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你是不答应我们大学毕业后还钱给你吗？”肖骅心往下沉。
“你得知道，我是混江湖的，江湖有江湖规矩，如果我在你这里开了先河，那么以后所有管我借钱的人都可以理直气壮的要求我让他们十年八年以后再还。那我还怎么在这个道上混！你说呢？”李亮眼里有着寒意，顿了顿，他接着说，“再说，你和林紫阳可能不明白，林紫阳他爸借的这三十万是本金，从这比借款生效的那天起，它的背后就还有每天所产生的一个利息。过了期限不还，那么它的利息会每天翻倍。要不要我给你先算一下到今天为止，你们应该还得利息是多少！”
“是多少？”肖骅手脚冰冷，艰涩的从嘴里吐出来这三个字。
“差不多滚到本金的一半了吧！而却只会少算，不会多算！”李亮淡淡的说。
“什么？十五万？”肖骅惊呼出来，他直觉眼前一阵天昏地暗，“你们这不是抢钱吗？”
“就算是抢，也那是林紫阳他爸心甘情愿的求着我们去抢的。是他自己找我们借钱，不是我们强加着借给他的。你明白吗？”李亮说。
这新冒出来的天文数字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肖骅冷汗直流，面白唇青，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他认识到李亮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告诉他一桩冷酷的事实。
“所以，你们如果要还钱还是划算早一点还，是不是！”李亮云淡风轻的说。他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生，思考着什么时候他会对自己缴械投降。
过了许久，肖骅终于问：
“如果我跟着你做事，我能够得到什么？”
李亮明了的笑笑，说：“我可以免去这笔债务的所有利息，只要你们还那三十万的本金。”但是，他强调道，“我保证，只要你干得好，你那三十万很快就还给我了。”
“用赚你的钱还欠你的债，你心里不觉得亏吗？”肖骅已经恢复了冷静，甚至还带着点冷傲。
“不亏，这是生意。你赚你应得的，我收我该收的！”李亮说。
肖骅对李亮突然佩服起来了，他意识到，李亮绝对不是个甘于窝在这个小县城的人，他心里一定有着其他的宏图计划。他想了想，问：“总有一天，你会离开这里去更宽广的地方打拼吧？”
“你难道不想去见识一下更大的世界？”李亮反问，眼里对肖骅的欣赏毫不掩饰，“肖骅，那么说，你答应了来我手底下做事了。”
“我可以知道在你手底下要做些什么事吗？”肖骅防备的问。
“你想做什么事？”李亮突然觉得肖骅挺难缠的。
“我不想做违法犯罪的事！”肖骅说。
“哈哈哈……”李亮大笑起来，但马上他的脸就阴沉下去，“敢情我在你眼中是个罪犯？”
肖骅紧张起来，他还不太能应对李亮这个问题。所以，他选择沉默。
“小子，很多事情都是来自你的猜想！”李亮重新点燃了一根烟，慢慢的吐着烟圈，说，“被关在监狱里的那些人才是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香港电影里不是常说，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黑和白，还有介于黑和白之间的灰色地带。在这一地带做事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什么坏人。都是为了生存，你明白吗？”
肖骅不喜欢李亮这种诡辩的话，他直接问道：“你能告诉我我未来的工作是要做什么的吗？”
李亮看了他两眼，沉思了一会，说：“我在北街有个KTV，你先去那里做门迎吧！当你真正放下了自己书生的清高架子，我再重新给你安排。”
肖骅一听，放心了许多，这个工作他可以接受。
“你什么时候来上班？”李亮问。
“我先回去和我妈说一声，但你是不是也应该和你那个弟弟谈一下，让他不要再去骚扰我的家人。”肖骅说。
“放心吧！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我不会再让他去捣蛋的。”李亮一口应道。
“那明天我来这里向你报到！我先走了！”肖骅说着就要转身而去。
“肖骅—”李亮叫住了他。
“什么事？”肖骅回头问。
“为什么你不带着林紫阳逃跑呢？”李亮问，“你们要是跑了，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一切吗？”
肖骅一听，表情僵硬了几秒但马上就舒展开来，他笑了笑，带着点绝望和认命的语气说：“李哥，你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吗？”
李亮没说话，嘴边浮起一个诡异的微笑。肖骅朝他微微颔首，便回身而走，路过那架钢琴旁时，他稍稍缓了缓，一个小小的愿望在心里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