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汹涌,这一刻我很需要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让我放下心中的负累,痛痛快快的发泄。
不知不觉中,我的手环了他的腰。
选择信任他,因为他本就是个好人。
那一夜,居然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这几天都没有安眠,我好累!
早晨醒过来,还枕着他的胳膊,他却支起头,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深深的看着我,几乎要望进我的心里。
心中一荡,我红了脸,急忙起身,眼睛却不敢看他。
“感觉好些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让我心颤,对他,我居然有些害怕!
“谢谢,我没有胃口,你用吧!”
想到自己一夜就依在他的怀里,羞赧之下我无法平静地面对他。
“不然,我们现在就回楚府,我前去和岳父告别?”他跟过来,带着商量的口气。
“好,不过,我要先去一趟前厅,见见大夫人!”有些事情应该了结,也必须了结!
“好,去吧,记得我在这儿,你不是一个人!”带着鼓励和纵容,他一定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云水厅里,大夫人正襟危坐,等着我前去见礼,父亲大约去和楚亦寒告别,没有在座。
“见过大娘,曼青是和大娘来辞行的。”我面无表情的福了福身子,并不是很恭敬。
“罢了,一家人何必要那些个虚礼,曼青,我知道你在怪我,我不想替自己申辩,对于妹子,我是心中有愧的,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过早离开。早知如此,那日念人犯了错不该就那么赶了她,对妹妹来说,她还算是个贴心的人。只是,你不知道,念人犯了淫秽的事,即便我要留,家族里的人也是不许的,为了能保她一命,我当即下令卖了她,也是情势所逼,非内心所愿啊!”
她倒是明白的很,一见我就将事情做了解释,可是,我会信么?又不是三岁孩子,仅凭她一张利嘴就翻了天了。
念人,别人不知,我还会不晓得吗,她那么善良,甚至于懦弱,跟了母亲,受她的调教,一直本本分分,胆小怕事如她,怎会做出这等有失伦理之事。
“曼青知道了,有了错,自然要惩罚,大娘是家中女主,自然有处置的权利,曼青没有异议。”
我淡淡的应对,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你如真能做此想,大娘甚感欣慰,曼青做了媳妇,的确长进不少,来坐在大娘身边,我们娘俩好好唠唠。”
她的面上带了一抹欣喜之色,没有想到我会拔下刺来,没有和她针锋相对。
嘴角绽开一丝笑意,我款款走上前,挨着她坐下。
善罢甘休不是我苏曼青的本意,有仇必报才是我的本性!
等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大夫人说着话,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不一会儿,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柳妈满脸焦急的进来,急乎乎的施礼道:“不好了夫人,寿欣和彩儿姑娘在院子里打起来了,拉都拉不住,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大夫人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目露凶光。
“反了,反了,这些个小蹄子越来了越放肆,柳妈,头前带路!”说着,有意无意拿着犀利的眼光扫过我。
我亦装作吃惊的样子站起来,急切的问:“柳妈,怎么回事?居然动手了,彩儿这丫头越发没有规矩了,大娘,我们一起去看看!”
很快,一行人来到院中,彩儿和寿欣依旧撕扯在一起,彩儿的头发已经被扯的乱七八糟,寿欣的衣服也撕破了,在一旁垂着。地上,是乱七八糟的衣服和首饰,还有一块木牌。
“都给我住手!”大夫人一声怒吼,让两个僵持的人停止了动作,但谁也没有撒手。
“寿欣,怎么回事?”大夫人狠狠扫过彩儿的脸,转眼看向自己的丫头。
“还是我来说吧,我奉小姐之命收拾姨娘的东西,准备回府,谁知在半路上碰到寿欣,她居然诬赖我偷拿府中的东西,不但将遗物撒了一地,还将姨娘的牌位摔在地上!”彩儿抢着说道。
我微微颔首,早告诉这丫头先下手为强,果然深的我意。眼里却是立刻蓄满了泪水。口中惨叫一声,我径直扑到地上,抱着牌位,放声大哭。
“母亲,是孩儿不孝,不但没在您生病时服侍床前,您死后,还要让您遭受这样的屈辱,您生女何用,不如让我死了吧!”说着,我抱着牌位就要向一旁的树上撞去。
“胡闹,快拦住她!”耳边传来一声呼叫,一个身影飞快的跑过来,将我抱在怀中。
闻着楚亦寒的气息,我放心的倚在他的怀中,剩下的事,我已不必出手。
刚才喊话的是父亲,他是和楚亦寒一起过来的。见我无恙,才转头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把我苏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彩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抢先添油加醋的哭诉一通。父亲听得皱起了眉。
“不,不是这样,奴婢见彩儿从姨娘那边过来,手里抱着些东西,我只不过上前问了几句,并未想打开察看,谁知彩儿突然就拆开包袱,扯了头发,还骂奴婢侮辱了主子,大人,夫人,寿欣冤枉啊!请一定给奴婢做主啊!”
寿欣哭的厉害,不住跪地磕头。
“大人,我看此事,还是要问明白才好,这两个丫头各执一词,都不可轻信,不如交给贱内,待我问清查明,再做处理。”
大夫人上前,表现的出公平公正的样子,明显是偏袒自己的丫头。
“姨娘,没想到您尸骨未寒,就被一个丫头作践,您一直诚心服侍大人和夫人,却落的如此下场,彩儿替您不值,替您不值啊!”彩儿哭的凄切又伤心。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我干脆在楚亦寒怀里昏了过去。耳边传来楚亦寒的怒吼:“岳父大人,想不到苏府可以纵容一个丫头犯上,今天您不给亦寒一个交代,我就和曼青守在岳母大人的牌位前,直到事情有个结果!”
“来人,将寿欣这个贱婢拉下去,重打五十板子,关在柴房三天,不许给她吃喝,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救这个无礼的丫头,一并惩罚!”
在女婿面前丢了面子,更碍于楚亦寒的身份,我料定父亲定会给寿欣重罚。心里微微有些缓和。这几日我早己问明,念人被卖和寿欣有很大关系,既然她为虎作伥,就该付出代价!
透过眼睛的隙缝,我看到大夫人铁青了脸,隐忍地连脸上的肌肉都变了形。
哼!卸了她的臂膀,算是给她一个警告,我苏曼青绝不好惹!就让她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