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十五了,看来得在路上过年了。哎,重生后第一个新年啊……”
她一愣,今天十五了吗?真快。她隐隐露出笑意,不知道天佑是否和她一样,记得满月之约。她收了心神,专注地把账册在晚膳前看完。
入了夜,她颇为怀念地穿上黑色披风,在镜子前端详半响。镜子里的姑娘风华正茂,目光灵动,她冲自己眨眨眼,露出一个勾魂的笑,果然美得摄人心神。她满意地眉开眼笑,推开窗子,偷偷溜出炎王府。
数月不见曼影湖,湖畔树林依旧不高半分,不少片叶,仿佛尘世的欢喜和纷扰都与它无关。那棵闭上眼都能描绘的曼影树……仍旧空无一人。
她眸中闪过失落,慢慢飞到常坐的树枝上。忽然一阵气流异动,她立刻朝那方向看去,被人一把抱住抵在树干。
“殷天佑你吓死我了!”
他笑得眉眼弯弯:“嗯,你的表情也这么说。”
她又气又笑,在他肩上打了一拳,刚刚还失落得不行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还好你记得,不然我打死你。”
他笑着挥了挥手中的锦帕,她疑惑地拿过一看,原来是她出城前怕错过他系在树枝上的“留言”。她心情又更好了:“原来你比我先到。”
他把她抱紧一些:“每月十五,你都有来?”
她有些得意地说:“对啊,知道我对你多好了吧?”他果然闪过心疼的表情,把她抱得更紧了。她心里暖暖的,鼻子有些发酸,能等到这一刻,过去多少哀怨都可以抛诸脑后了。
“晚晚,谢谢你。”
“嗯,哈哈,你以后少点欺负我就好了。”
他邪魅地笑着捏上她的脸:“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现在。
他又说道:“还有殷府和商铺的事,谢谢。”
她不意外他知道了,想来那些掌柜也会告诉他。她坦然笑道:“你也不必觉得欠我恩情,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让我自己觉得与你还有关联罢了。”
他没再多说什么,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响亮的吻,逗得她哈哈大笑。然后放她坐好,两人像过去一样聊天谈心,恨不得把彼此错过的时光重新拾回。
十七这天,灰蒙蒙的天空乌云压抑,偶尔落几滴雨,却又总是下不起来。一名妖媚男子懒洋洋地驾着一辆宽敞的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口。车上先跳下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接着一个俏丽女子探出身子,对着男子朝她伸来的手顽皮一笑,旋身绕开,径自飞落地面。男子作势要敲她的脑袋,她笑着瞬间闪开数丈。
紧接着又有两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停在他们的马车旁。一辆车上下来一名雍容华贵的冰山美人,正是曲寒微。另一辆车上下来一名浩然正气的男子和一名窈窕娇美女子,是太傅李墨和秦羽蓝。
秦绛晚热络地跑到她们身旁,三名女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些叮嘱和道别的话。也没说几句,太子府里驶出另一辆色泽低调但做工精细的马车,大家都围了上去。
太子从马车里下来,笑容和煦地说:“我这个离得最近的,倒反最晚到了。”
秦绛晚把殷天佑和大家介绍了,殷天佑笑着揭去面具说道:“今天终于让大家看到闻名已久的小英公子了。”
太子笑着问道:“殷公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殷天佑回道:“在下有幸见过太子几次,但太子应该没有见过在下。”
太子点了点头,并未在意:“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但一时想不起来了。如今我已经不是太子身份,大家朋友相待就好,太过客气反而显得疏远了。”
几人又相互说了一会话,便要各自出发了。秦羽蓝这边要去北方的迷雾森林,从北城门出城。太子要先送曲寒微到南山城,再到北山城去找轩辕素,出了西城门就要朝西北方向走。秦绛晚和殷天佑、小炽则要一直朝西去莽城。
太子最后说道:“那么说好了,不论如何,三月初一圣山见。大家请多保重!”
“是……”
秦绛晚一行三人,天佑和小炽轮流驾车,要是遇到下雨天,秦绛晚就在马车里打开空间石盾遮雨。因为她们的路程最近,所以一路上还挺闲适。
那天小炽从太子府回来,抄回一本太子修炼的笔记。太子天赋过人,竟是自己悟出存储元素的方法。笔记里有些太子的心得体会,她们坐马车里就研究笔记,尝试修炼。她对火元素的控制力比殷天佑对风元素的控制力强太多了,没过多久就有了一些进展。
殷天佑这几年经商,特别开了收购仙法物品的店铺,高价收购了好几颗圣药。他和秦绛晚各吃了一颗,借着路上的时间抓紧修炼。
南烈国的仙术师显然不如西琉国密集,但一路向西也渐渐多了起来,到了莽城,也像北山城一样,成了仙术师的城镇了。
莽城是魔镜森林最大的入口城镇,此外还有一个较小的入口蔷薇镇,在莽城以南,与莽城只隔了一个迦叶镇。当初皇上派遣仙术比赛获胜的武官来森林入口驻守,莽城及莽城以北的地区由银鱼负责,莽城以南的地区由慕容烟雨负责,慕容烟雨就驻守在蔷薇镇。
莽城是个南方气息浓郁的中等城镇,镇上绿树成荫,花式繁多,即使在冬季也像春天般明媚。镇上的仙术师大多是南烈国人,她们一进城,便引来无数窥探的目光。
莽城是她爹爹驻守过的地方,她掀开窗帘,目光一路很用心地划过每一个街角,总觉得连路上的行人都是亲切的。她看到一家挂着殷家商号的收购仙法材料的店铺,笑着弹出身子,指给正在驾车的殷天佑看。
马车停在一户民宅前,殷天佑笑着说道:“以前在莽城呆过一段时间,索性买了一户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