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也算是跟淳子渊冰释前嫌了,沫沫的心情竟是无比轻松。待老四再来探视时,只看见沫沫吃着点心唱着歌,一副心情很好很享受的样子。
老四心里蓦地冒出一丝怒火,他在外面劳心劳力东奔西走,正饥渴难耐,她倒好,即便是身在牢笼,没受任何酷刑不说,还吃好喝好,简直是在故意气他。
不过这种心情转瞬即逝,因为沫沫……她也真是可怜啊。老四将手里的锦囊扔给沫沫:“你要我查的事情。”
沫沫手脚利落地拆开锦囊,打开折好的红笺,待读了之后,不觉大吃一惊。
“这上面所言……可是真的?”沫沫的声音有一点点颤抖。
老四的声音也不觉沉了下来:“这些…。是从被送到寺庙里的老宫女嘴里探查到的。”
看着沫沫逐渐晦暗的脸色,老四顿了顿,又道:“似乎你父王,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你的意思是说……父王之所以那么讨厌我,就是因为……我根本不是他的亲生骨肉!”沫沫猛然拔高的声音响彻静谧的牢笼,凄惶又愤怒。
“丫头……”老四神色不忍地看着拼命抑制住眼泪的沫沫,不知该说什么。
“不,不会的……”沫沫虚弱无力地倚着铁栅栏,“母后明明那么爱父王……”、
她一直记得,那双隐忍忧伤的眸子时常静静地凝望窗外的桃花,桃花明艳盛放,母后的眼中,却总是充斥着解不开的惆怅。
沫沫知道的,其实母后是通过桃花望向对面的宫殿,那里,住着父王。无论年幼的沫沫如何憎恨父王,母后总会轻轻劝道:“颜儿,你要相信他。”
不是没有信过。母后过世前,躺在床上虚弱咯血的时候,她还曾相信着父王会来探病,甚至专门跑到父王的宫殿门口,声嘶力竭地请求父王来看母后。可是最后,直到母后去世,他都没来过一次。
母后过世之后,她被认定为妖女,接受火刑之际,她还曾天真地相信,父王会念及骨肉亲情,尽管那亲情比转瞬即逝的烟火都更加凉薄。
沫沫神色恍惚,忽然想起以前母后曾凝望窗外,神色复杂地叹息:“颜儿,你看这华美的宫殿,多像一方精致的牢笼。”
母后……也许一直渴望着外面的世界啊。她是战场上的铁血女枭,怎么能被囚禁在深宫别院。
所以,即使父王另结新欢,母后也依然能够容忍吗?沫沫原先只以为母后胸襟宽广,不似普通女子那般争风吃醋,原来,母后不生气,只是因为……不在乎吗?
脚下一个踉跄,沫沫差点摔倒在地。
母后曾经告诉过她的吧。那时,母后轻轻抚摸着红色的樟木箱子,动情地喃喃:“颜儿,母后有一个深爱过的人。”
“那个人是父王吧。”年幼的沫沫笑嘻嘻地问道。
当时,母后并没有作答,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后将红色的樟木箱子轻轻合上,紧紧锁住了。
原来,母后曾经说过的,只是她没懂而已。
“那个人……是谁?”沫沫用了好大力气,才颤抖地问出这句话。
“据说是一名战场上的武将。”老四轻轻地越过细密的栅栏,轻轻拍了拍沫沫的肩膀,“千年前,王后还在战场时……恋慕上敌国的一个将领。”
“呵……”沫沫嘴角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意。这样啊,原来她不仅不是丹穴的公主,还是半个青丘国民啊。
“他现下如何?”
“千年前就满门被杀了。”看着沫沫睫毛上晶莹的泪珠,老四微微有些不忍道,“那时,王后已有身孕。”
牢房的一隅,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遁走,在王宫里飞檐走壁,顷刻,来到了青丘之王的殿宇。
三声敲门声后,黑影闪进烛火摇曳的房间,面对着青毅摘下面纱,正是中年男子。
“将军,属下探查到一桩机密。”中年男子凑到青毅耳旁,低声耳语了什么。
青毅的目光,先是震撼,然后便平静了。
“将军,依属下之见,如果在明天抖出此事,丹穴必定大乱。”
受人敬仰的王后,竟然跟敌国的将军有私情,这条消息,实在太有冲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