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儒亲王竟然被大内侍卫刺伤,后来又被白莲教徒带走了!”
“小臣听说乃是儒亲王因为情殇而自尽呢,那些侍卫都唯恐受责难而逃跑了。”
“哦?情殇?”这个人的话立刻引来一群人的围聚。
“嗯,都传言儒亲王对苏将军之女平湖郡主情有独钟,痴恋不已。结果,昨晚却是把平湖郡主指婚与风润禾,也是就风大学士独子,所以……”
“哎哟,没有想到,花心王爷也会专情一人?想必那女子必有过人之处吧。”
“过人之处咱们都不得而知,但是,听见过平湖郡主的下人们传言,她的确是一个美人坯子。”
“啧啧……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不知道吗?太子殿下昨晚急召刀一进宫,命他带领十万禁军严查死守,方圆三百里地全部戒严了,一定要找到平湖郡主呢!”
“太子殿下也如此……唉,红颜祸水啊,实乃不假。”
众大臣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和思索。殊不知,如果这么个绝色的红颜祸水,搁置在他们面前,他们又能如何抵抗?
皇上跟皇后都来到淑妃的寝宫宽慰。
淑妃娘娘伤心地躺在床上,头上绑着一条镇静条幅,嘴唇没有了一丝颜色,苍白而干涩。眼睛空洞地睁着,好像没有了一点生机。泪水,昨夜已经干涸了,流尽了!
“淑妃,这件事,也不能想得过分悲观。亚川那孩子灵活又机灵,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皇上背着双手,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他的话,听上去那样虚无缥缈,那样苍白无力,因为,皇上也知道,他的话,只不过是劝慰淑妃,每个人都明白,身中重伤的亚川,如果再被逆贼掳去,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转身去看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他又狠不下心去让她崩溃。
“是啊,妹妹。亚川福大命大,是个聪慧异常的孩子,我看哪,不出几日,他就会结结实实地出现在你面前的。”素来宽厚的皇后娘娘坐在床沿上,轻轻抚摸着淑妃的手。她的手那样小巧而冰冷,好像缺乏安全感的小牲灵。淑妃本是一个处处争强好胜的女人,要强而自命不凡。她一直自恃家世背景远大和皇帝的宠爱,锋芒毕露,恃宠而骄。亚川,是她惟一的孩子,也是她惟一的精神寄托。她对他,赋予了无限的期望,甚至为了亚川的存在而笼络重官,编织有利于亚川的关系网。这些,难道都成了毫无意义?
“皇上……”门外的公公为难地探头探脑的,不敢进来,却又急得了不得。
“嗯。”皇上这才注意到外门的公公,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进来,问,“发生什么事了?值得你们追到这里汇报?”
皇上一边对着公公竖一根食指,让他放低声音。一边扭过头再去查看淑妃的情绪,料想着她此刻会不会嫌吵。
“回皇上。”公公吓得弓着身子,小声地汇报,“圣宁国的使者正在议政厅等候着圣上呢,说是有要事一定要马上面见皇上。”
“什么?!”皇上惊讶地回神去看低头俯身的太监,脸色马上不悦,“圣宁国难道听说了什么?”不会吧。有关平湖郡主匆忙出嫁的消息,怎么可能传到圣宁国使者的耳朵里呢?如果他们知道云天国不打算把平湖郡主交给圣宁国,而跑来追究责任,那不是搞得云天国很被动?
天色微明,平时这个时间,皇上也就是刚刚下朝用些早膳。他点点头,对着皇后和淑妃吱了一声,“朕要去处理国事,你们姐俩好好叙叙。”
“皇帝去吧,当以国事为重。妹妹这里不需皇上费心了,有臣妾伺候在这里,想必也不会让妹妹嫌弃的。”皇后很浅很浅的微笑,让皇上心里顿时一暖,眼神闪一下,随即阔步出去了。
议政厅里早有圣宁国的使者候在那里,听到宦官传报,皇上驾到,马上起身做礼。他年纪也就三十几岁,留有一抹细密的八字胡,眼睛小小的、细细的,眼神飞快地流转着,一看就是那种精明强干的角色。
“呵呵,等候很久了吧?”皇上努力做出平和自然的神态,昂首方步走入,然后一摸胡须,笑盈盈坐在上首。
陈良础礼毕,不紧不慢地也坐在下首,不说什么,先道歉,“实在汗颜啊,皇上。吾国突然飞鸽传书,说是皇帝身体不适,突染重恙,希望尽快与平湖郡主完婚,以冲喜。所以,臣今早匆匆赶来,是请求皇上体恤我们年轻的皇帝,择日宣布和亲队伍的启程日期。”
咯噔!皇上心里顿时惊慌,脸上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借助端杯子喝奶茶而遮挡过去了眼神的交流。“嗯……怎么会这样不幸?贵国皇帝年纪轻轻,应该身强体壮才是嘛。”
“呵呵,是啊。想必也是年轻气盛,心浮气躁,在短短两年时间里,收复了所有南疆诸国的版图,而积劳成疾吧。怎么说,我们皇帝也是个好胜的主子,不如您懂得养生。”陈良础话是这样说,其实一直在威胁云天国的皇上。圣宁国这几年因为国富兵强,不断扩展着国家的势力范围,现在,所有南疆十三小国都归属了圣宁国,使得圣宁国成为了周圈最为强盛,版图最为辽阔的国家!陈良础的意思很明了。你们若是不按照他们的意愿,尽快把平湖郡主送过去,他们那位心急要强的年轻皇帝,就要动用武力直接来个两国之战了。反正找不到挑起事端的理由,正好借此大做文章。
云天国的皇上当然听得出来,他仍旧和蔼地笑着,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现在,平湖郡主杳无音信,怎么向使者陈述?“再急,也要给我国厚备嫁妆的日子啊。”
陈良础已经站起身,“吾皇意思,是要十日内启动和亲的队伍,还望皇上能够体谅吾皇病体心急,在十日内启程。皇上一定还有很多大事需要处理,臣就不再耽搁了,先行跪安。”
议政厅里只剩下皇上一人。他目光仍旧望着陈良础远去的方向,半晌回不过神来。怎么办呢……
陈良础轻松地步出议政厅,在太监的引导下,穿过走廊,穿梭于皇宫里的层层楼间。一抹诡异的笑容浮上他的脸颊,他边旖旎地走着,边甩着袖子,得意地扫视着周边的景色。仍旧夏季炎热,却渐渐有了初秋的微凉。今天十分开心。云天国的皇帝显然十分被动而无奈,看来平湖郡主丢失的事情已经让宫里慌张无措。云圣烈这个年轻皇帝真的太聪明了!他心思深邃而诡秘,狡猾而狠毒,刚刚登基那会子,十九岁的云圣烈就在驾驭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上的睿智表现出天资聪颖和帝王之姿,令陈良础刮目相看,却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皇帝,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能文更能武!率领铁骑横扫千军,所向披靡。现在,一晃六年过去了。二十五岁的云圣烈已经成为了一位出色的睿智皇帝。面对这个古老而庞大的云天国,圣宁国的决策者,已经开始了一步步的觊觎和动作。有谁能够想到,现在的圣宁国已经没有皇帝坐城,而远在云天国的京城根,竟然藏着他们圣宁国的宝贝皇帝呢?
玉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接近晌午了。不是她心宽贪睡,而是,她昨晚太疲惫、太劳累、太气愤了!她昨晚试想从这里逃走,结果……昨晚的回忆简直就是痛苦地噩梦啊!
伸个懒腰,顿时疼得她猛吸冷气,龇牙咧嘴。奶奶的!那个变态男人,简直是地狱的魔鬼!捋起袖子,玉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肘,立刻心疼地垂下眉毛。胳膊肘竟然鼓了一个大疙瘩,而且,围绕着那个大疙瘩还淤紫一片!唉,以为自己在女子健身房学到的那点三脚猫功夫能够有点作用呢,却没有想到,遇到真事时,就自食苦果了。昨晚的场景历历在目,好似电影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