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芷文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宓暖儿的院子,若有所思,之后便转身打算离开,“诶,母亲,我们就这样回去啊?”宓灵水紧跟在后面追问。
“不这样回去,你还想怎样?”宓灵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思,她是没有对云姨娘抱太大的希望的,本身她就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左不过以前在陶氏的身边做过几年丫鬟,字都不认识几个,难道还指望她去帮自己对付宓暖儿吗?还是回去好好想想,从长计议的好。
“可是,就这样放过她,会不会太便宜她了啊?”宓灵水也一直见不得宓暖儿好,恨不得府上就只有她和宓灵香两个小姐,这样她才能永远是将军府的嫡女。
好一会儿,宓灵香才回到:“放心吧,不会就这样便宜她的。”说完就跟着季芷文,一路上未发一语。
之后,经过商议,陶氏将宓珊琪下葬的日子定在了三天之后,也就是腊月初二,说是什么黄道吉日,适合下葬祭祀,毕竟只有不到一月就要过年了,这样的事还是早些办好,否则府上一年都会不顺的,因为宓珊琪是庶出还是为出嫁的小姐,按规定是不允许大操大办的,所以,陶氏提出一切从简,到了腊月初二这天,只有府上的人为宓珊琪送葬,就连云姨娘都没有出现,据说是那天之后,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变得疯疯癫癫的,陶氏叫来大夫为她看了,得出的结论是得了失心疯,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给疯了,待宓珊琪的事过了之后,陶氏就派了人将她送到了城南的庄子上,还专门安排了人照顾她,毕竟宓云轩还没回来,她还是府中的姨娘,人又成了那番模样,若不差人过去伺候她,又会遭人非议了。
而处理好宓珊琪的事支护,府里总算了安静了一些,宓暖儿也过上了清净日子,只是季芷文她们一天不动作,宓暖儿的心一天就都是吊着的,就怕她们突然给来一招,她若不做好准备,岂不是又会着了她们的道。
晚膳过后,宓暖儿就一直在屋子里给陶氏绣扶额,本打算老王爷的寿宴过了就绣的,谁又会料到竟出了那样子的事,这事儿就一直搁着,好不容易等事过了,宓暖儿就想早些绣好送给陶氏,这时,以秋从外面进来了,边进门边笑着说到:“小姐,听孙嬷嬷说,今年三十,皇上准备在宫里办一场除夕宴,说是要和大臣们一块儿过年,连带着也让带上家眷,还特许老将军和将军也在那之前回京都,小姐也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将军了,是不是特别想念呢?”
宓暖儿停下手中的动作,想吗?好像没什么感觉,记忆中的父亲,自娘亲去世之后,自己就很少见到了,对他的记忆仅仅停留在她七岁之前,都是一些模模糊糊的,若要说想的话,她还真是找不出什么想他的理由,继续手上的动作,问到:“祖母有说爹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以秋见宓暖儿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悻悻然摸了摸鼻头,回答到:“这倒不是很清楚,可是据孙嬷嬷说,好像就在这两天就开始往回走了,具体到家的时间不怎么清楚。”
“哦。”宓暖儿只回答了一个字,就再没有声音了,只顾着专心做她的刺绣了。
以秋见她没有再问什么,转头向坐在一旁的以冬和铃铛两人吐了吐舌头,也跟着坐过去,做起女红来。
第二天一早,宓暖儿去给陶氏请安的时候,就将连夜做出来的扶额哪了出来,陶氏见了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宓暖儿心灵手巧,孝顺,惹得一起来请安的宓灵香又是好一阵嫉妒,只呆了一会儿,就借口有事,和宓灵水一道走了,屋子里就只剩下季芷文、温姨娘母女和宓暖儿。
趁着陶氏高兴得时候,宓暖儿就问起了宓云轩的事,“祖母,听说祖父和爹爹要回来了,这是真的吗?”
闻言,陶氏放下了手中的扶额,对着宓暖儿满脸笑意地说到:“是啊,你祖父和你父亲都会回来,到时候就热闹喽。”
宓暖儿闻言继续问到:“那具体是什么时候到呢?”
“具体时间啊,”陶氏轻轻皱眉,想了想,道:“他们从后日就开始出发,到京都的话,大概要十日左右吧,怎么,暖儿想父亲了?”陶氏一脸笑意地看着宓暖儿,显然她的心情因为宓天和宓云轩的即将归来很是愉悦。
面对陶氏的问话,宓暖儿表现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道:“也是很久没有见到祖父和爹爹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
陶氏闻言一阵开怀大笑,道:“哈哈,暖儿大了,懂得关心祖父和爹爹了,他们若是知道了,定是会很高兴的,放心吧,他们好得很,待他们回来,你就知道了。”
宓暖儿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再继续问什么,之后几人又聊了会儿天,就各自回自己的院子了。
很快,十天就过去了,这一天,宓暖儿很早就被叫了起来,因为宓天和宓云轩已经到了城门口了,大伙都早早起来,准备迎接他们回府。
门口,“母亲,父亲他们什么时候才到啊,这么冷,我们该晚些才出来的。”宓灵水跺了跺脚,嘴里哈着气,有些受不了这外面的温度。
季芷文还来不及说什么,站在前面的陶氏就开口了:“要是不想在这等,回去就是了,哪来这么多话。”说完就转过身去,明显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季芷文拐了拐宓灵水,示意她闭嘴,安安静静得等着就好,宓灵水翻了个白眼,赌气似的没再开口。
“回来了,回来了,老夫人,老将军他们回来了!”派去打探的人飞也似的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边跑,嘴里一边兴奋地喊到。陶氏闻言是异常的激动,只拽着宓暖儿的胳膊,无比激动地说:“暖儿,你听到了吗?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宓暖儿原本是没有多大的感觉的,但却是被陶氏感染,似乎也跟着有些高兴,连连点头:“我听到了,祖母,祖父他们回来了。”
一旁的季芷文也是一脸兴奋地望着前方,盼望能够早点见到宓云轩,她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她的脸上泛起片片红晕,宓灵香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对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讨好他只是为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谁让他已经把说有的感情都付诸给了那个女人和那个小贱人,也只有被爱蒙蔽了双眼的母亲,才会对他还有期待,又转头看了看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温姨娘和宓书雅,心底冷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
温姨娘一直都是淡淡地看着前方,她当然知道宓灵香心底的不屑,也没在意,她的心本身就不在这里,又何必去争呢。
不多会儿,远处就出现一批人马,都是身着盔甲的士兵,宓天和宓云轩在前面骑着马,身穿战袍,无比威武,待走至门口时,两人都一一下了马,脸上饱含风霜,风尘仆仆。
宓云轩一下马,就对着站着等他们的陶氏一跪,道:“母亲,孩儿不孝,孩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陶氏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连忙拉起宓云轩,道:“快起来,地上凉,人回来就好。”
刚下马的宓天见到此等场面,也微微红了眼眶,但他毕竟是个大老爷们,马上就调整了心情,爽朗地一笑,道:“人都已经回来了,就别整得这么伤感了。”而后却又放柔了语气,对着眼眶微红的陶氏说到:“然儿,这几年,辛苦你了。”
就这一句话,触发了陶氏的泪腺,原本已经收回的眼泪,瞬时间又流了出来,哽咽着说到:“不,不辛苦,老爷,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越说,那眼泪就越掉个不停。
宓暖儿担心陶氏的身子,况且宓天他们刚回来,不可能就这样一直站在大门口吧,柔柔地安抚着陶氏,道:“祖母,祖父他们已经回来了,您就别哭了,难道您要让她们一直站在这儿和您说话吗?”
陶氏闻言,立即擦了眼泪,带着刚反应过来的懊恼,道:“是啊,你看我,一时高兴,竟忘了还站在门口呢,还好暖儿提醒我。”之后又高兴地对宓云轩说到:“轩儿,还认得暖儿吗?几年不见,她都是个大姑娘了。”
宓暖儿立即上前行礼,柔声道:“暖儿见过祖父,见过爹爹。”
宓云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看着那和司寇幽兰有着七分相似的宓暖儿,心中的思念不言而喻,瞬时间觉得苦涩溢满心间,自己出去这几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家中的女儿,只是他怕,他怕看到那张与心中思念万分的她异常相似的脸,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视而不见,如今面对这张思念多年的脸,心中的情感不言而喻,对着宓暖儿缓缓伸出了手,待触碰到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后,声音微微哽咽:“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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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是不是觉得有些平淡了,但那时小妃觉得如果每章都斗得话,看着好累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