没听错，这都是真的。从前两天开始相继有宫女太监感觉到身体虚乏，表面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今早的时候他们中有人却在咳血。我派人给他们检查过发现他们的症状很像是感染了疫症。而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在太子养病的侧殿呆过较长的时间，起先症状不明显到了后来他们会越咳越厉害。而这种疫症跟一般疫症不同，是通过说话呼吸传染的，所以我把你叫来一是想检查下你有没有感染上，二是商量下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甄宓脸色顿时惨白，手一松在腿两侧一晃，愣住不敢多说一句话。她没听错，服侍过司徒清歌的宫人们都感染了疫症，现在已经有人在咳血了。而她跟司徒清歌呆在一起最久，按照常理她应该已经感染了。近来为了照顾他自己真的很累，但她还是忍着，莫非真的已经……
嗖，全身好像在突然之间吗变得很冷，好像穿着单薄的衣裳置身于寒冬腊月般。甄宓忍不住地抖了抖，这边王太医已经拿上她的手腕为她诊起脉来。她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双眼紧盯着王太医虚老的面容，生怕他说出自己真的感染了那个疫症命不久矣。
“竟然没有感染上！”满是皱纹的脸看着她雪白纤细的手腕，那神情似放松又似大惑不解，末了还问了句：“有没有感觉身子虚精神不济或是其他什么症状？”奇怪了，怎么跟病原体最近的人没有感染，反而是那些伺候的人被感染了？
甄宓没好气地道：“王太医，我没感染上你不开心啊？”
“当然不是，老夫只是好奇。”王太医忙解释道。
“其实我也奇怪，不过除了累我倒没有别的什么感觉。”甄宓很认真地回忆了下自己最近时间来的身体状况，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不过她立马便担忧起来，追问道：“王太医，照你的说法传染了他们的人是歌儿，那些人还有得救吗？还有这种疫症能不能治好？歌儿他会怎么样？”
“甄小姐，这次的疫症来得太突然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比瘟疫更加厉害，老夫也给他们把过脉但脉象太奇怪，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他们，更别说太子殿下了。”老脸上一阵羞愧，语气也很是沮丧。
甄宓咬着唇，道：“这样，我们赶紧跟皇上说，再寻些大夫来，我就不相信这个疫症有这么可怕没人能治得了它。”
“千万不能这么说！”王太医阻止道，“甄小姐，你可知这里是皇宫内院不是山野之地，一旦皇上知道长欢殿的人感染了可能治不好的疫症这里的人就算没有感染的人都不能活着出去。”
咔——好似一道雷直劈在身上，甄宓不相信地抬起头跟他对视，质问道：“凭什么？难道因为长欢殿里有人感染了疫症这里所有的人都必须要死吗？”这是什么逻辑？无理逻辑！司徒清歌是身份尊贵的太子，皇帝是绝不会让他被杀的，那么长欢殿的人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她这个主子，以及来此的太医们尽数都会因为这个疫症而死！
想想心中都惊得不行，但古代医疗条件很差，传染类的疾病一般都是治疗难题。在民间一般大灾之后多有瘟疫，很多当权者要么把感染的人杀了要么把他们感到荒凉的地方任他们自生自灭。皇宫比不得外面，这里的主子们身份高贵，若出现疫症之类的病病人基本上是被拖走杀了，更有甚者直接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不管用哪一种方法，他们的下场都是死。
“老夫死不足惜，可怜的是我那尚在襁褓中爹娘就不在的小孙子从此无人照顾。”王太医伤心地道，眼角蒙起湿意来。
甄宓僵直着身体慢慢坐下来，思忖着该怎么办才能保住大家的命。王太医摒开众人单独跟她说这件事就说明他不想死，她现在也懒得去想为何她会把希望押在自己身上，但她决不能看见这么多生命无辜而去。
“王太医，那些感染了的人你是怎么安置的？”冷静，她现在绝对不能慌，否则的话很容易出乱子。
“老夫让人将他们单独安置在一间隔得较远的屋子里，离正殿这边有不少的距离。那边有人给他们煎药，希望那些药能暂时控制下他们的病情。”
“这样子，我们先把长欢殿所有的人都召集在一起，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感染了。留两个太医在这里帮我的忙，剩下的我来安排。您亲自去面见皇上这件事不能不让他知道，而且还得让太医给来探望过太子皇上、皇贵妃、齐妃、还有夏炘姑娘以及进出过长欢殿的宫人们都好生检查一番，免得他们之中有人也感染了这个疫症。王太医你暂时不要担心，太子是这次疫症的关键所在，皇上不会轻易把我们都杀了的。”甄宓粗略地想了下，做出大体的安排来。
王太医忙不迭地点头，道：“甄小姐说得极是，老夫马上就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甄宓也不敢大意，忙出去唤住一个小宫女让所有人都来厅中集合。不多时基本上有事没事的一共二十人都集在了厅中，宫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俱都悄悄地议论起来。甄宓让小鱼清点了人数，确定除了被安置到另一处的人之外没有遗漏的。王太医找来两个知道内情的太医跟他们说明情况，各自找了位置纷纷给集合起来的宫人们号脉。
忽然想到夏炘可能还在侧殿，甄宓忙去自己的卧室里找了一块丝巾蒙住口鼻，朝侧殿去。
－－－－－－题外话－－－－－－
（*^__^*）嘻嘻……
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