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问题。”
殷天佑想了想：“你要什么？”
“一支笔。上古圣物，抛红角。”
殷天佑目光扫过命运之神手中的书本。“相传上古圣兽抛红，擅长读心，后激怒爱神，被爱神所杀。月神留下抛红额前长角，制作成笔。抛红角能读主人心，不需主人动手，能自己书写，是无双至宝。”
“没错。”
“那么……”殷天佑勾唇笑道：“三个问题。”
命运之神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晌：“成交。”
殷天佑笑着俯下头问秦绛晚：“你想知道什么？”
秦绛晚笑道：“没有，你问吧。”未来的事，如果知道也不能改变，那她宁可不知道。
殷天佑早已想好问题，便问道：“我能修炼成神吗？”
“不能。”
这答案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殷天佑目光冷滞：“为什么？”
“你活不到修炼为神。”
秦绛晚的心一跳，猛地朝殷天佑看去。
殷天佑沉声接着问：“我能活到什么时候？”
“二十五岁。”
殷天佑克制着心中莫名的情绪，咬牙问道：“为什么？”
命运之神漠然地看着殷天佑：“你的三个问题已经问完了。但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他面无表情地接着说道：“因为这就是你的命运。”
殷天佑瞪着他，像是无法接受刚刚听到的一切。
秦绛晚握住殷天佑的手，他的手僵硬冰冷地握成拳头，并未因秦绛晚的碰触而软化。她心里难过，一咬唇，放开殷天佑，飞身到命运之神面前，努力维持脸上的冷静：“你，改掉他的命运！”
命运之神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枭姬主神。我是命运之书的守护者，不是书写者。宇宙万物早有定数，我有洞察一切的能力，却无法改变命运之书的一字一句。”
秦绛晚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地说：“我……叫……你……改！”
小炽上前伸手揽住秦绛晚，手在她身上轻轻拍着安抚她。“亚修，有什么办法能改变命运？”
“没有。”
“你……”秦绛晚整个人如同被火烧着，凝聚的精神力在身体中流窜，很想将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神撕成碎片。
小炽手上安抚着秦绛晚，自己心里也不爽地问：“难道从来没有人改变过命运吗？”
“有。极少情况下命运之书会自己改写。”
秦绛晚心中重新生起希望，激动地盯着命运之神手中的华丽的黑色书本：“什么情况下？”
“不知道。”
秦绛晚冷冷指着命运之书：“我自己看。”
命运之神不情愿地犹豫了一下，看到所有人都站在秦绛晚这边盯着他，只好妥协。他退后一步，双臂猛地张开，黑色宽袍随着他的动作向后抛飞，猎猎作响。命运之书随着一道蓝色星光转至半空之中，黑色硬质书页飞速翻过，最终在某一页停了下来。
秦绛晚看着展示在她面前的命运之书，黑色的书页上……漆黑一片……“怎么什么都没有？”
命运之神右手做出召唤的动作，命运之书随即被那道蓝光带回至命运之神的手中。他不带情绪地说：“你看不到，不表示它不存在。正如命运。”
秦绛晚愣在原地，刚刚的激动情绪像被冰水浇透，她现在，觉得好冷。
殷天佑走了过来，小炽让出位置。她目光空洞地对着他，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忽然朝她笑道：“吓坏了？”
她眼中有了焦点，看着他，慢慢涌上泪光。他深情地对她笑着，那笑仿佛包含了一生一世。她合上眼，慢慢靠进他怀里，就这样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想。仿佛远处传来别人的对话声，但她什么都不想听，只想这样抱着他，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不再流逝。
没过多久，周围安静下来。没人说话，也没人走动。她不甘愿地从殷天佑怀中抬起头，茫然地站好。她脑子里空空的。命运之神的话放在现代她只会嗤之以鼻，但自从来到这个仙界大陆，她从一个无神论者彻底变成了神的追随者，每天想的就是修炼、觉醒、变成神。她拒绝相信有什么命运存在，但她该死的理智却在不断敲打着她的心，重重的，一下一下，一边让她痛，一边逼她相信。
殷天佑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围的人看着他们，用着怜悯担忧的眼神，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轩辕素上前紧紧握住秦绛晚的手，传达她的关切之情。她一动，大家都动了起来。秦羽蓝的娇笑声划破沉寂，她凑上前说道：“小晚，你不会怕了吧。别人我不敢说，但我不信你就这样认输了。要改变命运那还不简单么，就亚修那扑克脸不知道。现代人不是常说嘛，只要我们不放弃，一定可以改变命运的！”
秦羽白也说道：“小蓝说得对，我们不是凡人，一定有办法保住天佑。”
殷天佑露出一个极其复杂的笑容。命运吗，命运对他竟是这样的安排……如今仙界大陆正是风云未定之际，连仙界大陆的命运都处在不可预知的阶段，他能怎么做，他能朝哪个方向去努力？他不想死，也……不能死！如果他的今生结束了……他的来世……
殷天佑蓦地拉起秦绛晚：“我有话和你说。”
他把她带到远处，其余的人都很识趣地没有跟来。
“晚晚……”
秦绛晚蹙眉紧张地盯着他，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她隐隐觉得一定不是她想听的……
“晚晚，”他宽大的右手贴着她的脸：“我做错了一件事……”
她不解地看着他，等他解释。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努力补救，我以为还有很多时间，我以为我能控制住整个局面。”
秦绛晚皱着眉：“现在已经失去控制了吗？”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回去。”
秦绛晚大惊，忽然很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几乎是在嘶吼：“你要走？你竟然想走？你要放弃我了是不是！你要自己躲起来是不是！你一走我一定永远都找不到你了！你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