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之下,我顾不的和他多讲,楚亦寒就躺在那里,脸色惨白,事情的严重性一目了然。
跟着抬楚亦寒的架子一路小跑,泪水一直不干。
楚亦寒,你不能有事,你不会有事,我的命是你的,你活过来,我也就活过来了。
终于来到一家药铺,坐堂的郎中见此情景,立刻动手处理伤口。
不敢看,却又忍不住看,那箭被拔了出来,溅出好多的血!
我感到一阵的头昏,身子晃了两下,还好没有栽倒,被一旁的冬瓜扶了一把。
这个时候,我绝不能昏倒,我要看着他,守着他,直到他醒过来。
等一切忙碌完,郎中才告诉我,箭虽插的深,但无大碍,好在楚亦寒练过武,身体不是一般的好,尽管旧伤刚愈,但这新伤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心,略略的放了下来,我吩咐众人抬他一起回府。
还是安置在焉然居内,这次,楚夫人却过来,狠狠斥责了我一通,大意是自我进府,祸事不断,而我又不懂事,逼楚亦寒外出游玩,才招此祸,不懂规矩,有失妇德!
我默然无语,任楚夫人发泄不满,她自然是心疼儿子,而楚亦寒的确因我受伤,没有好争辩的。
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彩儿眼中萤光闪动,我看见了,目视她不要多嘴。
恭恭敬敬送走了楚夫人,身心具疲,想想还躺在床上的楚亦寒,忙打起精神过去。
他被趴着安置在床上,想必这个姿势十分难受,他的眉头紧紧的蹙着,有化不开的愁绪凝结。
“亦寒,我是青儿啊,你听的见吗?这次,你为我又受了伤,你这一生都是为别人活的吗?为什么不珍视自己。”
拉着他的手,我呐呐而语,多希望那双墨玉般的眼睛能够张开,哪怕是怒目而视也好。
盯着他看一会儿,我终是失望的垂下眼帘,伤的那么深,怎会一下醒过来。
后背,有股冷风吹过来,我转头看,是一扇窗子未关好,开了一条缝。
怕他被冷风吹了,我急忙上前,欲将窗关好,突然,从天而降一只飞物,把我吓了一跳。
定睛看去,却是一只鸽子,正转动着豆大的眼睛歪着头打量我。
突然就想起龙熠泽的鸽子,我急忙捉住它,果然在它脚上发现系了一个竹管。
取下,我放了鸽子,从竹管中取出一张纸条。
展开,有一行小字:今夜戌时,紫竹阁议事!
紫竹阁,我口中默念,莫非是龙熠泽府中的那阁楼?
越想越觉得可能,不知龙熠泽找他去商议何事,难道今天他不知楚亦寒已伤?
想想也对,蔚芷兰怎么可能将事情外泄,一定想办法封了众人的口,龙熠泽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可是,他伤病在床,如何去得了?
我望了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忧虑,诚然,他是辅助龙熠泽的,若他没事,一定会去赴约,既然龙熠泽飞鸽传书过来,定然是有要紧的事,且脱不开身前来。
心中暗暗有了主意,我唤了彩儿进来,让她在楚亦寒身边照顾,自己则换了男装,带上冬瓜,悄悄出了楚府。
不知此去,有何事发生,无论福祸,楚亦寒,就让我来一力承担!
我骑不了马,只好与冬瓜共骑一匹,好在夜黑无月,外面的人也看不清楚。
与冬瓜到了三皇子府后门,冬瓜拿了名帖递上,守门人看了看,放我们进去。
皇子府又大又深,冬瓜却对此处十分熟悉,看来楚亦寒没有少带他来。不一会儿,我们就进入了紫竹阁。
阁内温暖又明亮,龙熠泽很悠闲的在书案后翻着一本书,两旁各侍立一名女婢。看我们进来,他满脸堆笑起身相迎。
“楚兄每次都那么守时!”
我摘下戴着的帽子,冲他施礼,“贱妇拜见三皇子,亦寒身体有恙,不能前来,特命贱妇代往,敬请原谅!”
“啊!”他很吃了一惊,随即一抹喜色浮起,眼睛突然变的闪亮。
“想不到少夫人竟然能来,实在出乎本宫的意外,只是,少夫人这一来,只怕与本宫再也分割不开!”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幽潭一样的眸子看不见底。
“贱妇明白,有什么事,请三皇子吩咐,贱妇定会不予遗漏的转告亦寒。”
龙熠泽点点头,向四下斜眼看去,众人施礼,悉数退下,我也吩咐冬瓜,让他在门外等候。
虽然略略有些担心,但我代表楚亦寒而来,他不该会有失礼的举动。
他请我坐下,我谢过座,坐在他的对面,他交给我一张纸,示意我看看。
接过来,迅速扫了一遍,不由暗暗吃惊。交换给他,他顺手放在火上燃尽。
“不知三皇子,有什么打算?”我竭力保持平静,开口问他。
“想不到少夫人表现的如此沉静,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此次皇帝病重,又刻意隐瞒病情,可见有人在搞鬼,只怕本宫的计划要提前了。”他很欣赏的看着我,说的不甚具体。
不用细想也明白他的意思,我微微点点。
“明白了,贱妇回去定然转告亦寒,让他早作准备,只是他有伤在身,怕有段时间不能亲力亲为。”
“本宫知道,亦寒我最了解,若不是他身负重伤,也不会让你前来!”
他对楚亦寒倒是了解的很,我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精明睿智的主子,对楚亦寒是福是祸!
“你告诉亦寒,宫中我会时刻派人盯着,一有风除草动,我们就提前举事,虽然母妃那里毫无进展,但事情有变,本宫也等不得了。”
他的眸子变得阴冷寒厉,隐隐有杀机浮现,看的我心头一惊。
似乎他感觉到自己的外露,眼波一转,立刻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
“青儿,你能来,我真是又惊又喜,你可知道,等某一天我等了多久,我说过的话已然作数,只要你肯!”
他的声音变的沙哑,又满是诱惑,好看的眼眸里满是柔情。
心,突突狂跳,虽有准备,但事到临头,我还是微微露怯,这,毕竟是在他的地方。
“三皇子失态了,贱妇所来,意义非比寻常,三皇子不要因小失大,如果别无他事,贱妇就此告辞!”
我躬身施礼,未及起身,他却过来将我一把抱在怀里。
“不忙,夜深人静,正适合把酒言欢,你既能来,说明并不怕我怎样,所以,我想邀你共饮几杯,你再离开,如何?”
他在我耳边轻语,热气呵出,在脖子上投下一阵微风。
“三皇子,若不想贱妇误事,就请放贱妇离开!”
我正色的怒对他,竭力保持自己的身份。
他,诡异的一笑,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