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檀一下朝就往“茗香苑”跑,除了逗弄两个粉嫩的小娃儿,主要目的是和素素“甜蜜一番”,虽然在月子里,但素素全然不见产后的抑郁和体虚,反而精神百倍,娇媚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妇,让他乐不可支,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好似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郎,让玉府上下心里贼笑,当然,这些人中自然要除去三夫人——侯萍姑自一向交好的包媚颜不明不白“流产”导致失血过多而死去后,表现得尤为谨慎和小心,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即使在府中花园内碰上自家夫君,也不敢前去勾引挑逗,规规矩矩。
晴天在母亲生产三天后才匆匆从百花谷赶回明央,此时的她:白玉为冠,墨发如缎,眼如寒星闪耀,唇如樱桃般水嫩红润,肌肤胜雪赛玉,一身白锦长袍,上绣白梅做花,又有寒玉腰带绕身,缀着一块碧玉珏,玉扇从不离手,那手竞比扇子更加光洁白润,浑身玄冰之气包绕,气质气韵皆超凡脱俗,宛若仙界圣莲。
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那是因为她终于在寒潭底闯过第一坎,境界升华了一个层次,连带功力大涨,气势如玉凤傲天,令人望尘莫及。
说来也怪,两小子自生下来就谁的账也不买,不是睡觉就是哭闹不休,玉老爷子唉声叹气:“没我天儿招人疼!”但是,自晴天归府,两小子就眉开眼笑,争着要“哥哥”抱,就连起名字的时候,一对宝贝只在晴天报上为弟弟起的名字时笑的“哈哈哈”,其余的不是撇嘴就是打哈欠,甚至发出“哼哼……”声表示不屑。于是,玉老爷子当场宣布:“依了天儿,这两小崽子,大的就叫玉辰天,小的叫玉魁天。”
很久不见的“口水猪”凑上来又要施行“水攻”,被两小恶魔尿了一身,狼狈不堪地回家反省。
宁无痕私下里跟家人(排除侯萍姑)商量:“该让天儿恢复女装,不然满上十五被正式封侯就不好办了。”由于君素素已生下双子,所以晴天是女孩的事情也让玉老爷子知道了,不过,他居然不吃惊,笑着对玉紫檀说:“当你爹我糊涂啊?知道你们好心……”说完,摸摸晴天的头,满眼宠溺。
“不好,不好,奶奶,想您当年统领黑风寨,一样是男装示人,若不是遇到爷爷,您会舍得换回女装?”晴天一听,立刻反驳:开玩笑,还没潇洒够,还没魅惑天下,还没遇到知心人,换回女装,那以后岂不是没得玩了?
“呃……倒也是,想我当年多威风,黑风寨一万多人,都要听我号令,在江湖中也是名声赫赫,谁不知我黑风寨‘素剑公子’宁无痕?那时,你爷爷还在到处招蜂引蝶……”宁无痕提起当年事迹,滔滔不绝,说道玉耀宗的陈年“花”事,两眼瞪着一旁低头不语,外带害羞的玉老爷子,冷哼一声:“居然敢招到我头上……还算你有眼光,比较守夫德,不然……哼哼,郭美仁当年可是敬事房的……”言语中明枪暗箭,射得可怜的老头子无处可藏,只好低眉顺眼:“夫人,咱不提旧事行不?现在不是说天儿么,说我干什么……”
“奶奶,您‘素剑公子’的孙女——我玉擎天岂是平庸之辈?您当时因为某人耽误了,可我不同啊——”晴天据理力争。
“女孩子终究要嫁人!”玉紫檀搂着君素素,生怕夫人飞了似的,回头朝素素挤挤眼,示意夫人也说句话。
“天儿,娘亲支持你,你想怎么闯就怎么闯!”君素素早已脱胎换骨,性格大变,对于这个孩子,她除了真心爱护还有感激,自然不理会那“曾经的天”。
“这样吧,如果我遇上心仪之人,再恢复女装吧,到时候自然有的是办法逃脱‘欺君之罪’,爷爷奶奶、爹娘、巧姨不用担心!”晴天挥挥手,自我决定。
于是,关于晴天换回女装的话题暂时结束……
侯萍姑的表现在晴天的意料之内,但她并未放松警惕,只是,看到父亲对这位夫人如同娘亲未改变之前那样“视若无睹”,她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情,暗自嗟叹:“邻家有女正春华,有郎过墙频回望,两情相悦定终身,山盟海誓锁姻缘,谁知年华随风去,又有娇花惹人爱,郎心如铁弃若屐,谁怜黄花堂下寄?”若不是她全力改造母亲,她那“没心没肺”的父亲,恐怕早已将“素素”二字忘得一干二净,幸好,幸好有她这个“天外来人”,才免去君素素晚景凄凉之境。
想起前世风景,玉人儿心内仍旧酸楚,有些伤痕,表面上被抚平,但其实,早已深深烙进心底,世上有些人,所谓笑看天下,但真正云淡风轻的又有几位?高处不胜寒,哪位不是登上险峰之后又渴望最初的平静?当烟云散尽,那笑容中有多少凄楚多少悔悟,只有当事人才知。就像她玉晴天,两世为人,一世辛苦,无人相伴,二世便明悟,舍得舍不得,只将那悲痛隐藏,愿追求心之自由,若能与知心人儿双飞,不枉红尘啊!可是,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呢?记得前世看小说,书中有些人要么一男N女,要么一女N男,其实,扪心自问,他们的那些配偶真的能忍受与他人分享同一个爱人吗?
“公子,三夫人最近怪怪的。”八娇将晴天从“神游”中拉回现实。
“怎么?”晴天皱眉:这女人是个麻烦,但毕竟也算可怜,倘若安分守己,寻个理由赶她出去,再做门好媒,保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已是仁至义尽,倘若寻事挑衅,莫怪我无情!
“最近我特别瞌睡,到子时就睡得死紧,可是昨夜噩梦一场,被吓醒了,再也无法睡着,大约是丑时一刻左右,我瞅见三夫人起来,也不穿衣,也不唤我服侍,捧着个匣子念念叨叨,好似得了痴病。”八娇如实汇报。
“嗯?”晴天睁开眼睛,看到八娇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那……好像是看心上人的眼神吧?!她邪邪一笑,八娇差点没晕过去……
“莫非她得了梦游症?”玉人儿拍着扇子,暗忖,吩咐八娇:“你先去吧,我自有主张!”
“哦……”
“等等——什么时候开始感到特别瞌睡?”晴天随口问道。
“嗯……确切时间不清楚,就是这七天来特别困。”八娇想了想才回答。
“七天?弟弟们才出生八天,这女人搞什么?”晴天有些紧张,挥手示意八娇从地道回去。
至于七喜,早在包媚颜过世后演足了一场“主仆情深”的戏码,现在在“御花阁”帮助阿祥一起研制刀剑、炸药等物品。这阿祥说来也怪,对刀枪、暗器、鞭、棍、戟等很有研究,放在现代,就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器天才。为此,晴天专门设置了“御器堂”,阿祥为堂主,但目前此堂只有他一人。
……
丑时一到,一身黑衣的娇小人儿闪进“兰香苑”,从檐上轻轻揭掉一片瓦,向下看去——此时房中一片安静,没有声响。仔细闻闻,房中居然有迷香,这种迷香对晴天来说不起作用,但是,其源于西岭沼泽地区,相当难寻,怎么会出现在玉府?带着疑问,她看向那个已如木偶般站在桌前的女子,从上望去,看不到表情,可她捧着的匣子却让晴天心惊,记得师父教她毒术时,曾提过一种“穿心蛊”,必须要用九九八十一味无色无味的毒药浸泡过的杨木匣子来盛,此蛊阴邪狠戾,只有西岭蛊王才有……看这个匣子,莫名的恐慌袭遍晴天全身,仔细听,三夫人念的居然是:“……一七去血,二七去筋,三七去脉,四七去骨,五七去智,六七去魂,七七去魄……”惊得晴天差点要暴露——那是蛊咒啊!
“倘若现在惊动她,就不知道她咒的是谁。娘亲、我和弟弟们都是她可能咒的对象,刚除去包媚颜,此番若没有证据杀她,父亲想必不会答应……只有明日再做打算……倘若让我知道了她……哼——”晴天飞身离去,心下震怒不已,杀意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