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勇敢的人居然是个女子,还如此绝代风华。
如果痕儿能娶了她……
“娘娘,时间不多,你得尽快离开,”之睆把太监的盖帽扣在卿妃头上,交代着要点:“记着,出了冷宫,娘娘只管往御膳房的方向走,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接应你。”
“可是……你怎么办?”
颜卿忽然觉得内疚,她之前还对这个善良的女孩子恶语相向。
“娘娘不必担心。我进得来,自然有办法再出去。”
之睆笃定的模样像给颜卿吃了颗定心丸,那双美眸似荡漾着秋水,情真意切,不带半点虚假。
她忽就喜欢上了这个清绝美好的丫头。
终于,经之睆再三强调后,扮成小太监的颜卿消失在可见范围内。
吐出一口气,之睆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这所谓的冷宫。
冷宫,顾名思义,是备受冷落的嫔妃的起居之地,按理来说应该暗无天日,冷风阵阵才是。
可是,眼前这禁颜宫(虞丘渊专门给冷宫起的名字)虽然从外面看上去阴冷恐怖,实则不然。
方才进门之前,她发现冷宫四周的泥土十分松软,而且潮湿;这会儿站在宫内,即使穿着鞋,她也感受到了温暖,好像这地儿在由下往上冒着丝丝热气。
稍微动动脑子便可猜到,虞丘渊定是怕颜卿受寒,命人挖了暗道,靠着烧炭供暖。
否则,单凭卿妃娘娘的娇躯,在这地势偏僻的冷宫之中,是断然熬不过二十年的。
之睆抚上座椅,水眸微闪。
不止这椅,这里所有的家具全为木制。
不明白的,只管嘲笑卿妃的不受宠;如是有点眼力劲儿的便可发现,该种木材乃虞国罕见的紫檀木,久露空气便会散香,怡情怡性。
贵妃以下是没有资格享用的。
皇上如此宠爱一个妃子肯定为后宫所不容。
由此看来,颜卿成为众矢之的也情有可原。
不知过了多久,之睆回到厅堂中央背对正门而坐。
估摸了下时辰,卿妃应该已经顺利同洗白碰面。
再过会儿,这冷宫便会人去楼空。
她可不管虞丘渊将如何如何地悲痛欲绝,她只知道有对分别多年的母子终能相见。
之睆兀自想象着某个家伙漠然的表情将会变得多么惊喜,却不知道一场始料未及的灭顶之灾正急速向她靠近……
好了,走人!
之睆站起身,还未转身便听得一阵盔甲摩擦声。
这是……
心下一惊,不等她作出反应,一群人破门而入,为首的便是虞丘渊。
这么浩大的仗势,如此特别的龙涎香,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何人。
该死!
之睆咬紧下唇,一向沉静的她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瞅准了时间,掩过了耳目,为何还是被发现了?
难道洗白那里出了问题?
不,不可能!
皇上寝宫离御膳房甚远,他不可能亲自移驾。
若是被太监总管发现,洗白一人完全可以及时杀人灭口。
……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卿儿?”
虞丘渊盯住眼前疑似颜卿的背影,神色复杂。
良久,白衣女子轻笑一声,缓缓转了过来:“皇上莫要认错了人。”
见到女子容颜的那一刻,皇家御林军呼吸凝滞了。
翦水清眸一点光,胜雪肌肤吹可破。
三千青丝如瀑泻,绝代风华无二人。
就像误入凡间的仙子,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致命诱惑。
然而,再美,她终究不是皇上日思夜想的颜卿。
“乔之睆!你好大的胆子!”虞丘渊怒瞪着面前的妙龄女子,恨不得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朕的卿儿呢?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
这样的渣帝,之睆从未见过。
她只知虞丘渊宠爱颜卿,却不知他爱到癫狂。
前后无路,上下密封,这次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不过,即便再慌张,作为杀手的她也不可能泄露一丝多余的情绪。
抬眸,樱唇上扬,之睆笑得讽刺:“如果我说,卿妃娘娘是自己逃走的呢?”
“哼,”虞丘渊冷笑一声,眸中杀意尽显:“私闯冷宫,你已犯了死罪。如果你识相,朕可不予你连坐之罪。”
连坐,即满门抄斩。
闻言,之睆蹙了蹙秀眉,心生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