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就看到一群老人低头皱眉,忙擦着前额的汗,老花的眼中满是焦急与惊慌。这么多御医堆在一起开会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听到明黄色帷幔中发出尖锐的呐喊声与痛苦的声音,揪人心痉!那是萧卿允的声音,为何他发出如此落魄的叫声呢?难道是……
我灵光一动,便快速踱到龙床上,只见萧卿允倦缩在床角处,双手拼命揪着心脏位置,握紧的拳头发白。苍白如纸的脸色加上一头散乱的发丝,他的前额处的汗水不停的渗出来,划落下颚点滴被褥上。他的眼神涣散,空洞得没有思想,平常显现的精光变成暗淡的空穴。
我也紧张着,对着身后的众人大叫道,“全都给我出去!还有打开窗户与木门!快点!”
虽然他们对于我的要求感到不解,可是看见我如此焦急,所以他们也就匆匆地跑了出门外,窗户都被太监们打开了,寝宫内只有我跟萧卿允两人。
我攥紧手心,攀上龙床扯过萧卿允把他按在床上,然后拿过被褥的被角塞入他的牙缝间。掰开他揪着心脏位置的手,然后快速的把他那繁琐的衣服都扯开,还有把裤头的绑绳都解开,让他可以不受拘束的闻到空气。
转眼间,看到榻椅上放着正点燃着的龙涎香,我立马跑过去把那壶香檀给扔了出窗户外,拿着衣物猛拨散那股浓烈的香道。
我又跑到门外对着其中一个小太监分咐道,“去分咐御膳房煮一碗南瓜粥!”南瓜是低糖食物,对心脏病者不会有影响的食物。
由于我的冲忙而忘记了南瓜在这个时空不叫南瓜的!后来我意识到不妥又重新道,“呃,就是纳瓜,把它弄成糊状再跟平常一样作粥的方法就可以了!”
我再跑回寝宫中,看到萧卿允已经安静下来了,只是大汗淋淋。他现在很虚弱,我倒了杯温水扶起他坐起来喝,只见他一碰到水就猛喝着,然后他喝完后便昏睡过去了。
看来他这种情况就是当初我猜想的第一种情况了――延迟性发病期。
过了好一阵子,就见一位宫女手捧着一碗烫热的南瓜粥进来,我把它放到桌上放凉。又过好一阵,就看见萧卿允渐转睡,由原本的迷离到清醒。
“皇上,感觉怎么样了?”我问着。
他略沉默,然后苦笑道,“看来我还是逃不过!”然后他转眼看着我道,“飞,是你救了我吧!”
我没有回答他,把那碗已经微凉的南瓜粥递给他喝,我看到他已经虚力了,所以便喂着他。他喝完后注视着我,道,“在我被这病折磨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飞,原来飞还是最能让我安心的人!”
怪不得我被召进宫,还是他寝宫!他一直喊着我的名字,那些御医们没有办法便把我速叫来。
我看着他,道,“皇上,这病虽为不治之症,但是微臣有办法可以把这病的发病机会减低与发病时的痛苦减低!”
他听完,抬起头看我,眼光中的精光乍现,然后带着无比信任的目光直射进我的眼中,道,“那我就交给飞了!”
我走出寝宫外,对着低下的太监宫女,御医道,“今后皇上的饮食一定以清淡为主,本官会列一份食谱由御膳房的的炊官照着做,凡是有皇上的地方,空气一定要流通,不可以让闲杂人等围于七尺内,也不能再点香檀,也不能让皇上心情大喜大悲!”
我分咐完,低下的人有质疑,有疑问,但我觉得没有必要跟他们解释那么多,他们只要照做就可以!
心脏病患者,最不能承受的就是脂肪,蛋固纯过高。然而身为皇室子女,衣食丰厚,大鱼大肉,超量的油腻会让心脏不能承受,还会发展出其它病状,比如糖尿病等等的。
只要照着我分咐的做,萧卿允的病情就会加以控制,效果有所显注。他的发病机率也会减少,与痛苦指数也会降低,还可以延长寿命。如果一开始便发病,但不好好照顾身体,那么就会像萧卿欤二十岁左右便身亡,延迟发病期的,加以控制身体,大概可以活到六十岁左右,反则只有四十岁而已。
三天后,秋季开考,群学子涌入‘流金殿’。我百般无聊的坐在流金殿正中央,而下方便是关太祺,只见他摸着胡须闭着目,尖形嘴角掀起,这个笑容让我有股寒心。
这段时间他太安静了,一点儿动作都没有,过于平静更显诡谲重重。
“连谋督,不知道这次是哪位学子高登名榜呢?”关太祺突然向我搭讪。
我耸耸肩,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谁高中状元呀!
他见我不作声,又道,“连谋督可有想过招今次状元入列弟呢?”
我笑道,“凡中状元者乃俊才,爱才之心人皆有之,晚辈列弟空空如是,招这次状元者实不错建议!”
关太祺见我这样说着,眼中闪过算计,这个眼神让我联想起当初他把磐姬安排到我身边时的感觉是一样的!他不会又打什么鬼点子吧!
“不知连谋督对文状元与武状元两者有何看法!”他边摸着胡须,边看着我道,想要探索我的表情。
我轻扫视他一眼,才道,“两者皆好,文才武略相结合,取长补短!”
我说完,他轻笑道,“那不如把两者都招入列弟!”
听他这样的建议也挺合我心意的,只是,他没有这么好心!他不跟我抢列弟,反而都让给我,在我看来他很不正常。
一场科举结束,考子们都把手上的试卷递交上来,而我则派发给陪考官审核,那些考子们都退出流金殿,而我也看到正看着我的白梓玉,我向他点了点头就见他走出殿门。
如此同时,另一个考场的武考也结束了。武考非常简单,只要一对一的把挑战的对手打败即可,所以可以马上有结果出来,而武状元也诞生了。
我在流金殿与关太祺有一句无一句的谈话中度过了半天,与他谈话简直损伤不少脑细胞,暗里藏刀的,但是让我从他的话中发现,他很想推荐武状元!难道他会知道谁当上武状元?
“谋督大人,下官们选出这三名考子的试卷,请大人审查!”一个年老官员递出试卷让我接。
我没有接,对着他道,“说出他们的名字!”
“是!李克,京城夏县人,刘锦君,京城三郡人,白梓玉,衡城力县人。”
白梓玉果然没令我失望,只是也要在里面选出第一名呀!
“令大人,你老觉得三名考子哪一位更有诗词才情,更有壮志凌云!”我右手托着下巴,问着眼前忠直的令士勇。
“下官认为三名考子也都各有才情,都有壮志之心,请大人定夺!”
于是,我接下那三张试卷,我不识这里的字,而已我也要公平公正,所以我选择自己的那套来选择。
我看着蝌蚪般密密麻麻的墨豆字,三人的字迹都很清晰,很流畅。
第一张试卷上的字迹太过于浮夸,有些不蹋实的感觉,所以这张我放下。第二张试卷上的字迹有些举棋不定的感觉,过于犹豫,这个也放下。最后一张试卷的字迹很飘逸洒脱,一笔提山河的气势,笔笔坚韧,撇撇到位,字里行间也立于不歪。
我把最后一张交给令士勇道,“就这张试卷!”
然后令士勇提着苍桑的嗓子对着所有官员喊道,“今弟秋举状元者――-白梓玉。”
白梓玉中状元了,还好他的字体好看,也还好我的马注压对了,其实我选择的手法过有些随便,但是从他人的字体可以间接性看到这个人的性格与脾性。
时过一半,我坐于殿中央,随后就看见两名男子跨步进殿。
“白梓玉见过各位大人!”白梓玉脸色红润,可以看得出他知道自己中状元,心情十分的抗奋。
“林畅元见过各位大人!”只见白梓玉旁边一名身材挺拨的男子,声音有些寒意,带着锐利的虐音。
他一身青衣,全身散发出跟黑风一样的肃杀之气,五官平和,但是那双如同蝎子般毒辣的眼神却与面相不相符合。他笑得有些魅邪与肆妄,看着我的眼中发出阴骛的目光,使我战憟着。
那个眼神,很熟悉,特别他看向我时,有种被猎人盯着的感觉,很不自然。他的笑,像在预示着什么,又像在与我打招呼。
“文状元与武状元,想入哪位宦官的列弟呢?”令士勇问着白梓玉与林畅元。
“愿追随连谋督大人!”白梓玉有些兴奋道,然我只是微微对他一笑,因为我正被心里的一层阴霾迷住了。
“连谋督大人!”林畅元轻肆一笑道,而我随后便觉得自己像是掉进蜘蛛网中的食物一样。
而旁边的关太祺则满意的点着头,我可以看到林畅元与关太祺的眼神焦距一对,便知道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难道关太祺想派他到我身边,然后把那些桩物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