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颜润转身对宝宝说,“宝宝,先让小二叔叔给你准备点心,你先在楼下等会好吗?”
“嗯。”宝宝答应着爹爹的要求,不顾宋倾示意的眼神,愣是把娘亲给卖了。
“照顾下宝宝!”颜润嘱咐小二。
“是。”小二看着宋倾不言不语地让颜润抱着,甚感奇怪,又不知道怎么问,只好愣愣地回答着颜润,牵了宝宝找位置坐下。
小二微笑着问宝宝要吃什么,宝宝摇摇头:“不想吃,我坐着等爹爹。”
宝宝见小二疑虑的眼神,便补充说:“我是来找爹爹的,爹爹和妈妈终于见面了。懂了吗?”
“不懂!你找爹爹关我们公子什么?我们公子真是你爹爹?”小二一时急了,竟然用对大人说话的口气和宝宝讨论。
宝宝冲小二笑笑,然后这么回答:“我说他是我爹爹,当然是真的啦!”
小二呆住,来客栈工作也有两年了,从不知道公子有家室,只道他是单身公子。而且,从早上颜润不认识宝宝的情况看,一家人似乎以前根本没见过面。
我被颜润带到一个不像客房的客房。
因为倾城客栈二楼均是客房,这间客房却与我们住的完全不同。
床、被、桌、椅,还有靠墙的一排衣柜,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卧房。
颜润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
放开我!我想用眼神告诉他,才发现只有门能看得到我的眼睛。快断气了!在我以为要窒息时,终于,颜润松开了手。
给我自由,解开我的穴道。我无声地抗议着。
“对了,我解开你的穴道。”颜润笑着说,“有好多事,要和你说。”
“你混蛋!”恢复正常后我脱口而出,条件反射地一巴掌甩了出去。
两个人都没想到事。
我没想到真的打到了,啪的一声,手掌结结实实地贴上颜润的脸。
颜润因为喜悦分神,竟然没躲开,似乎是太意外了。
颜润脸色变得很难看,阴沉沉地说:“这就是你想做的吗?”
“是又怎么样?”凭他的武功我不认识能打得到他,为什么没躲开?看着颜润的表情,心中不由得觉得有种罪恶感,打都打了,又能怎么样,明明是他对不起我,又不是我对不起他。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我强装着镇定。
“我们的关系用得着讲这个吗?”颜润盯着我脸。
“我们的关系?我们没有关系!”我皮笑肉不笑地哼哼着,“你不是我丈夫,我不是你妻子,只不是共同拥有一个孩子罢了。”
“你真的这样认为?”颜润向前一步,把我堵在墙上,“我找了你整整三年多,你就想用一句没有关系把我打发掉吗?我们不是说好一辈子一起过的,为什么你要食言?”
“你搞清楚,食言的是我吗?我结婚了吗?明明是你和那个昭阳结婚了。”想起当时的情景就满肚子火,“摧毁誓言的是你!”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发现自已过于激动,我深呼吸,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没事了。宝宝也是你的儿子,我不能剥夺他见爹爹的权利,这次本来就是打算要带他去看你的,既然这里遇上了,我也就不用去润王府了,省得看你家郡主的白眼。”
“结婚?你是说成亲?我又没和那女人成亲!”颜润在我唠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时我才发现,我怎么在这里说结婚,看来情绪还没控制不住。
“倾,你想想,如果我和昭阳成亲,势必继承辉阳国统,又怎么可能三年来一直在外面找你呢?”颜润用手围我在墙上,靠得越来越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一国之君,大权在握,当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我气愤地说着,却不知道我气的是什么。
“笨女人!”我张嘴准备抗议时,颜润突然低下头,封上了我的嘴。
伸手想推开这个男人,却明白了男女有别的意思,女子的力道终究不如男,可是,咬人却是会的,只是我想到了,却没咬到。因为在行动之前,颜润已经离开了我唇。
“我没有成亲,我不是国君,甚至连王爷也不是了。”颜润把脑袋搁在我头顶上,轻轻地说,“我以为你死了,傻傻地花了一年时间去报仇,杀了那个毁了我们幸福的女人。可是,却有消息说你还活着,三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找你。”
“什么都不是?”我呆呆地问,“你杀了她?怎么可以?”
“我……”颜润的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你别说了。我有点累,想回房间休息一下。”我按按额头,有点恍惚,“你能不能陪陪宝宝,带他出去玩下,好吗?他很想你的,虽然嘴上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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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客房的床上,没有天花板,因为床顶遮住了。
颜润说没结婚,三年多一直在找我,还说不是王爷了,杀了昭阳。乱七八糟的,到底怎么一回事,顺序呢?怎么排的呀。
四年多前,我逃离了,现在刚一出谷,连生活都还没安定下来,就又遇上了颜润。宝宝是有权利,要爸爸妈妈的,可是我从没预想过会和颜润是这样的重遇,而且也没想过他会是在找我,难道真要要和他就这样在一起过日子了吗?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烦烦烦!怎么办?
“咚咚咚……”
不是说好让他陪宝宝去玩,我要休息一下吗?怎么不让人安宁。
“咚咚咚……”小二在门口叫道,“夫人,有客人找您。”
“来了!”我打开门,见小二后面站着一个女人。
风月楼的老鸨。
“请进来坐吧!”我招呼老鸨进门,看来她是打算卖楼了。
老鸨嘴里称谢,便扭着屁股进了房间,坐在桌子一侧的椅子上。
我在另一侧坐下,翻开茶杯,给自已和她各倒上一杯茶。
“请问茶。”然后,我微笑得端起自已的杯子喝着。
“谢谢!”老鸨犹豫一下,没有取茶,而是直接对我说,“夫人,你早上说打算买下风月楼的姑娘,是吧?”
“是买下风月楼,包括姑娘!”我纠正她的意思。
“是,是。”老鸨应着,“只是夫人说的五千两,实在是太少了。我们风月楼的姑娘可不是自夸,个个是才貌双全,技艺出众,单单花魁的赎身价都不止这个数。”
“这位大娘!”我打断她的念叨,“现在的情形可不同以往。你想想看,不管怎么样,梅雨姑娘的身子确实是病了,就算让你风月楼重开,怕是没什么人敢去。此外,如果官府最后的决定是封楼,或是追究老板的责任的话,那您恐怕还可以吃上一段时间牢里的贵宾餐,您说是吧?”
“这个,这个官府查清楚后,风月楼应该能重开的。”老鸨即想要钱,还想要更多钱,人总是这样,贪得无厌。
“我出这个价是觉得您老也不容易,至于您要卖,还是要等官府查清,那就自已斟酌着办吧。”虽然我手上银票好像还有两万左右,出谷时宇飞给备的好像多了点,可多也不能给她呀。
见我开始有点不高兴了,老鸨赶紧陪笑着说:“奴家帮不了楼里的姑娘们了,一看夫人便知道是大福大贵之人,您接手肯定能让她们过得更好,奴家也就不计较这些钱不钱的问题了,就夫人说的五千两。”
紧接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叠契条,递给我,来之前恐怕已经打算卖了,讨价只是想能多要就多要点吧。
“夫人,你看,这是风月楼的的房契和姑娘们的卖身契,我给您带来了。”
“这还是大娘你先拿着。”我翻了翻,还给她,“我这就取了银票,和你一起到风月楼去做交接,完事后你便可以安心的退休了。”
“这样也好。”老鸨没有异议。
风月楼,五千两,怕是一个姑娘都不止这个价。
老鸨这话说的确实没事。占地面积虽然比宛云楼稍小,但装璜基本上是同一个档次了。雕栏玉彻,惟妙惟肖。一群群姑娘站着候着,也都是如花绽放,风情万种。
前排十几个,还有一个像是领头模样的,这些大概就是楼里的主力了。后排姑娘,包括几个打理楼庭的,也还有三十余人,一个小小的风月楼,竟然也有着不下五十人的员工,不错,五千两,只要官府不封,就真的是赚大了。
不似平日的热闹,楼门一关,现在是冷冷清清,姑娘们的脸色也随着自已的想法,各有差别。老鸨招呼所有人到大厅,然后简单说明情况,便接由我主持了。
取出五千两银票交给老鸨,然后接过她手中的一堆纸,寄给前排的一个姑娘,我面对大家说:“我买下了风月楼的房契,以及各位的卖身契。请大家先核对一下,你们的卖身契是否正确。一切正确的话,我就正式接管风月楼,大娘就可以离开了。”
有丫头送来茶水,便喝着,不一会,各位姑娘的卖身契也都对上号了。
刚接我契的姑娘把手上的两张还给我:“这是梅雨的契,和风月楼的房契。”
我微笑着问:“大家都对好了,是吗?”
“是的,夫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看来风月楼教导还是挺严的。
我转身对老鸨说:“大娘,交接完毕,接下来的事是我们风月楼内部的问题。您可以离开了。”
“送客!”便有人送老鸨离开,
看着几十双眼睛盯着我,不免有点激动。
我清清嗓子说:“大家手上的卖身契,现在已经还给你们了。有家的、想离开风月楼的,一会就可以离开了,除了自已的东西可以带走,我会另外给一百两路费。没有地方去的,愿意留在风月楼的,就继续住下,身上的契或撕或烧,自已处理。”
众人面面相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帮刚才负责发契的女子。
她马上回答:“晚月。”
“晚月?好名字。”我对不知道所措的大伙说,“大家的意愿到晚月那统计好,需要多少银两,我再交给她。这事处理好后,留下人员今后的具体安排,我会再告诉大家,有一点可以先申明,大家的生活我会保证,而且风月楼今后不再卖身。”
“晚月,我住在倾城客栈。你统计好后到我那去一下。”我对晚月说。
“夫人,你怎么知道晚月不是属于离开的那部分人?”晚月带着疑问。
“直觉吧。”我冲她笑笑,“你气质很好,而且我觉得你很适合帮我打理风月楼。”
“打理风月楼?”晚月一呆,回神后问我,“夫人说的气质是什么?”
“这个以后有时间再说吧。”我看看天色已晚,“我先回客栈了,你明天统计好去找我。”
“是!”不睬一室乱哄哄,晚月送我出门,“夫人慢手。”
我挥挥手,离开风月楼。虽然是离开,却代表我已经重新站在青楼的舞台。为了那一屋芳华红颜,我想,用所学到的知识,尽可能地还她们人生一段亮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