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我这边射过来,我不由羞红了脸,这个楚亦寒越发大胆了,如此不避嫌。
他真是说到做到,一整天他都紧紧守在我的身边,不但指点我如何掌控马匹,还带着我一起领略在草地上纵马奔驰的惬意。
傍晚回到狩猎场门口,我已经可以单独骑着马跟着他了,只是奇怪的是皇上并没有象第一天一样在门查检,只有他身边贴身的太监守着。
“梁公公,为何不见父皇,唯见公公在此?”龙熠泽率先下马快步走到大太监面前。
“见过三皇子,是因为皇上身体不舒服,所以才差老奴在此,皇上传口谕,明日的狩猎取消,今天就统计结果,决出胜负。”
梁公公说着,命几个太监过来给猎物过数登记,依然是不多的一些受伤地动物,梁公公一边看,一边摇头。
龙熠泽的眼睛却是看向我,我冲他点了点头,他立刻领会了,对梁公公抱了抱拳道:“不知父皇身体安恙?还劳烦公公带熠泽过去探望!”
梁公公略一沉吟点头道:“好吧,反正迟早要见,不如趁皇上精神尚好,一起见了!”
后面太子的队伍也回来了,依然是收获不菲,我感到了那个端坐在马上地男子逼人地傲气,他在提前庆贺胜利吗?只是鹿死谁手,尚待榷考!
大家随了梁公公一起进入皇上居住的行宫,里面年迈地皇上正身着便服,一脸倦怠的坐在龙榻之上,一旁侍奉地是德妃。
待众人见过礼后,皇上沉声问:“梁原,说说看,这两日皇子们狩猎的结果!”
梁公公不敢怠慢,急忙将结果一一告知,太子以总数二百三十只的成绩名列前茅。
“这么说,是太子胜出了!熠泽,你说说看,你的队伍和你的武艺修为,本不在太子之下,为何却输了呢?”
皇上开口问龙熠泽,正中他的下怀,就是皇上不问,那些话,终要说给皇上听的。
龙熠泽撩衣跪倒磕头,起身面对皇上,目光诚恳至极,“启禀皇上,非是儿臣学艺不精,也非是儿臣手下人暗生懒惰,实在是儿臣顾念皇上龙体安康,无心狩猎。更有甚者,浩天有养生之德,万事万物都有它存在地道理,皇上一直龙体有恙,是以儿臣不愿再妄自杀生,想略积薄德,只求上苍保佑父皇早日康复,是我大辛之幸,万民之福啊!”
龙熠泽这番话说至情至性,感人肺腑,说到最后已是声音哽咽,对皇上的担忧和关切溢于言表。
“原来,你不去狩猎,却叫人救助那些伤病地动物,是这么想的?”皇上有些动容地问。
“儿臣惶恐,儿臣只求父皇安康无恙,皇恩浩荡,泽被远长!”龙熠泽俯身又拜!
“皇上,早就听闻三皇子仁爱贤良,今日一见,果然没有虚传,三皇子孝心可嘉,忠心侍君,皇上难道不该奖励吗?”德妃从一旁软语呢喃,并亲手奉上茶水。
“嗯,熠泽儿果然是长大了,为君者,本自应该心怀天下,仁政爱民,万民才会敬仰,难得难得!来人传朕旨意,太子,三皇子,不分伯仲,一武一文,并列第一!”
圣旨一下,众人哗然,太子先是不服,却不敢造次,龙熠泽似乎也有些失望,没有达到他预期地结果。
我却是微微一笑,皇上的心分明向龙熠泽那边偏了那么一毫,就是这一毫,便是日后大胜的希望!
众人谢过恩后,皇上却突然间咳嗽起来,德妃急忙过去轻锤他的后背,他却似不经意的一推,将她挡在一旁,德妃的脸微微一变,却很快恢复了原样。转头吩咐宫女添茶。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了,他沉了口气,闭了眼睛清楚地说道:“朕微感不适,明日就起驾回宫,不尽兴者可以多逗留几日无妨!好了,你们跪安吧!”
听了皇上吩咐,众人一起叩头出来,刚刚走出行宫门口,正在前面的太子突然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地看着龙熠泽道:“想不到三皇弟竟然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平日里是为兄小觑了你,若有兴致,不妨明日放开手脚,开诚布公地比试一回,也不枉我们不远千里来此一趟!”
正在低头走路的龙熠泽听闻,忙抱拳道:“岂敢,岂敢,皇兄以向英武盖世,技艺超群,愚弟那里能及,还是放过愚弟吧!”
看他说的谦逊恭顺,太子也不好再强求,只得领人悻悻而去。
楚亦寒看着那一行人的背影,沉声道:“只怕太子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湮,就怕他不来,只要他行动了,我们就有机会!”我心里计较着着冷然道。
龙熠泽迷了眼睛,有些欣赏的目光跟了过来,我觉察了,举步走到楚亦寒的身旁。
“青儿,现在的局势还不足以撼动他的太子位置,按理说,他最应该沉得住气才对!”楚亦寒叹息道。
“一盘菜,端上来,色香味俱全,却告诉你不能吃,等着,而你腹中却正饥饿,你说,你等得了吗?”我反声问他。
“青儿,你的意思是……”楚亦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龙熠泽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原本,我的决心还没有那么大,和你说的东西也有些肤浅,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那盘菜不只他一人想吃!”
“三皇子,我答应你竭尽全力保护皇上的安危,赞成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夺取权力,太子这几年勾结朝廷命官,卖官鬻爵,而皇后却偏袒偏护,早就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大辛需要的是一个明君,我相信三皇子有这个实力,也必能为百姓造福,是以才生死相随!”
楚亦寒说的大义凛然,英俊的面容正气凸显。
心里不由为他耿直地不拐弯感到好笑,历朝历代皇位之争,莫不掺和了血泪和无辜的人命,那些所谓地开国元勋,忠臣良将,有几个善始善终?太子要提前踏上宝座,只怕要踩过无数人的鲜血,龙熠泽亦然,真等着大家公平竞争,这大辛国地江山只怕早就易主了!他这个性格只怕不能在庙堂之上久留,龙熠泽是个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共荣华的人,如果帮他登上大殿,我和亦寒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其实要探太子的心,倒也不是难事,只是要三皇子吃些苦头,并且还需防着一个人!”
看看四周无人,亲兵们离开了一段距离,我才放心地和他们两人说道。
“哦?少夫人有良策?”龙熠泽惊喜地问道。
“算不得良策,不过可以一试!三皇子可吃得了苦?”我笃定他会答应,却还是故意问出口。
“只要于大计有力,什么苦都不妨试试,只是我们还需防着谁?”龙熠泽果然忙不迭的答应,却又怀疑地看着我。
还需防着谁,自然是云子骞,我看的许多书都是他亲自教授的,包括兵法和历史。但是我却不能直接地告诉龙熠泽,对云子骞,心里总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太子能那么自信地拿狩猎第一,自然是有人指点,至于他是谁,贱妾暂时还说不清楚,不过这个人计谋过人,我们一定小心为上!”
待我说完,龙熠泽低头沉吟,楚亦寒却是飞快地扫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