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刚刚被他杀死的七个男人不是人类,而是连蝼蚁都不如的垃圾。他俊美的五官,尤其是那双锐利、凶狠的眼睛,像一把锥子闪着恶狠狠的光芒,仅仅是跟他对视,都会被他看得浑身战栗!他,到底是谁?
地上的女孩仍旧处于昏迷状态,弯着身子躺在地上。男人冷冷地、无语地看着地上的女孩,半晌没有发话。他周围的下人们仿佛早就习惯了他这种长时间的沉默,也都雕塑一般垂着脑袋保持着等候的静默。男人眼光一闪,对着窗外喊道,“店小二?……”他的声音不大,却低哑深沉,仿佛一道魔咒,令听到他语音的人,都会对他惟命是从。
窗外吓傻的店小二不禁张口应道,“小的在呢……”说完,即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万分地瞪大眼睛,魂魄早就飞远了!他……被人家发现了……而且自己还傻不棱噔地答应了人家一声!
像秋风中的落叶,店小二在外面浑身哆嗦着,嘴巴苍白如石灰,整张脸因为恐惧而扭曲地变形,牙齿咯吱咯吱不断响着,像是个诈尸的僵尸!
“哼!”里面的冷情主子鼻翼耸动一下,眼睛盯着傻乎乎睡梦中的女孩,却手指优雅地一指,对着外面吓傻的虱子命令道,“去,拿个中用的拖把来,把这里的地面擦拭干净。”听他无所谓的语气,好像地上的血水只不过是一滩鼻涕一般。
拖把?他没有听错吧?不是要他的脑袋或者手脚之类的?店小二拧了拧自己的耳朵,确定他没有偏听偏信,而确确实实是拖把,高兴地蹦起来,撒丫子跑到院子里拽了一个大大的拖把,以最快的速度跑回门外,屏息垂头,老实巴交地问,“那个请问客官,小的可以进去吗?”千万不要惹怒里面的男人啊,那可是个暴虐的主儿。但愿啊但愿,他谨小慎微的行为可以得到他对他的宽容,留下他一条小贱命,即使缺胳膊缺腿,也总比无法呼吸强多了啊。
“嗯,进来吧。”里面主子的声音这次倒是非常温和,令外面的店小二差点产生误会,以为里面的男人改邪归正了呢。直到他扛着拖把走进屋子,才发现刚才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屋里全是尸骨腐烂的味道,令人闻起来立刻想翻吐出来。可是,那位冷峻的主子,却自顾自地悠闲地坐在凳子上,端着一杯菊花茶,有一搭无一搭地呷着茶水。细长的眼睛无视地面上的一汪污水,而十分玩味地盯着屋角那个女孩。
拖啊拖!店小二边拖边抑制着呕吐的欲望,双手不停地哆嗦着,大腿也好像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样,成了O形的佝偻腿。一滴血水竟然甩到了他的脸上,马上,带有腐蚀性的血水立刻烧灼着虱子的脸皮,嗤嗤啦啦地就钻了他脸上一个小洞洞!哇噻,这个药粉果然药力猛烈,否则怎么可能短时间里就把七个男人化成水了呢?店小二也不敢呼痛,飞速拖完了地面的污秽,然后对着座位上喝茶的男人做了个揖,眼睛脸看也没敢看对方,提着拖把就出去了。来到井边,立刻哇啦哇啦大吐起来,连心肺、肠子都翻了出来。
吐完了,也洗完了胳膊、手,虱子却不敢离开。他像个罚站的学生,独自一个人站在井边,跟天际的月亮为伴。
咦?这是哪里?玉湖眯着眼睛,渐渐恢复了视力。环顾四周,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她没有到过的陌生地方。
哇,手好痛!稍微动一动手腕就仿佛断掉了一样,痛得浑身冷汗。怎么大腿也麻木了呢?自己一直一个姿势这么久了,大腿、小腿早就想活动一下了,却牵一发而动全身,满身的骨骼都散架了,痛如蚁咬!
“啊……痛啊……”玉湖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呻吟。
屋里已经没有了古怪的皮肉味,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弥漫开来,还混有香炉的玫瑰香气。
“醒了?”突兀地,一个心平气和却异常冰冷的声音从天而降,吓得玉湖浑身一个战栗,抬头去看,跟高高在上的那个男人对视!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啊!幽深而不见底,危险而不可预测的邪气!她看向他时,他也正托着自己高傲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就像一只蹲守了很久的豹子,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猎物。
“你……”玉湖手脚被桎梏,却发觉自己嘴巴里的脏东西已经何时被摘掉了。嗯?这个男人很可怕!冷酷得像个机器人,睿智得缺乏一丁点人情味!但是……看着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眼熟。
男人歪嘴一笑,捋一下自己整洁、浓密的头发,动作优美却不温暖,他眼神里全都是嗜血成性的狠毒,从自己的手指间一直看到自己讲究的丝绸衣服上,最后才看到地上匍匐的玉湖,眼神,已经没有了一点笑意,全都是讽刺。“你,落入我的手中了,明白吗?白痴!”
白痴!他,竟敢骂她白痴?!还没有一个男人敢无视她的容貌,即使有能够抗住她容貌的男人,估计八九不离十也是个ED患者。而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自以为自己长得人模狗样儿的,就敢这样贬低她苏玉湖?!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展开她迷倒众生的手段,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她,然后她再狠狠地甩掉他,给他以致命的打击!呵呵,这个计划真的很解恨哦!
“你是谁?为什么要劫持我?”还有,你才是白痴呢!当然,这个话现在不能说,她可不笨,在自己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拿鸡蛋碰石头。
他研究性地睨一眼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小飞刀,灵活地摆弄在手间,“你说呢?”
天哪!要疯了!他为什么惜字如金?这样反问她,弄得她想跳起来使劲踹他几脚!“喂!你太可恶了!明明是你把我劫持到这里的,你不说为什么,我怎么知道?!还有啊,我怎么说也是个郡主,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快快给我松绑啊!”尽兴说完肚子里的埋怨,玉湖马上就后悔了。额的神!一激动,竟然忘记此刻应该低调再低调了。
“郡主?呵呵,郡主?”他冷嘲热讽的语气令她十分不爽!
嗖!猛不丁的,他手里的飞刀竟然直直向她飞来!我躲我躲!可惜,手脚被缚,一丝动不得,她能够做的,就只有鸵鸟一样闭上了惊恐的眼睛。等着自己深刻的疼痛传来,也做好了就此一命呜呼的悲观准备,可是……等了十几秒钟,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玉湖先睁开一只左眼,确定自己仍旧活着,然后再次睁开右眼,看看正在耻笑她的他!哈哈,她没有死耶!可是,他丢过来的飞刀做什么去了?正想看看自己身子安全与否,不要身体某个部位正在呼呼流着鲜血,却惊异地发现,那个该死的男人,手里又拈了一把锋利的飞刀,并且!连瞄准也不瞄准,冲着她又丢过来!靠!这个混球、煤球加臭球,一击不中,于是乎还要再来一次?!呜呜,她貌若天仙的苏玉湖,不会被这个弱智小子丢成个蜂窝煤吧?
“睁开你的狗眼吧。”玉湖又闭上了眼睛,却听到他嘲讽的话,猛地睁开大眼,冲天的愤怒一下子喷出,“你才是狗眼呢!”
男人的脸色立刻不悦,乌黑的云彩马上浮上他的面颊。他薄嘴唇紧紧的抿着,顺手拿起一只杯子,狠狠冲着玉湖砸过来!
当啷!杯子正好砸在玉湖的胸脯上,然后从她弹性十足的奶子上弹到地上,摔成碎片。这一闷锤差点把玉湖打晕!奶奶的,他,这个下三烂,打哪里不好,偏偏要打她的左奶子!这个色狼、白眼狼、黑心狼!玉湖捂着胸脯一口气上不来,眼睛紧紧地闭着,鼻头上攒着细密的汗珠,看样子疼得不轻。
他,正想开怀大笑,却看到她痛苦的神态,不自觉敛了敛神思。哦,自己只是按照男人的部位去想的,计划着击中她的左心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口不择言,侮辱他的威严。可是,他忘记了,她,是个女人。击中她心脏的前提是,先击中了她过分丰满的奶子!
哇靠!痛痛痛死了!苏玉湖,此仇不抱非魔女!将来,你一定要加倍地偿还给他!对,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那就用牛刀阉割了他,并把他的小鸟切成无数段,放在福尔马林里作为肢解标本!玉湖皱着眉头吸着冷气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情暗自设想着报仇蓝图。
揉啊揉,上下不停地揉着自己受伤的左奶子。玉湖揉着揉着才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双手已经自由了!停下夸张的动作,去看自己上下挥舞的两手,傻笑几声,花样游泳一样,在半空中舒展几个优美的动作。又去看自己的双脚,再次爆发怪笑。哈哈,脚踝上的绳索也断了--她已经自由了!
坐在凳子上的男人一直泰然自若地观察着对面的女孩,把她细碎的小动作,夸张而丰富的表情转变都看到眼里。这个世上,竟然还会有如此鲜活的女人?像个没有规矩的孩子,挤眉弄眼的,根本不像是个大家闺秀。顿时一个疑问升上他的脑袋:云之佑和云亚川两兄弟,同时爱上她的缘故不会是因为她特立独行的个性吧?
想到了云之佑,立刻想到了那个让他心痛致死的女孩!晓曼啊……哥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