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走进房,见桌上的菜肴动也没动,她心下叹了声,默默地收拾,将冷菜端了下去。
娄慧兰握着离舒凡的小手,口中不停地喃喃道:“舒儿乖乖,快快醒来,外婆肚子好饿,你陪外婆一起吃饭,别再睡了,好不好?”
云悠然看着她,商量着道:“娘,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舒儿不醒来,我吃不下。”娄慧兰看着她,“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悠儿,要不你施针吧。”
“可是……”
“别可是了!你摸摸舒儿的手,盖了被子都这么凉,你不能用常理来看了。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只要是个办法,咱们就得试一试。”娄慧兰恳切道。
云悠然握着离舒凡冰凉的手心,有些犹豫。
离歌笑自从走进门来,便没有说话。这时,他走上前,拍了拍云悠然的肩膀,低沉地肯定道:“你是她的亲娘,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她的身体,你要相信你自己。”
云悠然得了他的肯定,她点头,自信道:“对,我得相信我自己。”
“是,娘也相信你,一定能把舒儿救醒过来。”娄慧兰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道。
“嗯。”云悠然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布包,解开系带,摊平放在床上,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银针。
云悠然抽出一根细小的银针,先扎人中,再扎涌泉,最后一针下在百会后,离舒凡的眼皮几不可见地抬了抬。
娄慧兰大喜,忙急切地喊道:“舒儿!乖乖醒醒!”
可惜,无论她怎么呼唤,离舒凡依旧没有清醒过来,再次陷入沉睡。
云悠然不敢相信,她把住离舒凡的手腕,瞬间,目光一片灰败,“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娄慧兰问。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云悠然像是失了神一般,喃喃自语,听到娄慧兰的话,她立即伸手按住离舒凡的颈间一侧,脸色才稍稍转缓。
“到底怎么了?悠儿你说话呀。”娄慧兰急得不行。
云悠然看着她,眼角溢出泪来,“差点……差点就没有了脉搏……”
“什么?!”娄慧兰大为震惊,就连云晟睿也急忙靠拢过来。
离天胤抿着嘴,咬牙道:“什么叫差点没有了脉搏?娘亲是说,她快死了吗?”
“你怎么说话的!”娄慧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摇着头,像是在自我安慰般,“舒儿不会死的,她才这么小,她还有大好的青春还没有过,她怎么舍得离开我们,她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说着,她拉住云悠然,“悠儿,要不你再试一试别的穴位,或许刚刚没扎的准,你再好好想想,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云悠然一脸沉痛地摇了摇头,颓丧地道:“没用的,百会穴是人体大穴,轻易扎不得。可是,连百会穴都扎了,舒儿却还是没有苏醒的征兆,没用的。”
云悠然握着离舒凡的手,贴在她的脸庞,发觉她的手好冰凉,便伸到嘴边呵气给她暖手,仍旧没有一点用。
离歌笑背过身去,不忍见这一幕,面上一片默然,可紧握的双手却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焦急。
云悠然脸上泪眼涔涔,“舒儿,娘亲没用,救不了你,救不了……”
娄慧兰使劲摇摇头,“不会的,一定有办法,一定有的……舒儿不是没有吃药嘛,我们给她吃药不就得了!”她回过头,大喊道:“紫菱,药呢,药呢!”
云悠然拉住处在崩溃边缘的她,劝阻道:“没用的,舒儿没有意识,根本就咽不下去。”
“那就强行让她咽下去!”娄慧兰几乎吼叫道。
云悠然摇头道:“舒儿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内力,否则会受到蛊虫噬咬……等等!”云悠然蓦然想到什么,突然顿住,她急忙看向离天胤,“天儿,之前闯入府中的那个人在哪里?”
离天胤看着她的眼,紧咬着唇,不说话。
云悠然急了,抓住他的双臂,“你说话呀,你一定知道他是谁,对不对?”
娄慧兰虽不明白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此刻也知道还有一线希望,她拉着离天胤,迫切地道:“天儿,你姐姐现在命悬一线,你难道真想看着她死吗?”
云晟睿见娄慧兰动了怒,伸手按住她的双肩,对离天胤开口道:“天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离天胤抬眸望向他,唇动了动,却又再次抿得死紧。
见此,离歌笑脸色一沉,朝外喊道:“离酒,给我进来!”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怨怒。
离酒闻声,心中一惊,立即走了进来,抱拳道:“侯爷。”
“跪下!”离歌笑面不改色。
离酒忙不迭地立即双膝跪地,头低垂着,心中七上八下。
“我问你,之前来侯府的那名刺客到底是谁?”离歌笑冲着他问道。
离酒心中一怵,平静了下,缓缓道:“回侯爷,那人的武功路数多变,尚未查出是何底细。”
“你放屁!”离歌笑怒骂道:“一个人查不出,之后来接应的三十多个也查不出吗?还是说,我镇远侯府的护卫弱到如此地步,居然任人堂而皇之地进出自由,却还看不出对方是何来路?”
离酒沉默。
“一百多名暗卫居然还留不住一个人,真是可笑!”离歌笑顿了下,又道:“好啊,那我就换个说话。我问你,公子这几日在做什么?”
离酒微微抬头,声音平静,“回侯爷,公子在楼里。”
“离酒!”离歌笑厉声喝道,“你给我说实话!”
离酒脸色一白,却还是挺直脊背,朗声回道:“回侯爷,公子确实在府里。”
“好小子!真是一个好奴才啊!难道你常年跟着少爷,就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吗?”离歌笑走上前,俯视着他的头顶,厉声问道。
“离酒不敢。”离酒趴伏在地。
“好,好得很,来人啊!”离酒向外喊道。
立时,从外闪进来两人,恭敬地对他一礼,“侯爷。”
“给我将离酒带下去,关进地牢!”离歌笑发怒喝道。
那两人微微一愣,侯府地牢?那可是关押囚犯的地方,里面各种刑罚比之大理寺的监牢还要恐怖!离酒犯了什么错,居然引得侯爷发这么大的火?
见他二人迟迟没有动作,离歌笑更是怒火中烧,“怎么,你们也要造反吗?”
“属下不敢。”那两人立即扣住离酒的肩膀,准备将他带下去。
“慢着!”离天胤阻止道,他侧首看了一眼目光坦然的离酒,平静地道:“是我不愿意说,爹爹何必跟他置气。”
离歌笑看着他,怒气冲冲道:“老子动不了你,难道还不能动他!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我镇远侯府多得是。”
离天胤挑眉,道:“的确,侯府里面多得是奴才,可是琴姨和棋叔却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有个什么好歹,待琴姨和棋叔回来了,爹爹又该如何对他们交代?”
“我……”离歌笑顿时一噎,看着离天胤,气怒地道:“我是他们的主子,我说了算。”
离天胤笑了笑,娓娓道:“爹爹教过我,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琴姨和棋叔跟了您一辈子,可谓尽心尽力。而您现在要动他们唯一的儿子,还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这不是要伤了这份主仆情谊,割了他们的心吗?”
“臭小子,你倒是数落起你老子来了。好啊,要我不动他,你就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离歌笑朝他吼道。
离天胤抬眸看他,平静地道:“我不能告诉你。”
“你!”离歌笑怒意升腾,指着他的鼻子,宣布道:“将离酒押下去,关去……”他顿了下,“关去柴房!”
“遵命。”那二人立即带着离酒退了出去。
离歌笑深吸了口气,回过头看着离天胤,平静地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能够救你姐姐的人到底是谁?他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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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收藏就少了吧,不忘初心完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