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身下的女子是谁,刹那的惊艳之后此时竟已模糊了她的模样。只知倾城绝色,却无法描画她的细致。北辰星不觉有些懊恼。最难忘是那缕馨香,有些惊心动魄地诱人,一直伴随他的狂野,缠绕身心再难忘掉。那缕香,无法言喻,世上从不曾遇到,一下子就烙进了他的魂。若是下次遇到,他绝对能识她出来。
轻轻捻着手指间,似乎女子吹弹可破的肌肤还留在掌心。昨夜,他真是疯了,整整一夜不曾停歇。他知道那绝不仅仅是因为媚香的作用,他从不是贪欲之人,第一次缠绵之后他身上的那种焦灼就已经散了。可是,整个身心却依旧澎薄难抑,根本控制不住想要她的强烈欲求。身下的女子早累坏了,本想让她歇,可是一触到她水润的肌肤,他就疯了般又情热地压下她……
从未有这般痛快地缠绵过,也许是压抑太久了,也许根本就是她太诱人,他的整个身心一整夜一刻不停地叫嚣着为她澎湃激荡,无法言喻的情不自禁,象个懵懂的少年,在初尝雨露的甘畅后食髓知味地欲罢不能。北辰星想到这里有些羞赧了。
黎明前放她走的时候,想必德公公接他上朝的銮驾已经到了,能不惊动任何人从容地离去,他为她武功折服。
想着与她交手的几百回合,北辰星心中竟有了丝惺惺相惜。昨夜她婉转轻啼,一身绝妙的武功再使不出来了,在他的霸道狂野下,只有娇喘承欢的份。
想到这里,北辰星就笑了,沉浑魅惑的笑声一透出芙蓉帐,坐在外面调羹的女子就猛地抬起了头。眼眸说不出的复杂,似乎有些咬牙。黎明前她醒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快僵了,地上散乱的衣衫让她惊心,急忙撩开轻纱帐,男人光裸着强悍的身子正睡得香。看那样子,似是缠绵之后的疲劳酣睡,她一下子凉了心。
站在床前许久,痴痴地望了他许久,正想偎身靠上去的时候,男人却猛地睁开了凌厉的眼眸。她一下子惊得倒退一步,“我去为皇上做羹汤……”她转身就跑。
本以为他会叫住她,可是他却没有。女人的心瞬间凉透了。德公公已守在宫门外许久了,此时怕是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皇上昨儿宿在了她这里,可是……
“这样也好……”女人思忖着,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死缠着他了,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地得到。想到这里,女人又姿态高昂地挺了挺腰身。
听到男人沉醉的笑,淑妃妖娆地站了起来,走到近前挑开轻纱帐,“皇上该起身了,德公公守在宫外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再不走,早朝就要罢朝了。”
女子贪婪的目光扫视着男人露在外面的完美强壮的身躯,心里强烈的欲念更甚。
北辰星淡淡地,看也没看女子一眼,“把我的朝服拿过来吧!”
“是。”女人娇媚地一应,转身去拿新的朝服。
北辰星撩开被子坐起来,突然眼眸一闪,身下雪白的单子上竟烙有一抹刺目的鲜红,他顿时皱紧了眉,难道她竟然还是……心下不觉一缕心疼,猛地又把被子蒙在了身上。
见女子娇笑着走过来,北辰星沉了脸,“去把德公公叫进来伺侯,你跪安吧!”他知道过了昨晚,她的身份已然就变了。他什么都不想再说,彼此心知肚明不好。
女子顿时脸色一白,手中烫金的龙袍一下子滑落在地。北辰星眼眸一闪,女子赶紧掩饰着拣起朝服就跑出了宫。片刻,德公公托着龙袍就跑进来,“皇上,时辰不早,让老奴为皇上更衣吧!”
‘云来’客栈,罗婆婆从门缝里向里面悄悄地探了探头,见公子依然象石雕般坐在椅子上回不过魂,她不觉担心地叹了口气。已经七天了,自从那日公子夜探皇宫回来,她就象变了个人似的,一句话也不说,木木的神情冷凝的吓人。
她知道不该问的绝不能多嘴,可是公子这般反常,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瞧见。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凤雅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凭公子的心性,不该情绪外露的这般吓人才是。
正想掩门离去,不想凌修拔此时却淡淡地开了口,“婆婆,做碗酸梅汤来,我想喝了。”
罗婆婆一听立马眼笑眉开连声应着,“公子,你且稍等,这几日我与客栈的老板娘关系处好了,她的小厨房可随便让我用。知道公子一年四季喜欢喝酸梅汤,我老早就给公子备上了,现在我就去做来。”说着,罗婆婆一路小跑走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以前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只要公子一说喝酸梅汤,就代表这事已过去了。
“唉,”凌修拔却轻轻叹了口气,整整七日了,身子的灼痛疲乏已经消了,但心灵的伤痕……她无法原谅自己,她早该识出‘摄魂香’,那可是她们凌家的独门秘药,凌家女子能久霸各国皇宫宠幸不衰,这‘摄魂香’功不可没……只是没想到,那晚,姑姑竟会用在他身上……也连带着她……
一想起那夜男人如狼的痴缠不休,凌修拔如玉的额头就皱成了石疙瘩。眼中一缕浸血的恨。虽说为了龙晶石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可是她从未想过要用自己的身子……她被一下子打懵了,完全乱了方寸。回来的这几日,她拼命想忘记,可是那一夜留下的印痕噬心透骨了般,越是想忘记,偏偏把每一丝感触记得纤细不露。她羞的对自己又恨又无奈。
可是寻找龙晶石已刻不容缓,不管她怎样的不甘,她都必须先放下心中的怨恨,毕竟他是北幽的王,要得龙晶石,还得必须找他。
凌修拔想到这里,气郁不由一滞,一下子再坐不住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临街的窗外很宣哗,凌修拔一眼就看到了对面气势雄伟的酒楼,她想都未想撩开袍子就跨出了门。
北辰星此时也正漫无目地的在街上闲逛着,他不知道自己在寻找着什么?似乎心存了侥幸。怎么办?这几日,他竟夜夜难眠了,眼前晃来晃去都是那夜缠绵不休的场面,他也试图找别的女子来排解心中的烦忧,可是一看到她们,不管那女子多么地俊美娇俏,他就烦不胜烦地挥手斥退了。
抵不住那缕馨香的诱惑,他下朝后就日日这般鬼使神差地出了宫。已经几天了,毫无收获,但他不死心,冥冥中他知道,他绝对还会再遇到她。夜闯凤雅宫,不会没有目的,他笃定她还会再来。
眼看午时已到,抬头就是‘醉仙楼’,北辰星嘴角一抿,撩开袍子就跨了进去。
一目扫过一楼的食客,北辰星没有停步依旧挑着袍子登上二楼,似乎根本不为吃酒,尽管店小二在身边聒噪不停,他也根本没听到。心神专一地盯着每一个面孔,六识灵觉发挥到了极致。身边的侍卫也是不耐烦地一把揪起店小二的衣领子,塞给了一锭银子,抬脚就把他踢跑了。
二楼的宾客似乎文雅了不少,特别是临窗稳坐的一位优雅的白衣男子,眉目如画,神色却有些冷凝。一杯一杯的酒象白水一般地灌下去,却依旧风姿卓卓丝毫未见醉。
北辰星心一动,跨步就走过去。走到近前就看到了他滚动喉结,他一下子败了兴。顿时就绝了想要靠近的念头,轻轻从他身边淡淡走过。
突然,他的脚步蓦地一顿,身子似乎更快地转过去。深深的眼眸里透着一缕惊喜,身子也一下子定住了,不管不顾地直盯着眼前俊俏的‘男人’看不停。
一缕馨香竟这般熟悉,只因早烙进他心魂。
凌修拔早就不耐烦了,这道令人讨厌的眼光这般炽热地盯着她做什么?不由地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一墩就转过了头,目光所到之处,她一下子惊了心,倏地又把头转了回来。
尽管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但北辰星还是笑了。他绝不会认错,尽管她喉结真实,他也不管了。再次细细地品味她的娇颜,不觉越看越是惊心,她竟然美到这般惊天动地,北辰星一口气窒了才回过神来。嘴角一咧,似乎很满意。
他撩袍就坐下了,“请问公子,这里有人坐吗?若是无人,我就坐了……”他已经坐上了,还要这般废话地说。
“这里已经有人了,请你走开!”凌修拔连头都没回就冷冷地说。
听着这拒人千里冷冰冰的话,北辰星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在他的北幽国,不看他身上的纹饰就这般冷硬地拒绝他的,恐怕她还是第一个。
“放心好了,我不会坐太久,绝不会耽误你的事。”北辰星有些赖皮。
听着这浑不要脸的话,凌修拔倏地转过头凌厉地盯着他,“公子难道听不懂人话吗?这里这么多桌子,你何必这般厚颜无耻地非要挤在这里,说过了,这里已有人,请你走开……”
此话一出,北辰星身后的侍卫就吃了一惊,倏地拔出了腰间长刀,“混帐,敢这般对公子说话,活得不耐烦了!”
北辰星猛地一回头,“滚下去……”
侍卫脸一变,灰溜溜下去了。此时二楼上的宾客一看此情影,一下子都都悄悄起身走光了。不为别的,只为北辰星袖口与衣襟上绣着的皇族纹饰,他们不敢怠慢,必须退避而去。
凌修拔一看人走光,不觉更加气愤,“仗势凌人……”
北辰星轻轻一笑,也不生气,直接把她面前的酒坛子抓了过去,“这是我们北幽的虎骨酒,太烈,不适合你!还是换一种,小二,上一坛子绝佳桂花酿来。”北辰星霸道地凌修拔换了酒。
眼见他就着自己喝过的酒碗大叫饮起来,凌修拔耳边有些发烫,心中却更是气怒,猛地抓过那坛酒,“你这人好不要脸,这是我的酒,想喝自己买去。”
男人的手似乎更快地又抓过那坛酒,“都说了,这酒太烈,不适合你。还是喝桂花酿,那酒甘甜绵长可口,很适合你!”
“用不着你管!”凌修拔冷声一吼,伸手又抓住酒坛子,不想那只手却反手就盖在她手上,不管她怎样地提劲,就是把那酒夺不过来。
她一下子咬了牙,见男人似乎故意调戏她,她一下子撩袍站起来,就当他是一堆臭狗屎了,凌修拔冷着脸转身就走。
店小二喜滋滋地抱着一坛子上好的桂花酿跑上来,在楼梯上遇到凌修拔,“公子,你的酒……”
凌修拔正气怒交加,一听店小二的话,不由一抬手就把那坛子桂花酿打飞而去,顿时一股清香碎裂一地,凌修拔烦躁地踏着那酒香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