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佑跳下马车,大声拍了拍宅子的门。里面传来一个老伯的声音:“来了!来了!”一个打扮朴素的老人家开了门,谨慎地探出身子,一见门外戴着面具的人,顿时露出惶恐的神情。
殷天佑低声道:“张伯,我是天佑。”
张伯一愣,有些激动地上下打量他,像是惊喜,又像是不信。殷天佑无奈地四周看了看,取下面具。张伯激动地长大了嘴,眼中涌出泪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少爷啊,少爷啊……”
殷天佑将他扶起:“张伯,让你挂心了。我们先进去再说。”
张伯连忙把门敞开。秦绛晚目测马车要进去有些勉强,便和小炽下了车,步行进去。张伯看到她眼睛一亮,瞬间笑弯了眼。她有些不自在地看向殷天佑,那家伙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便朝张伯点了点头,假意观察环境,移开目光。
这宅院比普通人家宽敞许多,像是两个民宅合并了,有两间石屋。院子里有两棵大树,种了不少盆栽,一簇桃红色月季花开得正旺。树下有一张圆形石桌,五个石凳,桌上摆着几样女红绣具。
张伯朝里面喊道:“少爷回来了,你们还不快出来。”
没一会,从左边小一些的屋子里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一个年轻姑娘和一个少年,都欢喜地上前行礼。看样子给殷天佑守屋的就是这张伯一家了。
殷天佑笑道:“大女儿出嫁了?”
张伯应道:“嫁了几年了,小红过几个月也要出嫁了。”
张嫂殷勤地走到秦绛晚身边:“这位就是绛晚郡主吧!”
她好奇地以目光询问,她平时很少出门,怎么连普通民妇也认得她?
张嫂很热情地说:“哎呀,郡主,我们少爷对下人们好,当年我们一听说少爷要娶郡主,都纷纷打听郡主的事。有个奴才从少爷房里偷了一张郡主的画像,奴才们一看,那美的呀,奴才们都高兴死了。”
原来是怕她皇家女儿不好伺候,小炽心里想着,看秦绛晚笑得一脸傻兮兮的样子,真是笨。
右边稍大的屋子进门是一个小厅,小厅后有一个房间,右边有两个房间。秦绛晚住在小厅后面的房间,殷天佑和小炽住在右边的房间。房间里不像屋子外表,家具用品都是上好的材质。
秦绛晚休息了一会,下午便精神奕奕地说要去城里逛逛。殷天佑知道她对莽城的感情特殊,便说在莽城多玩两天再进森林。南烈国认识她的人太多,她套了件连帽黑袍在外面,又嫌小炽太招摇,要他换个低调点的打扮。
小炽不满地催动仙术,红色羽毛绕他周身飞转,片刻消失后,小炽已是换上红色宽袖锦袍打扮。他的红袍上印着浅红羽毛图样,怕是最手巧的秀娘也织不出这样精致的衣袍。
殷天佑在一旁调侃:“一个大男人喜欢红色……”
小炽媚眼一抛,闪到殷天佑身旁,风情万种地撩拨自己火红的长发。“公子觉得不美吗?”
秦绛晚纠结地想,又来了。
果然,殷天佑受不了地招出一阵巨风,小炽瞬间被刮到墙角。
“呜,枭姬……这石墙比泥墙痛多了……我起不来了,我骨头碎了……”
她失笑,上前扶他起来。小炽趁机抱了抱她,一脸心满意足。
殷天佑也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要真打起来他怎么可能打得动这圣鸟。小炽根本就是小孩心性,喜欢撩拨别人,讨别人的注意,只要有人理他,他就能玩得很开心。
莽城风景秀丽,因为常年雨水丰沛,建筑以石屋为主,街道也都是粗糙的石板路。
她们去了森林入口的军队驻扎地,殷天佑指着远处一间石屋说道:“看到那个旗杆后边的屋子没,那个就是主帅的住处。”
她很有好感地远远看着那屋子,想到爹爹曾经在这里生活工作,心中百感交集。
军营再过去便是一道延绵不尽的石砌城墙,将莽城与森林隔开。城墙约有五米高,三米厚,城墙上每隔二十米有一个能站两三人的小高塔,有的小高塔上有士兵站岗。
殷天佑指出一些五年前他在时还没有的东西,说道:“这几年银鱼倒是修了不少防御设施。”
秦绛晚想起银鱼这个人,总不太喜欢。“我觉得他很卑鄙,差点砸碎了慕容烟雨娘亲的遗物。不过是一场比试,又不是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看他实力也不如慕容烟雨,真是胜之不武。”
小炽最不喜欢这种听不懂的感觉,便缠着秦绛晚给他讲谁是银鱼谁是慕容烟雨。秦绛晚只好边走边讲给他听。
吃过晚饭,秦绛晚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树枝上挂满了圆形小灯笼,她喝着莽城味道独特的花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享受。
殷天佑从屋里出来,看到她独自坐在树下品茶,神情难得一见的柔美。周围的景致简单而浪漫,更衬得她娇颜如玉,笑靥如花。
“晚晚,我知道森林里有一片曼影树林哦!我们晚上去约会吧!”殷天佑捏捏她的小脸。
秦绛晚眼睛一亮:“好啊!”
“曼影树林?”小炽从屋里冲出来,欣喜地拉着秦绛晚说道:“我也要去!”
殷天佑沉下眼眸:“喂,你没听到吗?是约会,约会!”
小炽很得意地说:“随便是什么啦,难得有一天我比枭姬强大,我要抓紧时间保护她。”
殷天佑长袖一挥,小炽被打回屋里。“本公子在的时候,晚晚不用你这只骚包鸟保护。”
“呜,我这回没招惹你吧……咦?人呢!”
殷天佑已经抱着秦绛晚朝森林飞去。
她看他嘴角翘起,心情很好,也笑着说:“你越来越喜欢欺负小炽了,小心哪天他怒了把你烧死。”
“会吗?那小鸟其实很善良吧,哈哈。”
她任他抱着腰身,冬天的风凉凉地刮在脸上,她悄悄将头倚向他,心中总算知道什么叫甜如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