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花少爷的眼神,很沉,很黑,很吓人!
心跳莫名的有些加快,月轻歌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走到床前,隔着他远远的坐下:“醒了?”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开场白有些弱智。
果然,花弄影仅施舍了个眼神给她,吭都不吭一声。
“做恶梦了?”月轻歌不确定的侧头,稍稍的靠近他一点点。要不变化怎么会这么大,明明她出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睡的那般香沉。
花弄影抱胸倚在床头,幽邃深沉的凤眸在她脸上来来回回走了个遍,静默了几秒后突然答非所问:“你的脸?”
她的脸?
她的脸有问题么?
月轻歌犹疑的站起身走向水盆,对着盆中的清水照了照,醍醐灌顶般明白花少爷为何有这么一问了。
许是在梵音的衣服上擦得有些狠了,厚厚一层药泥被她蹭去了一大部分,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一块白白嫩嫩的肌肤……
对哦,她的脸已经可以卸去这些药了!
思绪及此,月轻歌很理所当然的就把花弄影莫名其妙的怒气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心情雀跃的掬起清水就快速的清洗起来。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她同样也不会例外。
一盆水很快就被她弄了个乌黑,脸上却犹自有些黏腻,月轻歌只得招手喊花少爷帮忙:“弄影,麻烦帮我打盆清水来!”坐在床上的花弄影沉了沉眸,很想把人抓过来打一顿,她到底有没有看到他在生气,听没听出他的话外音?
居然还使唤的这般顺口!
知不知道他是何等身份的人?
这世界上怕也只有她才会如此心安理得的差遣他去做事了。
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他最终还是缓缓的站起了身去屋外给她打水。
砰!
一桶水重重的放在放在月轻歌的脚边,也不管那溅起来的水洒得满地都是,鼻腔里逸出一声轻哼,花弄影转身就坐在桌边喝茶。
月轻歌这会儿正兴奋着呢,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强烈表达出的不满,便是意识到了也没去在意。
乐滋滋的换水洗脸,然后“啊”一声,三两下就蹦到了花弄影的面前显摆:“弄影,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她真没想到,卸了易容的她,会有如此不俗的容貌。
花弄影本还在独自生闷气,听到她的叫喊,好奇的抬眸,这一看,便是彻彻底底的一愣。
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双眸剪水,丹唇逐笑。真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然而,最令他在意的,不是她这张脸有多漂亮,而是这张脸,好熟悉……
心中一下子就涌起巨大的波澜,花弄影握着茶杯的手都不自觉的颤了颤。薄唇一抿,他倏地就垂眸硬邦邦的道了句:“不好看,原来的好看!”
月轻歌本来正满心期待的等着他的夸奖呢,哪曾想竟等了半天居然会等来这么一句打击她的话语。当即俏脸一黑,又靠近了他几分,不死心的继续道:“你再看看,仔细的看看!”明明就很好看,他这是什么眼神。
花弄影索性站起身走到梳妆柜前把那张人皮面具拿来,二话不说把人揽到怀里坐好,就着衣袖把她脸上的水珠擦干,直接把面具覆在她了的脸上。
这回他的动作倒是利索,三两下就将面具贴了个严实,边边角角别提有多天衣无缝了。
“嗯,这样好!”心满意足的拍了拍面前这张清秀的小脸,他的语气头次出现了明确的霸道,“不许摘下来!”
月轻歌瞪着一双清眸,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她是让他好好的欣赏一下她靓丽无比的姿容,他倒好,不但不夸赞两句,还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给她看。最后更干脆,直接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他的审美观是有多特立独行?
让她别摘就别摘?
“你怎么不继续在我面前装了?”月轻歌也不和他唱反调,反正她本来也就是心血来潮想看看自己的真容,顺便也给他看一下而已。看过之后,自当原来怎样现在还得怎么样的。只是,也甭想她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他现在明显和初认识的时候不同,瞧那一举一动霸气侧漏的,若说他还是几天前那个纯粹若未启智化的人,打死她都不信。
花弄影很无辜的眨眸,小眼神尽是不解:“装什么?”
“哟,还和我演呢!”月轻歌阴阳怪气的瞥他,语气似笑非笑,“话说,阁下认识天玑阁的阁主么?奴家总觉得你们两人好像,就是面具不像而已!”
她就倚在他的怀里,一只素手轻抬着他的下巴,小嘴凑近着呵气,颇有浪女调戏良家妇男的范儿。
花弄影被他这怪模怪样逗弄得哭笑不得,当下也不再和她打哑谜,凤眸一眯,薄唇微勾,语气一反常态的干硬,是从未有过的邪气:“那得多亏了小娘子不是,小生也没什么好报答的,就这副身子勉强还值两个银子,拿去‘消遣’便是!”
“消遣”两字被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那低低沉沉暗含磁性魅惑的嗓音,生生激得月轻歌眼皮一阵跳动。
原来还是只腹黑的妖孽呢!
有些意外的抬眸,月轻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显然根本就没料到他会这么诚实。
她其实也仅是猜测而已!
毕竟时间太过巧合,那黑衣侍卫所说的症状和他又过于相似,而他这次出现也没有要瞒她的意思,此番她便是再笨都不可能不往这方面怀疑。
可也没想过,他不正经起来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好吧,看在他这么坦诚的份上,她也就不和他斤斤计较好了。不过若是想就这般占她便宜,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狡黠一笑,月轻歌倏尔就从他的怀里站起,抬手就去揭他脸上的木质面具:“那也得先验验货才是,歪瓜裂枣的……”本姑娘概不接受。
嘶!
后面的话,月轻歌没说完,也说不下去,因为她只顾着吸气惊讶去了。
匆匆瞥过一眼,她猛的就把面具给他重新带上,转身把自己狠狠的摔到了床上。她觉得,之于向来眼高于顶的她来说,似乎真的是捡到个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