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晴天运气,随琴音而唱,袅袅娜娜,忽而低沉悠远,忽而明快婉转,忽而冲上碧霄,忽而落入深潭……与《双鸟栖》有些相似,但音域更广,意境更美,好似一只美丽的凤鸟遨游天际,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爱人……真正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三少那半张银面下,性感的嘴唇微微翘起,竖起大拇指,对台上的玉人儿做了一个“好”的手势,晴天一阵得意,唱得更加动听,让在座各位大饱耳福……
“这位小公子琴艺高超,秋水自愧弗如,这第一关,小公子是过了,只是,这比试乃是秋水选夫,不知小公子……”秋水点到为止,并不多言……
“哈哈,秋水姐姐不用多虑,谭晴不过为兄选嫂。”转头望向三少:“兄长谭天,因前不久手指受伤,不能弹琴,故让小弟我代劳,要说琴艺,兄长还在我之上。”
“原来是这样。”秋水心内暗喜,不再多加阻拦。
“晴晴,不要玩得太过火。”三少有些不满晴天拿他当挡箭牌,小声提醒玉人儿。他怎么会看不出秋水的心思?不过不想惹下麻烦罢了。
“兄长说哪里话,这是小弟应该做的。”晴天耍赖,故意大声说。
“谭小弟琴艺高超,在下深感佩服,不知师承何处?”柳随风开口,见他眉眼风流,邪肆不羁,仍在眯眼打量着晴天。
“呃……小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跟御花公子学了这首曲子。只是,小儿资质愚钝,不能领悟其意,不及御花公子十分之一……”晴天答道。
“御花公子,我有听说,此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乃世外高人,难得一见,平生哪有如此福气耳闻公子仙音?”一文人叹道。
“听说他是御花阁阁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见过他的珠雕,那可是绝世宝贝,千金难求……”一雅客十分激动地四处宣扬。
“听闻御花阁旗下有三大产业,那个‘碧雾松涛’茶行可是赫赫有名,我曾喝过那茶行的茶,简简单单一两‘碧螺春’,竟卖一百两银子,可喝过之后,就不想再喝别的茶叶,那滋味真是回味无穷啊……”一名客人作出满足希冀状,似在回忆茶香……
“还有绸缎庄……”
“还有酒楼……”
……
一时间,众人对“御花公子”议论纷纷,忘记了今日主角——秋水。
“还有哪位贵爷愿意比试琴艺?”青衣丫鬟赶紧高声叫道,将众人重新拉回现状。
“御花公子如此厉害,改日定当拜访。”柳随风摸摸下巴,有些复杂地笑着……
最后,第一关有六人通过,一位是八岁的谭晴,神乎其技,众人叹服;二位是谭天,众人不服,但在秋水的坚持下,以谭天弟弟琴艺高超,哥哥也不会差的理由说服那些不服者,要求谭天其余二关必须自己亲自上阵;三是谢知秋;四是柳随风;五是一自称韩奇的布衣书生;六是一叫郭魁的年轻男子,据闻是“琴痴”弟子。
“第二关是诗关,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以春夏秋冬为题各写一首诗,过时不算。以优者为胜。”青衣丫鬟将六人领到摆好的笔墨纸砚前,点上一支香,计时开始……
半柱香过去,晴天早已写完,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以前那些诗词歌赋可不能白背了……
一炷香过去,六人都写完了,秋水一一品味,最后定格在晴天的诗上,不觉念出声来——
春:周天一气转洪钧,大地熙熙万象新。桃李争妍花烂熳,燕来画栋迭香尘。
夏:熏风拂拂思迟迟,宫院榴葵映日辉。玉笛音调惊午梦,芰荷香散到庭帏。
秋:金井梧桐一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燕知社日辞巢去,雁折芦花过别乡。
冬:天雨飞云暗淡寒,朔风吹雪积千山。深宫自有红炉暖,报道梅开玉满栏。
在座各位文人雅客听罢,皆高声叫好,更有人拿出绢帛要抄,乱作一团……
三少的诗则是——
春:日暖冰消大地钧,御园花卉又更新。和风膏雨民沾泽,海晏河清绝俗尘。
夏:斗指南方白昼迟,槐云榴火斗光辉。黄鹂紫燕啼宫柳,巧转双声入绛帏。
秋:香飘橘绿与橙黄,松柏青青喜降霜。篱菊半开攒锦绣,笙歌韵彻水云乡。
冬:瑞雪初晴气味寒,奇峰巧石玉团山。炉烧兽炭煨酥酪,袖手高歌倚翠栏。
与晴天的诗浑然一体,不分你我。让秋水暗自心惊:他二人虽称兄道弟,情义却比金坚,好似一对璧人,我这里怀着春梦,莫不是空欢喜一场?
谢知秋和柳随风诗风,一为刚猛,一为疾急,都是佳作,让秋水略略宽心,看这二人,一个英俊潇洒,一个邪肆不羁,也都是美男子,不觉春心又萌,面色绯红。
看到秋水的神态变化,晴天瞥向黑影,果然见他虽容貌平淡无奇,但眼中狠戾无常,正恶狠狠地盯着台前的几位美男看,让晴天暗自好笑:“色字当头一把刀,黄有劲,你虽狡猾,但终究难逃情网,注定你败在我手!”
韩奇和郭魁作诗虽妙,但不及以上四人,明显败下阵来,各自摇头叹气,却也是心服口服。
第二关,正待青衣丫鬟宣布有四人通过时,谢知秋和柳随风却自行弃权,说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那柳随风一双桃花眼一直在晴天身上打转,让三少十分不爽,却无可奈何,眼下动手,恐怕惊动黑影,让他逃走,忍,忍,忍……
第三关要比画,晴天蘸水泼墨,洋洋洒洒,秋水赫然出现画上,只见画中人云鬓如墨,柳眉纤纤,杏目含水,腮面粉红如三月桃花,细腰楚楚似弱柳扶风,竟比真人还要美上三分。秋水阅过,喜不自胜。
三少倒好,略一思考,先画了一棵草,再在草周围画了一堆花,草旁一棵绿牡丹,富贵难求,那牡丹枝叶如同一个女子双手叉腰,怒斥群花,其余花朵皆躲躲闪闪,不敢近草,寓意为:“名草有主”。秋水看了,一阵无语,微微有些恨意和醋意……
正待秋水示意丫鬟宣布比试结果时(她私下选定了三少),黑影趁众人不备,朝台上扔了一个烟雾弹,放出淡紫色的浓烟——“有毒!”晴天高喊,却被三少一把捂住口鼻,待到烟雾稍散,听见青衣丫鬟惊叫:“秋水姑娘被贼人劫去了……”
三少和晴天对视一眼,冲出门去,“月华初上”大乱,踩踏声和哀嚎声不绝于耳……
不一会,一个男子扶着一个看似受伤的丫鬟从里面出来,看看四周,朝南边一条小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