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笑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夏菊凝呀,夏菊凝!你知道你犯了个愚蠢的错误吗?你现在还会不后悔当初所作的事情吗?这个男人值得你去这样的付出吗?现在的你,被他休了,他明天又会取新娇娘。
女人天下是,你的情敌也每天的更新缠旋在方采彦的身边。你,能杀得了多少女人!爱,是自私的,也是痛苦的,但要真正感受爱的含义,却不是掠取,亦不是占有,而是放开!放开自己多余的忌妒,放开自己狭窄的心灵,放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你能有那么多心机去毁另一个女人,为何不用这些心机去爱这个男人呢?毁了就不会有拥有的一天,拥有了就算被毁了也能把这份爱寄在心里,因为,曾经拥有过……
夏菊凝,让我联想起我的姐姐!她,也迷路了,她也走错了,但是我原谅她。因为现在的我,拥有爱了,我所爱的人,都在我身边,陪着我一直走下去!
大牢内,夏菊凝垂着凌乱头发的头颅,手指在石砖地板上画着圈圈,时不时发出嗤笑声,然后就会低低啜泣着。她听到我的脚步声,微微抬起头,我隔着木栏看着她那憔悴的脸庞,心里为她感到可悲。
“你拥有了什么?”我叹息地问着她。
她眼光一颤,想了许久,冷笑道,“我以为我可以拥有,但是到头来却是什么也不曾拥有过!哈哈哈。”
“你后悔了?”我又问。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思索一会,然后郑重点着头。而我道,“后悔也不能回到过去了!善与恶,一线之差!”
她的头垂得更低,然后轻不可闻的自言着,“三表妹,今晚你会来找我共赴黄泉吗?”她倦缩着,抱着双膝。
我转过身慢步向监牢门口外走去,然后到门口时我对着她道,“她不会找你赴黄泉的,她已经投胎了!”
然后我又补说一句,“你拥有了一样,就是恶有恶报的惩罚!”说完,我就走出监牢。
也许当初蔺素蝶身上会挂着只死老鼠,应该是夏菊凝的恶作剧,目的便是让蔺素蝶当众出丑。
里面的空气很潮湿,腐臭味醺天。里面却是属于囚犯的地方,是恶人的地狱,死,对他们来说是解脱。因为他们不用再承受孤独的折磨与良心的谴责,但是归属黑暗,真是不错的逃避……
黑风一身清冷,他眼神中的没有装载着面前的一切,仿佛所有事情都不入他眼。他看到我出来后,眼光闪烁,变得犹如一汪暖泉,软化所有冰冷。我对着他道,“风,回去蔺府吧!”
他的眼神里没有装载一切,但是我却看到他眼中满载着我,所有的空间都塞满我的身影。他的心,也塞着我,只是却与他的报复都摆在了第一位,他放不下仇恨,我怕有一天仇恨会把他毁了!
是夜,万赖俱寂。我也是时候为蔺素蝶做一件顺水人情了,这是为了她更能安心。
我的脸上依然涂上白粉,但不是那夜装鬼的灰白,而是没有血色的白。我身装白色素衣,发青随意披肩,唇上点起珠红,使得样子看上去没有那么邪恶的恐怖。
我推进一间厢房,在月色的照瑕下可以隐约看到厢房的轮廓,里面很朴洁,窗台上种满蝴蝶兰,香味满溢,家具简而精,部署的空间可以看出室主的心灵高尚清幽。
这就是蔺素蝶亲娘的房间,这副身体激动的震抖着,她,想娘了吧!
“是,是蝶儿吗?”床上本是和衣的妇人用着期盼与激昂的情绪问着。
我走过去让她看清我的脸,然后轻点着头呼道,“娘!”
她听到我的呼唤后,从床上爬起扑向我,哭道,“娘的蝶儿回来了!不要再离开娘了,好吗?”她的乞求让我差点回应着她说出好字。
我看着她,眼前的她朦胧模糊了,这副身体流泪了!我道,“娘,蝶儿想娘,蝶儿回来了,蝶儿不想离开娘,但是蝶儿自知已经不属于这里了!只要娘把蝶儿记在心上,那么蝶儿永远也活在娘的身边!”
我按着身体的本能回抱着这位妇人,只听到这妇人的低泣痛哭,她点着头抱得我紧实着,像要把我揉进她的身体里不分离一样。而我也从怀里掏出黑风给我的迷药,然后轻轻抹到这妇人脸上,随后她便闭目昏睡着。
我静静地看着这她熟睡,手不受控制地抚摸上她满布泪痕的脸,幽深唤了声,“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唤的,我只感觉到身体变轻了,像有什么从我身体内抽出去似的。
身边涌上一股冷凛的气流,而这股空气盘旋在我周围。突然间,我像听到有人对我说了声谢谢,随后还未待我反应过来,这股气流便消散不见了。
而我也陷入黑暗中了,似乎还作了个好梦……
当我醒来后,便看到黑风含着笑的眼眸,里面温情不再说。只是这张迷人且刚毅的轮廓是那样的如沐春风,摆脱了以往的冷酷换上这样柔软的表情让人感到想好好占有。
我被他看得有些过意不去,而他就抱着我,下颚抵着我的前额道,“我的飞变成小花人儿了!”
什么小花人儿呀!莫名其妙!
“去清洗吧!今天该回去了!”我颌首正想点头示好时,却意外看到他以一张欠扁的表情外加一抹深意味且刺目的笑容。
他退出我的厢房门后,不过一会儿,我便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铜镜前,一脸满布粉刷,有种消溶的感觉,而唇上的珠红变成血肉模糊的一片殷红,两边脸颊也抹了点暗红色,头发凌乱,像杂技团的小丑角色。
怪不得黑风用那讨厌的笑容对着我笑,还说什么变成小花人儿,原来我的脸真的变花了啊!
蔺府高槛外,我与黑风站立于马车前,面前是蔺府上下的人。蔺杰守今天已经对我说了很多感激的话,看着我的眼光没有商人独有的算计目光。
当我告别蔺府众人时,眼光不自觉的扫向那妇人,只见她一脸祥和,笑容绽放。而她的正上方,我似乎看到了一缕烟影,随着我上了马车,她向湛蓝的天空飘升……
马车内,黑风抱着我的头,手不停的靡挲着我高束的发青,然后低喃对我道,“飞永远都是我的飞!”
对啊!我不再是与蔺素蝶同一体了,现在的这副身体是我连飞的,我不再受蔺素的影响了!我只有一个身份,我,就是连飞。
回到我的谋督府,我心情非常的愉悦,像三年未曾回到这里来一样。我拉着黑风的袖袂,急促地跑进府内,可一进府门,就被马管家截下了,他的身边还站着一脸紧张与不安的小桃。怎么了?为什么我的心也很不安?
“飞少爷,你可回来了呀!老头我可找急你了!可又不知飞少爷去向何处!”马管家一面沧桑,皱痕满布的脸因焦急而变得勾壑深启,腮骨突出。
“是,是呀!飞少爷再不回来,可把小桃急哭了!小桃好怕啊!夫人多日不知所踪,磐主子也离府出走了!华先生也离开这府了!”小桃一副六神无主,边说眼泪也随之而流。
我的脑袋一时间空白一片,只知道惠娘,磐姬,华妙子,他们都离开我了!
我掐着小桃的肩膀,用力过度使小桃吃痛的瑟缩着。我吼道,“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给我说清楚!”
我的心七上八落的,冷静的情绪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而这时黑风第一时间把我扯到他的胸膛,按着我激动的身体,马管家也抚着惊慌失措的小桃,但是小桃还是恐怕地看着我。也许是平常我在她心目中是个温柔的人,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声吼叫她。
“飞少爷,就让老头我说清楚吧!”马管家冷静的对着我说,神情有些担忧。
而我此时也安静下来,冷静地看着马管家,转头向黑风摇了摇头示意他可以放开我,我很好没有什么事了!
“自从飞少爷自四天前离府后,华先生也不知何时留书离去了!而离飞少爷离府半日后,磐主子也因收到府外来的一封书信而出府去了,但整整过了二日也不曾回来过!而夫人非常的担心,也派去了不少下人寻磐主子的下落,只可惜无功而返,磐主子不知所向了!在磐主子失踪二日后,今界武科状元来到过府中拜访过夫人,然后夫人与武状元双双离府了,至今夫人也未曾回府来!”
这,是巧合还是被安排了!但现在我最希望的就是他们都没有危险,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我颌首,对着马管家问道,“武状元?你可知武状元到府上所为何事?”
马管家稍埋着头,然后右手理了理胡须,抬头看着我答道,“那时候老头我也在场,然后武状元向夫人提出谴下在场的人,老头我是最后一个退下的,倒是听到一些,好像是关于磐主子的!我与下人们守在外面,过了半刻钟,夫人就勿勿的跟着武状元出府了!”
我听完,连忙问道,“那马管家,你有派人到状元府上找过夫人吗?”
马管家肯定地点着头,然后脸色有些苍白,本是皱痕勾壑的肌肤,现在都变得更加深刻了。我疑惑地看着他,然后走向他问道,“马管家,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的!”
他眼光闪烁,后来轻叹着气摇着头,道,“有派人到状元府上,只是,没找到夫人,还有……武状元也不知去向了!问过状元府上的下人家丁们,他们确定武状元自出府以后就一直没回去,而武状元一直没回府的时间与夫人也没回府的时间是一致的!”
那么!也就是说林畅元把惠娘带出府后,他自己也没有回到状元府里,他带走惠娘用意是什么呢?还有磐姬,他究竟收到了什么书信,是谁寄过来的,他现在也在哪?
是谁在背后操纵一切!目的单单是对付我吗?但感觉上并不是。虽然我第一反应是认为关太祺做这事,可我总感觉到他的背后还有什么人在谋划着这一切……
也可以确定,惠娘与磐姬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们会受到礼待么?如果背后的人是冲着我来,那么他们要的是什么?也许是关太祺的赃物,也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