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着自己这样一个问题,现在的我已经装载着太多太多了,不能抛弃心里最想要的了。如今,自由对于我来说,只是从前的一个理想,但今后我会有更想要得到的——那就是属于我的爱。
黑风,磐姬,我会来到你们的身边的……
远处海平线上的交界处,正沉沦着一轮落日,与粼粼海水相影着,成为一片橙色汪洋,而落日似乎被大海所吞没了。但它们没有消级的归属些什么,只是相互投入了对方的世界里,这就是理想的归属。
甲板上,人们的来往渐渐减少,踩在甲板上,“叩叩。”的脚步声已经不再使人烦躁了,换来一片静悄悄,刚黄昏就显得凄凉。
“小伙子,进来避风吧!入夜的海风会很大,也别靠近栏杆这么近,小心被势风卷进海里!”回头就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对我笑道。
第一感觉,就觉得他不像外表一样的平凡普通。一个老人家的步伐不可能轻得让我没查觉他的靠近,而且正如他所说的这里入夜风大,船摇晃的幅度更大了,但他却脸无难色,比我还要镇定在站于甲板上。
“老人家你也别出来这儿了,我们一起进去吧!”我暗自审视完他后,就装作慵庸的扶他进去船仓。
进到船仓走廊内,里面的光线更是昏暗,头顶上的仓梁挂着几盏油灯,随着船的晃动摆来摆去,让人担心着会掉下来。
身边的老人家一直眯着眼睛走路,没有碰壁时候,我就知道他不简单。虽然说是我扶着他行走着,但他的方向从来没有错过,脚步也从不拖拉错乱,反而我这年轻人就摇来摇去,要说他不会武功,那是不可能的。
“小伙子啊!你不该上这条船的!”突然他停脚步对我说道。
我疑惑看向他,总觉他眯着的眼睛总有什么光束飞逝而过。
我搔了搔头,假装看不出什么对他道,“老人家你可道错了,我不乘这船我可回不去家乡了!”
他没有回我话,但我似乎看到他有无奈摇了摇头的动作,这里的光线太暗,基本上细腻一点的东西都看不清。
我扶着他走进一个,“大杂房。”里,这里应该就是船仓,只看到这里都蹲着衣着暴露,肮脏的男人。他们似是懒散的靠在边上寐着,当我们进来时,他们都稍微有些动作,虽然动作不大却显露出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他们就好像在互相钳制着对方一样,有种敌不动,我不动的感觉。当然,我也看到了阿宝,他一身憨气加粗犷的蹲坐在最不显眼的地方,可眼睛中的警觉总在若隐若现的看着我们这边。
我把老人家扶到空旷一点的地方坐去,我们一移动着脚步,就会有四面八方的目光注视这边来,看得我很是不自在。而这时,扶着老人家的右手背上一片清凉,看到老人家回头对我笑着,他的手不停抚摸着我的手背,似是让我放松心情。
我们坐了下来,盘腿而坐。然后老人家就把原来眯着的眼闭上了,而四处的目光也变浅了,仿佛刚刚紧张的暴风雨被熄了。
我转眼看到阿宝,他定定看着我,眼中有着警示,就好像要我离开旁边这位老人家。我摸不着头脑的回视他,假装着看不见他眼中的信息,他有些气急败坏与一丝丝的担扰。
照这样的情况看来,这里必定会有一场暴风雨,我躲不过的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困意慢慢袭向心头,正当我开始把眼皮拉下来时,就听到一阵巨响。我的神经立马紧张起来,移目就看到对面斜方向一个高大粗野的男子,举着右手,左手则扛着一把大弯刀,神色有些嚣张对我身边的老人家道,“老不死的,还在这儿磨蹭个屁啊!杀就杀个痛快,这一次我们左玄青堂一定要把血令拿到手!”
身旁的老人家依然闭着眼睛,置若罔闻。
那粗野男子见老人家对他的话眉梢也不拢拢,开始有些坐不住了,连同他身边的群体都慢慢沸腾起来。
“韦堂主难道就想这样了事吗?左青玄堂与右青玄堂虽然都是归依玉血宫,但是两堂论权力都是以谁拿着血令谁就是老大规矩行事的。你们右青玄堂有血令在手呼风唤雨这么多年,是时候交出来让我们左青玄堂管理了!”粗野男子身边一个矮小且猥亵脸容的男子道着。
我有些厌恶那张猥祟的脸,那油腻的,有些发紫的嘴使我恶寒,小奸角色的就是他那种模样的人。
这时,身边的老人家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伸了伸懒腰,笑道,“哪只小狗在叫?叫得我心烦,把他的舌头给割下来!”
这边说完,就听到那边的惨叫声。当我转过头看去,就见那个猥亵男子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十只手指间都泻出从嘴里流出来的红色血液。我从心里打了个颤,太可怕了!
这一举动,把对面的人都气红了眼,但他们眼神中还多了一份恐惧。我也恐惧着,因为我也不相信会有谁在这么一瞬间就把一个人的舌头给割了下来。
这老人家没有动,那就是说明他在暗中潜伏着高手,神秘的窥探者。
“现在,还有谁要拿血令的!”老人家突然厉声喝道,那慑人气势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表现出来的。
周围,一片觉寂,我看得出其他人都很不服气,但又没说什么。都说弱肉强食,没有征服能力怎么跟人家斗呢?
就在大家都认为服从了这位老人家时,昏暗的船仓中突然寒光一冒,接近青色的蓝色光芒挥向我们这边。速度太快,意智上我感觉要躲避开,但是身体的行动却是跟不上脑袋里想的做。
我楞楞的站着,眼看那蓝色锋利的光芒劈过来。
腰间一紧,便被带出危险范围。转过头看到老人家笑着看着我,然后对我道,“这么傻的小伙子等着被人杀吗?”
这话刚说完,又感觉到那股寒流袭向这里。这时,老人家没有动,微笑着看着那道寒袭,我暗自渗出冷汗,实在受不了有武功的人的内力。
当那剑锋挥到我们眼前时,却搁然而止,只见挥剑的人竟然是阿宝,而他侧脖处则被一把闪着锋芒的剑量着。我替阿宝暗自抹了把汗,紧张注视着在他侧脖的剑,很锋利,只要再近一丁点,就会把脖子割破。
手执利剑的是一名用黑面巾把脸包得只露出一双犀利眼睛的神秘男子。
“哼!要杀要宰随你们,反正落入你手中,不能替宫主除危害。我也没脸回去见宫主。”阿宝慷慨致词着。
老人家眼中带着笑意,然后摸着银白色的胡子道,“老夫是危害?那你这莽夫就是祸害!老夫对宫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就一个血令就让你们这样费心思瞒着宫主想要除老夫!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
他一席把下面的人都说得义愤填膺的,而阿宝也道,“你安了什么心思难道宫主看不出来吗!你想坐宫主这位置,哼!也得看兄弟们支不支持!”
“老夫这一把年纪还争什么宫主位置,明日就到岸回烙国,这事情老夫也会查明是谁从中挑拨离间!”老人家微低下眼睛,眼中精芒尽显。
“哼!你这老不死的还在装正义,这次出海去阑国想要除去我们左青玄堂的主义还不是你出!”那粗野男子又在叫嚣着,仿佛剑端不量在他脖子上不怕死似的。
老人家轻轻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并非是老夫约左堂的人来此,老夫也是收到你们左青玄堂的信函才来阑国赴约的!这也就奇怪了!”
这一话出来,大家的眼光中都带着惊讶,但还是有些质疑。我也在观察着,思考着,这是非常明显的有意挑拨。
船仓里,又再陷入沉寂,大家都没有作声,只听到仓梁上的灯盏摇晃所碰击的声音。我也坐下来靠在板木上闭着眼睛等待着明天的靠岸,心里有声音在叫嚣着,兴奋着。
很快,就可以见到黑风了,我会找到他的。不知道磐姬现在怎么样了,他会没事的。
早晨,一片清冷,走出甲板,就看海岸,看到码头。远处的人点渐渐放大,属于记忆中的烙国衣服展现在我眼前,一股熟悉感从心里泻出来,这是怀念的味道。
“小伙子,昨晚还睡得好吗?”老人家有些糊桑的声音响在脑后。
我回头对他笑了笑道,“还可以!”然后又把头移回来,看向近咫的海岸码头,迫不及待着些什么。
“呵呵,小伙子想家了?”他笑嘻嘻的道着,一点也没有昨晚那慑人的气势,只是一个和蔼的老爷爷。
我深深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指指着天空,大叫道,“等我啊!”
我知道我的声音不及海风的呼啸声强大,是显得如此弱,但我只想把心中的思念叫出来。
突然,胳膊被什么搭着,然后就听到老人家道,“小伙子,看你与老夫很是有缘份,不如跟着老夫讨个活作,如何?”
我牵强对他笑道,“不用了,我鱼乡之民,看我没力没气的,哪像各位英雄那样干大事的!”
他不言,摇着头开怀大笑,然后问我道,“小伙子是哪里人!”
“京城里的一小村人士!”我应付道。
“哈哈,老夫也是京城人士,就说你这小伙子与老夫素是有缘!”他眯着眼缝笑着,一边摸着胡子。
我更是生出无奈的感觉,还不知道这老人家也会有这样幽默的一面。
灵光一闪,我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道,“老人家,我想问问,你有听过黑风这一号人物吗?”
这里已经过去四年了,而黑风的消息对我而言无疑是困难的,现在认识一个江湖人物,那么我就可心打听打听他的消息了。
我说完,他的那眯着的眼缝间闪过什么,而后被掩饰过去对我道,“黑风啊!这人物早已销声匿迹许年也!”
是吗?早已销声匿迹!那么我上哪去找他?
心里有股不安漫延着,有股失落爬上心头。
过了一会儿,老人家问道,“小伙子,看你也不是江湖上的人,也只是普通老百姓,为何会对当年第一杀手的黑风如此感兴趣?”
我看了看他,我知道现在的我眼神中的情绪没有掩饰,全流露了出来。
只有沉默,再沉默,我不知怎么说,或许我也懒得去作个借口,作个解释。
海风,刮起凉意,侵到我的四肢百骇,很冷冷。
肩膀被撞了一下,我抬头看到老人家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我,然后幽长对我道,“也许老夫可以帮你!”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中的含意有多少,也不想深入去探索,我只清楚自己的心里是狂喜。只要有一丝希望,一丝光署,我也会去试试。
心里顿时不再那么沉重,也许,这位老人家真的可以帮到我。
“女娃,以后就叫我韦爷爷!知道了吗?”
我一下子呆住了,然后会意一笑,始终是姜是越老的越辣,难道我还想难到他什么吗?
我乖巧对他一笑,喊道,“韦爷爷!”
靠岸了,船拍到玛头上,我扶起韦爷爷下船,后面全都跟着在船上的那些彪汉。着陆后,明显的看到分成两股势力,一边是韦爷爷的人,一边是阿宝的人。
阿宝看着我,眼中带着质疑,我也只有当看不见。后来,韦爷爷就声明把我收到他门下,是他的干儿子,那时候我有点受宠若惊,我以为是做他的徒弟呢!
不过,我也有自知之明,我没那个料,要是我成为韦爷爷的徒弟,怕是会把他气死了。
一路上,两势分化很严重,阿宝那边的人可以明显看得出不服气韦爷爷,更对我的身份有质疑,但韦爷爷保护着我。而昨晚那个高手依然是一脸黑面巾包裹着,他有这么神秘吗?还是说他的样子长得太对不起大众?
韦爷爷调教的人都很忠心耿耿,而且对他的命令只有两个字,“服从。”从不会有任何质疑的,仿佛叫他们去死,他们也义无反顾,这样的一群体,如若我是他们口中的宫主,我也会有所芥蒂。
玉血宫,一个规模宏盛,带着严肃与迫压的宫殿。外观上看,它是一座建于半山腰上的巍峨建筑物,有些曲雅的感觉,还有些复古。
玉血宫,半截上身被一团薄薄弱云雾遮挡着,仿佛人间中的一仙宫。而它的四面,环山绕水,位于半山腰,齐于天的感觉,然而这玉莲山,比其他山都高出许多。
“这里,就是玉血宫!”韦爷爷语气中带着丝丝感慨。
我知道任谁看到这样一宏观建筑,也会感叹许久的,只是我没有武功,没有内力,有种缺氧的感觉。
“娃儿,没事吧!”韦爷爷关怀问道。
我摇摇头,继续看着那玉血宫,跟着他们前进着。从山下就有一条长长宽宽的万阶漫延着,两处每三步一守岗,这规模有点与皇宫的气势拍得上。
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我越往上下次,心里压抑感越强,心跳声越响,是不是我已经缺氧到了低限了?
正在我想着想着,就听到一声,“到了。”
抬头,就看到顶梁上一横匾写着,“玉血宫。”
再往后方看看,万阶已走完,幽长的阶级层层叠叠的,像一个堡垒覆盖着一个似的。
“娃儿,别被玉血宫的气势震着了!”韦爷爷开怀笑道,眼中有宠溺。
“嗯!”我笑了笑,点着头然后跟着他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形真让我大开眼界,感觉自己有些乡巴。这里真是很美,可以用,“绝。”字来形容,外面看进来是迷雾重重的,可这里面的迷雾竟然与环境相结合,成为一道光境,似是仙境。
这里很有灵气,还种了许多我读不出花名,道不出树名的绿色植物。
“娃儿,等会进去以后千万别抬起头来。”韦爷爷一脸正色对我道。
我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跟在韦爷爷身后,一直低着头,我看到好多人的鞋子,但还是跟着前面走。其实我挺想看看玉血宫的内堂大厅是怎么个厉害法,但韦爷爷既然那样说,那他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前面停下脚步,我也停下,足足站着没有人说话,很庄严的感觉冲斥着整个内堂。不一会,就听到有人喊,“宫主到!”随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把头低得更低,然后都半曲着膝,另一膝跪到地板上。
怎么这场面比皇宫里的大臣见拜差不多,这宫主该不会是想要拿萧卿允的皇位江山吧!那若真是如此,这宫主可真大野心。
我很好奇这玉血宫宫主长成什么样子。
过了一会,前上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不一会就听到一低沉富有磁性的嗓声道,“各堂人请起!”
我的心,那一刻,仿佛被什么制停了,这声音,这声音!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我毫不犹豫的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堂上坐着的冷俊男子,他没有表情,从前他是冷酷,但现在似乎是冷血的。
是他,是他,我爱的人!
咸咸的味道,这是泪吗?我流泪了!
突然,前方那熟悉的脸孔,冰冷的眼神中向我射出杀意的光芒,如此无情的眼神,把我的心刺得血淋淋的。
不一会儿,一股劲风使向我,我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呼吸不了。而后,我就被韦爷爷带离那道劲风,放我下来后韦爷爷的眼神中带着责备看着我。
我歉意的低下头,这次给他带来麻烦了。
我再看看堂上的男子,他依然没有表情,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厉色,从中还带着杀意。
我不要,我是连飞啊!为什么你就是感觉不了呢!难道你已经忘了我!
韦爷爷帮我抹了抹眼泪,然后对黑风道,“宫主请原谅小儿不懂事,老夫待小儿向宫主赔罪!”
说完,韦爷爷就双膝一跪,我惊吓的连忙扶起他,而他挡着我的扶持。
“韦堂主,本宫主从不知道你还有一儿的!作为前辈的你,难道就不会调教好自己的人吗?”犹如寒潭的声音,这让我打了个抖。
如此近距离的你,我找到了,可我们似乎错过了,你不再是你,我不再是我。
你不认识我,我们相逢却如同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