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我带着疑问望向宇飞。
“呵呵。”宇飞笑了笑,“路本来是有的,既然倾倾想飞过来,我只好试一下自已的武功有没有荒废,总算还好,安全抵达。”
“你!”我随意的一猜,竟然把明明存在的路变没了,成了飞穿瀑布。
见厉行已停稳马车,便止了声,红着脸上前行礼:“宋倾见过厉叔。”
“厉行不敢当,小姐客气了。”厉行冷声回话。
我尴尬地愣了下。
“厉叔是宇飞的长辈,可不能叫我小姐,宋倾、倾倾,还是叫倾倾吧。”
厉行没有再答理,只是看着一旁微笑的宇飞,沉默。
“宇飞,你舍得回来了。”
宇飞的淡然微笑终于挂不住了,渐渐地,浮起了一丝叫激动的情绪。
“厉叔!”
整整三年了,终于回到百花谷。
三年,厉行较以前苍老了许多,宇飞不知道家里另外四个老人又是怎么样的情形。
厉行便人如其名,从小便严厉地教导着宇飞,倾授所有武功,却从不承认师徒、叔侄关系,任凭宇飞怎么抗议,嘴里依然叫着“公子”。
第一次,从厉行嘴里听到“宇飞”两个字,还是那种带着心疼和责备的语气,叫宇飞怎么能不激动。
“上车,我们该回去了。大家都在等你。”
我和宇飞靠在马车上,看着厉行的驾车的背影。
“宇飞,你出去很久了吗?”
“三年。”
“难怪厉叔会说你舍得回来了。”
“是呀,终于回来了。”
“厉叔人真好,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
厉行的背僵了一下,这种细微的变化宋倾看不到,宇飞看得却很清楚。
“是呀,厉叔从小对我就很好,从小就陪着我,一直到三年前我偷偷离开。”
“你没和家里说,偷偷离开?”我惊讶地看着他,这种跷家的事怎么也不像发生在他身上,“如果我是厉叔的话,见面就揍你一顿。”
“倾倾!”宇飞看看我,又担心的看看驾车的厉行。
“回去揍!”厉行没有回头。
“嗯嗯!”我哈哈大笑,不理一旁目瞪口呆的宇飞。
满目的灿黄,在微风中摇曳,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知道它们啥时能吸够这天地的精华,化身为金色的花精灵。
虽说是归程,马车却慢慢地走,想必是厉行照顾初来乍到的我。
弯弯曲曲的石子路,尽头是蓝天白云。
“宇飞,这片花海,要走多久?”
“这条路大概有3里吧,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半个时辰够了。”
厉行突然说:“前面就到花河了。”
一路上,基本上都是我和宇飞闲聊着,聊他在百花谷的日子,也聊厉行,当着人家的背说他,厉行都不说话,让他开口真是难得。
嗒嗒嗒,石子路终于到头了,尽头不是天空,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水很平静,悄悄地流淌着,奇怪的是河里散散落落开着的是竟然是荷花,花河?难道是因此得名?
“一年四季,在百花谷都是花期。”宇飞微笑地解释着。
“哇,有野鸭!”从荷花叶下钻了出来,一看,数量还好多。
宇飞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那是鸳鸯,不是野鸭!野鸭是绿色的头,黄色的嘴,鸳鸯的嘴才是红色的。”
“倾倾,你真逗!”
“我又没见过!”我白了他一眼。
“鸳鸯与野鸭本来就像,第一次见到分不清很正常。”
“就是就是!”想不到厉行竟然帮我说话,开心死了,“哇呀呀,百花谷怎么都是望不到尽头的。”
宇飞说:“这河是围绕着着百花谷的,还真的没有尽头。前面过去一点,有桥,我们穿过对面的草地、桃花林、梅林,然后就能看到村子了。”
“还这么远呀!”我在想到村子里是不是晚上了。
宇飞看我虽然兴奋,却已有了倦意,对厉行说:“厉叔,我们走快点先回家吧,风景下次再出来看好了。”
经过桃花林时伸手接过落下的桃花,不禁想起朋友到舟山桃花岛已非花期,她看到假桃花在风中遥摆,也甚是开心。如果到了这里,怕是笑疯了。
一年四季,皆是花期,真是美丽。
马车虽不是飞奔,却比刚才快多了,没多久便到了。
竹林掩映下,粉墙黛瓦,一个古老的村落点缀着蓝天碧水。
“百花谷”的廓下站着一群男女老少。
中间两个老人看年纪大概过六十了吧,却和身边一个小娃穿着同款式的衣服,腰上还别了个拨浪鼓。
我站在马车前呆住了。
“爹、娘,孩儿回来了!”宇飞在他们面前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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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倾!”柳家嫂子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扯着个刚学会走路的娃,从园子门口进来。
“大嫂来了呀。”我从躺椅上爬了起来,“小柳来姨这。”
我拉过柳家娃娃的手手,摸摸,再摸摸,再过几天,我也有娃了。
算算日子,来百花谷已经两个多月了。宇昂、绿珏的老年版童装已经看习惯了,还有另外两个超百龄老人,也是那么可爱。
现在已经是我的爹娘、爷爷奶奶了。
原因当然是宇飞。
但不是我和宇飞结婚了,而是绿珏知道了我们的状况,决定收我做干女儿,而我嫌叫干娘别扭,见过礼后便直接叫爹娘了,老人们也没介意,就这样定了。
娘叫绿珏,一路逛来已知道这是国姓,只有王族才姓绿,如同颜润姓颜。所以刚听到这个姓时,我很是吃惊,娘也没隐瞒,直接告诉我,她曾是绿映国皇帝的公主,不过已被逐出族谱,大致是因为嫁给爹的原故。
百花谷,好些地方都去晃过了,这里,更胜乎仙境。
除了美丽的自然景观,还有花河里成对成对的鸳鸯,如果在现代的话,大概会把花河改成情人河什么的。这里的幸福人们,成双成对,包括家里的两对老人,彼此之间的恩爱,有时让我看着都眼红。
村子里不到百户人家,彼此熟悉、融洽。大多数人都以习武为乐,所以在路上看到有人在树上、空中飞过,也不希奇。
大家四老都很尊敬,我想这百花谷和老人们应该有什么别的关系。曾经还遇到一些中年人,甚至还叫宇飞“公子”,这才知道厉叔那天去接我们时,是第一次喊宇飞的名字,难道宇飞那么感动。
在这世外桃源,除了小柳,竟然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看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大肚婆。
柳家嫂子很是照顾我,她的女儿小柳已经两岁了,很可爱的女娃,老是盯着我的肚子,问弟弟什么时候出来。人家说童言最真,所以我更相信我将要生的是儿子。于是,便跟着柳家嫂子学做男娃的衣服,虽然到最后穿在宝宝身上的,都是事先买来的,以及柳家嫂子送的。
再过一周便是预产期了,听说宝宝会在预产期前后两周出生。几天前我便没有再到处乱跑了,基本上都呆在园子里,宇飞在园子里安了个躺椅,靠着晒晒太阳,偶尔起来走几步,吃饭才到到爹娘那边去。
宇飞最近也经常呆在家里,大概是怕宝宝突然跑出来。以前我总是很怕怀孩子,90,的人都是要剖腹产,即使顺产基本上也要用剪刀在会阴剪上一剪。现在穿到这没有医院的地方来了,虽然说身边不缺神医,但剖腹产在这里应该是不可能的,或许是所谓的母性吧,挺着肚子后从来没有担心过难产这个问题。
“大嫂,昨天的果子都还没吃完呢,你又带这么多。”我看着柳家嫂子把篮子里的水果摆到桌子上。
“昨天的一会我带走晒干果吧,你吃这些,今个刚摘的。”柳家嫂子爽直的笑着,“今天感觉怎么样?不知道宝宝想几时出生呢。”
“还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大概快了吧。”我摸摸肚子,傻笑着。
“姨、姨、果。”小柳举着个果子递给我。
“谢谢小柳。”接过果子,顺便把她也人拉过来,“真乖,姨亲一个。”
吧唧吧唧,在她脸上啃上几口,逗得她哈哈笑。
柳家嫂子看着我们一大一小乐呵呵,也开心地笑。
她们走后,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静了下来,连空气,没有一丝的波动,让我觉得一阵窒息。
这日子,应该是幸福的,这住处,也是明亮的,但我一个人时总会感动一股无力。虽然在李家时,和宇飞的一番对话,让我开始放纵自已,每天沉浸在他的温柔里,可是夜静人静时,脑海深处总是还有个身影。
“或许到生命的尽头,我们也没有走在一起。”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现在可是正在一起走哦!”
昔日的话语,一直在耳边回响,却依然驱不走那个烙印。
难道女人真的永远忘不了第一个男人吗?
“倾倾?哪里不舒服吗?”
我回神看到宇飞蹲在身边,搭着我的脉。
“柳家嫂子带小柳来过,刚走,突然觉得很安静。”
“不用担心的,就算你不相信我,还有爹娘和爷爷奶奶呢。”宇飞安抚着我,“虽然这里没有你说的医院,但是全天下最好的五个大夫,可都在你身边,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宇飞误会了,其实我不是担心宝宝,而是担心自已的心。
我微笑地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我不怕。”
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那些陌生的接生婆,不好意思地问他:“宇飞,你帮我接生好不好?”
宇飞揉揉我的头,宠溺地笑着:“当然。”
我有点犹豫不决地说:“那要不要先问问爹娘的意思?”
宇飞微笑着:“那天去接我们的小孩子,大多都是我接生的哦。”
“啊!”看来在古代负责接生的,并非只是接生婆。
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该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为什么我最初遇到的不是他?如果他是孩子的爸爸,那该是多么完美的穿越。
命运的转盘大概早已写好,由不得任何人。人都说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想得到越多,反而觉得想得到的永远没有满足,而梦想小的话,有时反而能拥有整个世界。
我对拥有整个世界没兴趣,只想要一个普普通通的家,甚至可以是两个人做点小生意,努力地过日子。这样的梦想算大吗?或许是最大的吧,必竟有太多的人,只羡鸳鸯不羡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