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暖儿这才抬头,看向湖边已经长有新芽的垂柳,似是感叹地说到:“姨母和姨父的感情真好,若是没有贵妃娘娘和璇姨,或许姨母就不是现在这样了,看着好累,纵然姨父视她如命,情啊。”
司寇润绝这下算是明白了,原来他的娇人儿,是在感叹情这么简单却深奥的东西,走至湖边停下,望向阵阵涟漪的湖水,轻声说道:“世人都是痴,情既爱人,也是伤人,谁人又能说清道明呢。”
闻言,宓暖儿侧头,视线定格在他美丽的容颜,“表哥,那你呢?”
她不说清,他也懂,转身低头,凤眸里柔情满溢,“爱之于我,本是过眼云烟,奈何遇上暖儿,我才知不能自拔,他人我是不知,但你,却是我认定的一生,没有谁,能在我对你的爱中,抹上污点,即便有一天,你厌倦了,你也是我疼到至死的人。”
“表哥,”连声音都在颤抖,泪水也情不自禁,自重生以来,她极少哭,却每每被他感动地一塌糊涂,她究竟何其幸运,遇上这么一个完美却视她如命的人。
一头扎进他怀里,圈着他的腰,哭着喃喃道:“不会,不会,永远都不会厌倦,表哥,表哥,暖儿不会。”
“我的暖儿,”紧紧拥着怀里哭泣的人,似是要镶嵌入髓。
晚上,回到将军府后,宓暖儿去给陶氏和宓云轩问安后,就回到了语暖院,默影没有回来,想来季芷文还在酝酿,听完铃铛的汇报,宓暖儿叹了口气,看来她又可以安静一段时间了。
是夜,辗转反侧,想着重生以来,先是宓珊琪,云姨娘,再是宓灵水,一个一个都已经不在世上了,早在半月前,庄子上的人就来报,云姨娘去了,神志不清,失足掉进井里,就那样消失在这个世界。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宓暖儿,心底微微震了一下,终究还是死了吗?当初那么一个骄横的人,竟也变成一抔黄土。
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但她从不后悔,是可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云姨娘虽不是那大恶之人,却没少和季芷文一起算计她和娘亲,更是多次纵容宓珊琪对她出手,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想着还有宓灵香和季芷文这两个大患,心头又是一阵烦闷,捂着头,不再去想,竟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接下来的十几天,宓暖儿都过得很安静,季芷文依旧没有动作,但暴风雨之前总是宁静的,她知道。
时间很快,三月三十,宓灵香大婚前夜。
用过晚膳,宓灵香当着陶氏等人的面,叫宓暖儿去她的莲香院,美其名曰是姐妹谈心,实际想做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五妹妹,”拉着宓暖儿坐到梳妆台前,那里当着她即将要穿的火红嫁衣,语气有些怅然。
宓暖儿随意看了一眼那精致的嫁衣,相较于前世,那是万万不能比的,“大姐姐可是有什么放心不下?”
“嗯,”宓灵香微微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五妹妹,明日我就要走了,府里的事,你就多担着些,祖母也上了年纪了,父亲和祖父又马上要走,你就,你就要多操心了。”
宓暖儿眼光微闪,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或许从此以后,她们都不会再纠葛了吧,轻轻拉着宓灵香的手,安慰着道:“大姐姐请放宽心,这些事,暖儿还是懂的,大姐姐不必忧心,尽管做新嫁娘吧。”
新嫁娘,这么令人讽刺的字眼,宓灵香表面不说,心底已经将宓暖儿骂了千遍万遍,就等着明日过后,能听见她宓暖儿腐烂身死的消息,一想到这,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拿起丝帕擦了擦眼泪,柔声说到:“嗯,五妹妹是懂事的,我也就放心了,时辰也不早了,妹妹快些回去休息吧。”
“也好,”宓暖儿点头起身,“明日大姐姐还要早起,可别睡得太晚才是。”
“嗯,对了,五妹妹明日可一定得穿我送你的那件裙子,也好让姐姐我,在出嫁前看看我漂亮的五妹妹。”说这话时,脸上笑得无比温柔。
“那是自然。”宓暖儿点头,她已做好准备,怕是要让宓灵香失望了。
遣退以秋两人,宓暖儿刚准备睡下,默影就出现在屋内。
宓暖儿转身,看着依旧一脸冷意的默影,“可是季芷文有了动作?”
“回小姐,是的。”不变的一板一眼,宓暖儿失笑,“你且与我说来听听。”
“是。”接下来,默影就将这十几天内在季府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宓暖儿。
宓暖儿一直静静听着,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冷笑,季芷文,看来你不置我于死地,你是绝不会甘心呢。
默影立在一旁,见她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开口:“小姐,可是要将此事告诉王爷?”
“嗯,”要想永远除去季芷文这个心头大患,怕是这次不请表哥帮忙都不行了,只是又要麻烦他了,“默影,现在能去把表哥找来吗?”
默影抱拳低头,“属下这就去。”说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默影走后,宓暖儿重新穿上衣服,在屋内踱步,既然都是明日,那就让她一次解决吧。
“暖儿,”司寇润绝依旧从窗户进来,墨发随之身形走动而跳动,撩人心弦。
宓暖儿迎上前,替他整理了微乱的发丝,“以后,大可不必翻窗进来,万一磕到了可如何是好。”
“傻暖儿,”他爱惨了她对他的温软细语,好心情地拉着在他面前晃动的小手,愉悦地说道:“你夫君我,可还没有那么娇弱呢,小小的窗户怎能难倒我。”
轻捶他胸前,红着脸道:“表哥尽瞎说,你何时成了我夫君了?”
“呵呵,”愉悦地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头一次,恶意地在她耳边呼气,呵出一串暧昧,嗓音低沉迷人,“暖儿,你敢说你不会成为我的妻子,嗯?”
耳边一阵酥麻,宓暖儿差点站不住脚,绯红从耳根直到脖子深处,她怎么从没发现,表哥竟还有这么一面,头埋得紧紧的,害羞的声音从司寇润绝胸前传出:“表哥,你使坏。”
听着她娇羞的声音,司寇润绝止不住轻笑,震得宓暖儿心跳如雷,低头看着把头埋在他怀中的她,抚摸着她一头漂亮的青丝,开口说到:“暖儿,你打算一晚都不出来了吗?还是,”故意将微音拖长,“舍不得出来呢?”
“表哥!”宓暖儿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跺脚,想要从他怀里退出。
“好了好了,”他不再逗弄,就怕这温软的娇躯离去,“说正事,默影都给我说了,暖儿可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宓暖儿见他又恢复到往日里的温润模样,也不再挣脱,只是脸上的羞红依旧不减,努力使自己平复,才抬头,看着他一脸的温和,道:“的确,我已想到办法,只是要借表哥人用用。”
“哦?”他挑眉,动作优雅不减,“暖儿可愿说出来听听,也好看看要不要我亲自出马。”
“不用。”她自然答到,接着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来。
听完,“的确用不着我出马,”他说,一会儿又皱起眉,“但有关你的安全,明晚也定要守着你。”
闻言,宓暖儿柔笑,“嗯,好。”唇角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他的身影,满满的全是,满足之感升起,俯身,埋入她发间,闻着附属于她的清香,心头一阵悸动,体内最原始深处开始叫嚣,他收紧双臂,有些闷闷地说到:“真希望能马上将你娶进门。”
感受到他身体温度的变化,已知人事的她,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一时间红霞再次满布,害羞得不再说话,只得伸手回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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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真的好冷,乃们注意加减衣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