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陪着秦绛晚的小小行礼:“参见皇上。”
“晚儿……”皇上轻声唤醒秦绛晚:“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
秦绛晚摇摇头,皇上看阳光很好,就也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秦绛晚落水一事,他已经命人查清楚。但七公主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再喜欢秦绛晚,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女儿怎么样。
“晚儿,你受苦了。”
秦绛晚摇摇头。
“朕罚了七公主,也让梅妃仔细管教了。至于八王府的秦无雨,朕已经在朝堂之上责骂了八王爷。听说八王爷回府也重罚了秦无雨。等晚儿你再好些,朕让她们来给你道歉。”
秦绛晚自己被暗算落水,那是她跟秦无雨的宿仇,她也不需要皇上替她报。今天她受的苦痛,错过的约会,秦无雨都要血债血偿!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家!
秦绛晚朝小小比划了一下,小小立刻取来笔墨。秦绛晚写道:“晚儿什么时候能回家?”
皇上一看,认为是秦绛晚在宫中受人伤害,害怕呆在宫里了,顿时心中满是内疚。“晚儿,朕已经将你父王母妃合葬,葬在皇家陵园。等你身体好些了,朕让人带你去祭拜好吗?”
秦绛晚的眼眶泛红,入宫之后的种种,一场生死,才知道过去父母将她护在一方乐土,让她备受疼爱,让她不用面对人心险恶。也许是已经哭得够多了,她大病一场之后,竟然觉得自己坚强许多。
“朕答应你母妃,会好好照顾你。之前是朕的疏忽,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秦绛晚朝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晚儿想回王府,王府也有人照顾晚儿。”
皇上眉头一皱:“晚儿,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是不可以自己住的。朕已经答应你母妃将你安置在宫中,如果王府有你惦记的丫鬟,朕也可以让她入宫继续服侍你。炎王府将来是你的嫁妆,现在府中下人都不会变动。你安心在宫里,朕会给你安排独立的寝宫,你不要害怕。”
秦绛晚心中大惊,她以为自己入宫是为了让娘亲安心地离开,没想到竟是因为不能再住王府!
皇上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晚儿,朕众多手足之中,与你父王感情最深,你母妃也是朕敬重的人。朕这么多子女,真正敢与朕亲近的,只有五公主一人。除此之外,也只有晚儿是让朕感到真心的人。你就留在宫中,也算陪陪朕吧。”
皇上一番温情攻略,最是秦绛晚此时无法抵抗的。她点了点头,伸手握住皇上的手,朝他灿然一笑。她的笑那么明媚,就像是最温暖的光源,让人不由自主地向往。
三天之后,皇上颁布圣旨,收秦绛晚为义女,封号仍是绛晚郡主不变,但和没有封号的公主一样为从一品等级。
皇上本要给她安排独立的寝宫,但五公主说留她在自己宫里作伴,皇上看秦绛晚 愿意,也乐见两人结为好友。
秦绛晚求皇上让她每月十五回炎王府,皇上本来不同意,秦绛晚求了好久,说每次只让第一接送,不必以宫礼仪仗大费周章。皇上正在内疚她溺水一事,经不起她苦求。况且皇上也知道,要是秦绛晚想偷偷出宫,也没人会发现。不如答应了,让她安心住在宫中。
蓝翎公主的寝宫名叫凌波殿。凌波殿是后宫最好的寝宫之一,进门即是一个精致的园林,穿过园林,正中就是五公主的寝院。东西两侧另有两个小院,西院是宫女住处,东院从此就是秦绛晚的寝院。
秦绛晚的身份本该有三名贴身宫女,秦羽蓝以外人休想进凌波殿为由,暂时把大大小小派去伺候秦绛晚,说要等明年夏天新宫女入宫再挑人进来。
凌波殿富丽堂皇,正中园林皆是奇花异石,但每种植物都只种有一株。秦绛晚觉得奇怪,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秦羽蓝自小养成的习惯。秦羽蓝没有最爱的食物、最爱颜色、最爱的花草,没有任何东西是她最喜欢的。她每天吃的东西是她看心情随意选的,每天穿的衣服颜色都不一样,连种在院子里的花都不会有重复。
秦羽蓝对秦绛晚说:“从此你住在宫中,需牢牢记住我这几句话。第一,任何人要你去任何地方,除非你信任前来传话的人,否则必须先来找我。如果我不在,就呆在凌波殿,绝对不可以擅自前去,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第二,这凌波殿外任何人给你的任何东西都不要碰,更不可以吃。如果是非要不可的东西,就让宫女去接。第三,除了我,皇上和太子,不要相信任何人。你现在住在我这里,就是我的人,别怪我没提醒你,整个后宫都是我的敌人,你别被人拿去利用了。”
秦绛晚一一记牢,就此在宫中住下。
接下连便是仙界大陆的新年。仙界大陆各国有各国的年号,例如南烈国正是平阳七十三年。此外还有一个大陆统一的纪年方式,是以仙界大陆和冥界大陆相交为周期,称为圣历。仙冥大陆每五百年相交一次,第五百年即是仙冥大陆桥出现的一年。如今已到圣历四百九十二年。
仙界大陆的新年跟秦绛晚在现代过的差不多,都是以庆祝和团圆为主题。一月初一是各家各国祭拜太阳神祖的日子,初二是祭拜诸神,初三是祭拜祖先。
初三这天,秦绛晚跟随皇上的祭祖队伍一起到皇陵祭拜父母。秦绛晚在父母皇陵前磕了三个头,在心中许诺道:爹爹、娘亲,晚儿会好好照顾自己,会努力修炼仙术,将来定会替爹爹报仇。
很快到了十五,第一一早就驾了马车等在北宫门外,接她回炎王府。不过一个月的光景,再回到炎王府,却已是物是人非。王府一众下人知道她要回府,都等在正门。原本她并不亲近的丫鬟小厮,如今看来却都如此亲切。
她先回自己寝院坐了一会,中午在父母寝院边哭边吃完午膳,然后像以往一样带着第一到夕湖凉亭。跟从前一样,当她在夕湖旁修炼时,府里下人连路过的都很少。
秦绛晚骤失双亲,忽然明白世事无常,什么都比不上身边的人重要。她因为不能说话,其实很少与人交流。这十年来,真正让她放进心里的,除了爹娘,就只有小英和第一了。嗯,如今还多了一个秦羽蓝。
秦绛晚笑着看向第一,心中想道,今天她有好多事要问第一,总是写字,不免有些麻烦。她非常信任第一,这点确实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