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那副悠闲得好似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淡定模样,很是让单于夜蛋疼了一把。
靠他个爷爷的!他现在真后悔招惹了这祸害!没时间解释,他铁臂一伸,揽着月轻歌的腰身,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抗在了肩上,运起轻功直接便往校场奔去。月轻歌被单于夜紧紧的横箍在肩膀上,急速从眼前掠过的风景晃得她眼花缭乱,可这还不是最惨的,最糟糕的是她的胃。
她现在恨不得把早上吃的东西全给吐出来!
手舞足蹈一阵后却不得不认命的自怜自哀道:自作孽,不可活。她不就是从大家的举动中猜到此间离校场的路途会“有点”远么?她不就是想趁机整一整单于夜让他抓狂一下下么?她不就是想搭个顺风车顺便体验一把古代的人体飞机么?可惜她啥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单于夜会如此这般的不怜香惜玉。居然连想都没想,就采取了这样一种方法来载她一程。
难道这就是她上午借刀杀人整路凝几人的报应,传说中的现世报?脑中胡乱转着,在她差点没忍住喷出有碍观瞻的污秽物时,迟来的校场终于尽在眼前。单于夜甫一把她放下,她便直接奔向十米开外的一颗枫树下,“呕呕呕”的就开始大吐特吐起来!尼玛真是委屈死她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讨这样的便宜了,差点没把她的老命搭进去。彼时正吐得欢快的月轻歌没有注意到,在她靠着的这颗大树的不远处,有一伙人正坐在一块凸起的小土丘上一脸嫌弃加恶心的瞪着她。他们手中的画板、画笔差点儿没忍住就往她的脑壳上飙去,啪啪的倒是折断了几根。
谁来告诉他们,这个突然出现的丑女是谁?不但阻了他们的视线,居然还当着他们的面大喷污秽,教养都被狗吃了?
瞧那气味儿都飘这边儿来了,这还怎么让他们完成作画,该死的!
风声掠掠,此处有人在肚里对月轻歌骂得起劲儿,想着怎么用眼光射死她。彼处却有人在‘深情款款’的叫唤她:“秦歌,秦歌,跑哪儿去了!”刚缓过神来的月轻歌就听见林天儒的“深情呼唤”,顾不得那一排排被她发现又故意忽略不见的X光穿透性射线,匆匆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嘴巴丢掉,一边含糊道:“来了,来了!”心下却是郁闷的要死:她这么有名?连首次见面的老学究都知道她的大名?
这下好了,那叫唤声不仅传入了她的耳朵,连带着不远处小土丘上,估计就是老学究口中“梵音师叔”带着前来写生的学员们也听见了。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又多了一项麻烦。估计用不了多久,她的大名又得传得到处都是。恨恨的在单于夜的背后剐了他一眼,月轻歌紧走几步站在队伍的最后边,发誓以后一定要给他好看!
怎料,她即便是躲的再远再隐蔽,林天儒还是没想过要放过她。
“怎么这么慢?看你那体格,还不如我这老头子的好。跑两步,就吐的要死要活的。”林天儒恨铁不成钢似的指着月轻歌唠唠叨叨的教训了两句,摇了摇头叹息几声,才转头对着大家道,“看看你们的周边,都有什么?”
林天儒本是很寻常的话却让月轻歌清眸闪过一丝不寻常之色,她怎么觉得这个老学究对她的态度有些变了?
这话,似乎很有深意呀。
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看了两眼,确定之前绝对没见过他,对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印象。月轻歌便干脆打住心思,顺着他的话和其他的学子一样转头去打量周边的环境了。
可看了半天,除了不认识的人多了点,几排枫树漂亮了点,校场的武术器材完善了点,马厩飘来的异味重了点,背后那伙儿人对她的恨意深了点,她是啥特别的东西也没瞧出来。
这厢疑惑的人不止她一个。
大家想的都有些远,觉得老夫子问出这个话,想必大有深意。于是乎,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嗯嗯啊啊了半天,都没答出个所以然来。
林天儒鼻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瞪着面前头都快低到地下去的学子们。胡须一翘,手中的戒尺就点向月轻歌:“秦歌,你来说,你都看见了什么?”
啥?她来?!
这么多人,干嘛偏偏选上她。
还真和她卯上啦!
瘪瘪嘴,在心里对林天儒腹诽了几句小肚鸡肠,月轻歌方吞吞吐吐道:“看到了美男,很多很多的美男!”
噗嗤!
这话一出,便不断的有“噗嗤,噗嗤”声跑遍整个校场。
这些嗤笑声,除了本班的学员外,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校场里其他班的人,亦或者是自个儿没事干前来练习骑马射箭的人发出的。
林天儒一张老脸瞬间就红了,气的!
戒尺抖了半天,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胸中的怒火不爆发,忍住脾气又问道:“还有呢!”
还有?
月轻歌有些为难了,真要她实话实说?
好吧,既然如此那她也只好却之不恭说实话了:“还有很多很多美女,很多很多枫树落叶,很多很多武术器材,很多很多高头大马……啊,还闻到了马厩里跑出来的臭味!”
眨巴着大眼,月轻歌表情相当的无辜。是他要问的,气死了别怪她!
本来嘛,她确实就只看到了这些!
“哈哈哈!”这下子的笑声可不比适才含蓄,称之为惊天动地都不为过。
想想校场的人本来就多,因着他们班的到来和她的“威名”本来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眼光。
而她先前的那番“多美男论”又让远处一大批想要看她笑话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围了过来,那场面,可想而知了。
意外的是,林天儒这次却与众人所表现的有些不同,脸竟不似方才那么红了。不过还是狠狠的瞪了月轻歌一眼。
咳咳了两声示意大家安静,表示他还在上课呢。待场面控制下来,方抚了抚胡子:“笑什么笑,她说的没错,难道这些事物你们都没瞧见?”
眼神一人一人的睨过去,偌大的校场突然就如拉下开关键的闸门一般,顷刻就无声无息了下来。
是啊,这些他们确实都看见了。可,夫子您问的真是这些?确定答案真这么简单?
在林天儒的目光下,许多面皮子薄的人都羞愧的咬唇低首,不敢再多发出一个音来。眼珠子却又转了几转,脑中不一而同的想着:有时头脑简单就是好,想的问题也简单。这不,废材秦歌现下就好运了一把。
望着面前表里不一的众人,林天儒重重的“哼”了一声。
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兔崽子们!
唉!
这也不知是他今天第几次的叹了叹!
月轻歌很神奇的瞄了几眼林天儒,确定前方站着的那个人真的是政史课的老学究,颇意外的在心里嘀咕着:真是这个答案啊,老学究居然会帮她说话。这简直比单于夜告诉她,他看上她了还要让她惊讶。
不过,他这问题与现代大学里,教授在课堂上问“1加1等于几”而无人敢答的现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好了,今天,我们要上的课题为‘论马’。现在,全部都到马厩那边去!”
月轻歌还在翻着心思呢,林天儒的声音就已再次响了起来。待她回过神来,大伙儿已经跟着林天儒走到了马厩前。
未免再次被老学究揪着不放,她立刻就提步跟了上去。走着走着,也不知怎么的,身边突然就多出了几个人。
一个是刚刚被她刻意拉开距离的单于夜,一个是才被她拐着弯骂过的王学,还有四个……
分别是上午才找过她麻烦,却被大少爷扇飞的路凝,秋水烟,封雷以及……叫不上名的普通男子。
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居然带伤上课,很有学习的精神嘛!
哦?居然少了封云,莫不是他的伤最重?
思来想去,月轻歌终究不得而知!
打量着眼前的情况,貌似除了封雷走路一瘸一拐,普通男子右手骨折脖子上缠了条绷带,伤看着重了些,两个女人却仅是脸上挂了点彩,其他的,貌似也没受多大的伤!
嚯!
莫不是少爷怜香惜玉不成!
一想到这个,月轻歌心里瞬间就不爽了。
磨牙霍霍,清眸眯起:回去她一定一定得好好儿的给少爷上上思想教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