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夫人莫不是忘了,刚刚云老爷所说之话。”颜寒冷笑。
“他,他就是一个书呆子!”庞嫣话落,见云雁鸿满脸的不满,“我说的有错吗?你不是说帝皇蛊早已失传了吗?难道你见过?”
云雁鸿被问得一噎,她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没见过。“可是,书中记载着帝皇蛊的模样与这东西别无二致……”
“呵呵……模样?亏得你还是大学士呢?”庞嫣继续嗤笑,“这世间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的例子多了去了,仅凭模样,你就能认定这东西就是那虫蛊?”
云雁鸿被问的哑口无声,颜寒反而淡淡一笑,说道:“云老爷,可曾记得帝皇蛊若是寄于人体会怎样?”
“帝皇蛊霸道性残,有它在的地方,绝不容许其他蛊虫的存在。若是寄于人体,有野生血灵芝来喂养它的话,那此蛊倒是驱毒避邪的宝物,任何邪虫毒物都伤不了人身。”云雁鸿解释道。
“可若是没有野生血灵芝供给,而不小心被这虫子宿主儿了?”话到此,颜寒瞟了眼仍然貌似镇定的云婉祺,问道。
“据《万蛊经》上记载,此蛊因食而宿于人体,无野生血灵芝的补给,便会吸食人血,直至血被吸干为止,方离开人身,寻找新的宿体。所以,即便这蛊虫是奇药至宝,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前人也不予采纳,把其列为禁药,一般不会用作解蛊之法。”云雁鸿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道,“也正因为如此,此蛊才会失传已久,而后世人不得而知。”
“小公子,你这蛊当真是帝皇蛊?”云雁鸿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颜寒浅浅一笑,却是不答,看着庞嫣说道:“既然庞夫人不相信,那便做个实验好了,看看究竟在下这蛊,能不能以蛊试血?”话落,不容庞嫣说话,他便合掌一拍,几个黑衣大汉提了几只竹笼走了进来,默默放下后,便站在了一旁,等待主人的吩咐。
庞嫣正想开口驳斥,却听到坐在上首一直默不作声的云晟睿发话了,“东西留下,你们几人退下吧。”谁都知道,他指的是那几个黑衣大汉。
“是。”几个黑衣大汉同声应道,恭敬地一礼,便退了出去。
庞嫣的心顿时七上八下起来,“公公……”
云晟睿瞥了她一眼,“雁鸿媳妇无需多言,若是他所言不实,公公定不会任他欺负了咱们云家人,绝不会轻饶了她。”
“有公公这句话,媳妇就放心了。”庞嫣虽是这样说着,但见颜寒这般有备而来,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而另一边厢,离舒凡在娄慧兰的“教导”之下,羞答答地完成了青春期的进化。云悠然走到门口命人进房来收拾,一个中年侍女走到她旁边,凑在她耳畔轻轻地说了几句话,云悠然脸色蓦然一变……
云悠然走进寝房里间,见舒凡正和她外婆坐在床上说着体己话,她走到一旁坐下,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舒儿,娘亲记得今日你只带了一颗药吧,吃过了吗?”
离舒凡被问得心下一惊,娘亲突然问这个干嘛?“我还没来得及吃就落水了,上岸后没发现药,怕是掉在了池塘里。不过,后来臭……那人来了,已经喂我吃了,娘亲不必担心。”舒凡细心整理着说辞,既怕她担心自己,又防她莫名起疑。
“这样啊。”云悠然抬眼瞧她,手里捋了捋轻柔的软被,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你的舅舅和舅母来了府里,还有……婉祺,你要不要去见见?”说话间,云悠然一直盯着她瞧,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情绪。
“娘……我今儿累了,改日……”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云悠然打断,“听说你爹爹抓到了推你落水的人……”
“怎么可能?!”舒凡急促说道,见云悠然一脸疑云,她低下头,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是想说,我是自己落水的呀,没人害我,爹爹是不是弄错了。”
娄慧兰见舒凡慌了神,也觉出了两人对话中的不对劲,便开口道:“是啊,别是抓错人了吧?”
云悠然看出了娄慧兰的用意,装模作样地说道:“可是,听说此事证据确凿,而且舒儿之前说过,她记不得有没有人推过她,或许真有其人也说不定。”
“悠儿,要不我和你去瞧瞧?”
“女儿正有此意。”云悠然赞同道,她转向一脸不安的舒凡,“舒儿,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我也想去看看,爹爹抓到的是谁。”
“舒儿乖乖不是觉得累了吗,那就别去了,留下来好好休息啊……”娄慧兰“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不累了,外婆。”舒凡立马回道,心里边急得团团转。
方才,娘亲提到那个人,她乍一听到,并没感觉很是愤怒仇恨,反而却有一丝释然。她很清楚,她只是觉得那个人可怜罢了,所以,一开始她才会装傻,掩盖真相。可是,她也不是观音那般慈悲为怀的人物,所以,方才她不想去见那个人。只是,此刻听娘亲这么说,想到此事十有八九跟那人有关,这下,她却是不能置之不理了。
“我想去看看,要是冤枉了别人,可就不好了,是不是?”舒凡哀求着。
娄慧兰对云悠然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她拍了拍舒凡的小脑袋瓜,说道:“那好吧。”见舒凡脸上一喜,云悠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补充道,“不过,你得答应娘,待会儿我们问你的问题,你都必须如实回答,不许瞒着我,好不好吗?”
“……好。”舒凡讷讷地道。
侯府大厅里,颜寒将手里的小木匣子放在一边的茶几上,站起身走到厅堂中央摆放在地上的两个竹篓子前,身长玉立,环视了周围一眼,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玉瓷瓶,说道:“这两个篓子里各装有一只兔子,全是我平日里用来试吃这种药的,也就是丫头丢失了的那种药。”说着,他打开一个竹篓子的盖儿,手伸进去拎出了一只通体雪白长耳兔,脚踝处系了一条白色绸带,他举着那绸带给众人看,徐徐解释道:“每一次试药,我便差人将日期记载在这绸带上,用来观察药效如何。”
话落,他提着手里的兔子,走到云婉祺的身前,微微俯下身,捋了捋兔子的柔软细毛,轻声细语地道:“经过长期观察,我这种药的药效,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也就是刚好一天。”见庞嫣欲要发怒的脸色,立马人影一闪推了开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庞嫣不耐烦地道。
“庞夫人莫急呀,在下只是想在做实验之前,给您提个醒。这前日里,我的药童一时疏忽大意,弄丢了我的一只蛊,现在那只蛊下落不明。我就担心啊,怕它已经找到了某个宿主,潜伏在人的体内,若是过了十二个时辰……”
“你……你吓唬谁呢?”庞嫣怒道:“你当真以为你搬出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们就怕了你了?”
“好极!”颜寒不怒反笑,“庞夫人,这话可是你说的,等会儿也请你和云小姐一起睁大眼睛,好好看!”说完,便走到刚才掀开的竹篓前,将手里的白兔放回这个离得庞嫣最近的竹篓里,便走到一旁的竹篓前,拎出了一只跟方才一样的长耳白兔,喂了一颗他手里的瓷瓶中的药丸后,便将兔子放回了竹篓里。
颜寒对着众人说道:“这里我准备了两只兔子,左边这只我刚给喂了药,若是给兔子下蛊,可保它十二个时辰无碍。而右边这只,也就是庞夫人你们身前竹篓里的这只,还是前日喂过药的,到现在药效早已过去,若是给其下蛊,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呢?”颜寒停下,看了眼一直不敢正眼瞧他的云婉祺,“云小姐,要不要猜一猜?”
“故弄玄虚!”庞嫣握紧了衣袖下那只微微颤抖的小手,犹自镇定地说道。
好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颜寒心想,最后的机会我已经给了你,可你不要,那就怪不得我了!
云老太爷见颜寒一脸阴霾,走到一旁的茶几边,拿起那个装有蛊虫的木匣子。他偏过头瞧了眼离歌笑,见他脸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端倪,心中疑虑更甚。
“庞夫人,云小姐,你们可要瞧好了。”随着他淡淡一笑,那两条蛊虫便被他分别甩到了竹篓里,盖上了盖子,便坐到了一边,搭起了二郎腿,神情悠然自得,轻松得很。
一屋子的人,除了颜寒和离歌笑,全都屏息凝神地聆听,一眼不眨地盯视着眼前的两个竹篓。良久,毫无动静,庞嫣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呵呵……猜?猜什么?难道要我们猜这两条虫子打瞌睡吗?呵呵呵……”
颜寒不急不恼,下巴微地指了她眼前的那个竹篓,温温和和地说道:“庞夫人,仔细瞧瞧那地上……”
“什么?!”庞嫣定睛一看,只见在她前面那原本毫无动静的竹篓底下,竟然渗出了一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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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章节错乱了,现在调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