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哈,公主说的极是。”
“哎,也不知道这五王妃和公主有什么渊源,这公主竟出言冒犯·····”也有不明事理的小姐千金用手绢遮着嘴巴,小声的跟身边的千金闺秀交谈。
“素闻美人都长有玲珑心,凌姑娘如此貌美,若是没有真才实学,那也真是可惜。”一个公子挑衅的开口,但是当他开口后看到几束严厉直至的目光时,悻悻然的闭了嘴。
西翎雪微微一笑,尽显大家风范。“大家真的要看?”她细长的眸子微挑,唇边漫上一丝笑意。
轩辕海蓝娇哼一声,高傲的抬起下巴,重重的点点头,仿佛是嘟囔的说:“希望凌姑娘莫不是将什么不入流的东西送与父皇就好。”
“你话太多了。”轩辕玉邪冷若冰霜的声音传到轩辕海蓝的耳朵里,看到轩辕玉邪冷的都要拧出水的脸,轩辕海蓝张口结舌,瞪大眼睛,双手在衣袍里握成了拳头,却再也不敢出一言挑衅。
轩辕海蓝的声音虽不大,但是足以让所有大臣们听得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轩辕海蓝是铁了心让西翎雪在宴会上出丑。看来,自己要让某人的计策落空了呢。西翎雪眼眸处勾起一丝精光,是那样的睿智和冰冷。
轩辕龙玄挥了挥宽大的袍子,好像并没有被轩辕海蓝的无礼而打扰到心情,他理智的开口:“凌姑娘,无论是你送本君什么,都无需犹豫。”
这算是给她一个赎罪的砝码?西翎雪缓慢的抬起头,脸上有了一丝丝的清淡。
“既然如此,墨凝献丑了。”
她微微的低下头,狠狠地将手指摁进用丝绸制成的盒子里,利索的把外面华丽的装饰用指甲划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个一人高的古朴卷轴安静的被西翎雪握在手里,一些大臣的心里都不禁暗暗嘲笑这个准王妃,送什么不好,偏送君上字画,有道是轩辕国的君上酷喜字画不假,但是他本人也是字画创造大师,一般的字画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更何况是如此高的画卷,能做出来什么好画。
要知道,字幅越高,越长,作画的难度也就越大。三分认真七分随意,就是要看画家平常的笔功了,如果画好了,惊为天人,画不好,就是嘲笑的对象。一般的画家都不轻易画这种画,生怕一个不小心毁了多年来的名誉。
可是,西翎雪会做无把握的准备么?
看到西翎雪手里的是一幅画卷时,轩辕海蓝脸上尽是嘲讽的笑容,得意的就好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但是碍于轩辕玉邪的缘故,也并未开口半句,只是冷笑着。
她原以为西翎雪会聪慧的送一些什么珍珠玛瑙玉器钻石之类的,尽管对于皇族来说是司空见惯,但是也算是中等之流;送字画?她轩辕海蓝从小就深知字画是他们送礼物的禁忌,如果送不好了,就是无妄之灾,落人口舌,说是附庸风雅。
想到这里,轩辕海蓝的目光就多出了几分嘲讽,哼,她看西翎雪如何收场。
“这,是你要给本君的礼物?”
那颀长玉立的身子缓缓站起,伸手掸了掸衣袍,一系列的动作做起来如同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清雅高贵,氤氲着雾气的眸子渐渐清晰,他唇角漾开淡淡的笑意,显得柔和淡定,只听得他的声音如同环佩相击,甚是好听。
“本君虽不是什么书画奇才,但还是在技艺上略懂一二的。”轩辕龙玄眸色淡然,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继续说道:“画的内容千差万变,单单就论花草,就有数万种气派,不知凌姑娘的这副画卷里,又是怎样一番天地?”
西翎雪轻抚着自己怀里这幅未展开的画卷,唇角漾开款款的笑容,道:“素闻君上多才,今日一见言符其实。臣女手中这幅画卷非一般的俗物,此乃钟黎钟先生的手笔,名唤江山社稷图。”
一语毕,满座惊。
许多官家小姐都露出失望的神色。不少纨绔子弟也露出几分嗤笑,仿佛在说王妃凌墨凝也不过如此。唯有这靠近会场的一圈人物,眸中闪过惊讶和敬佩。
钟黎的神笔处处入骨,笔法奥妙,每笔身法迄今都乃绝笔。只因钟黎本人性格难以琢磨,所以难求一画一字。那些世俗的官场官员自然是不知道的。
江山社稷图,听着名字就知道之中到底有多么的神韵。
西翎雪示意两个侍女过来,一人手持一个卷轴,展开那副巨额的画轴。
整幅画以泼墨的形式来勾勒江山:雨后滚滚流动的长江两岸迎着朝霞,披上玫瑰色的丽装;远处翻动的波浪闪闪发光,犹如姑娘送出的秋波,使人心潮激荡。
一袅青烟在雨季中缠绵,纡徐的升上墨黑的天空。一场细雨告别了春天,荷叶已然田田。作者想把自己置于雨里,让雨点打在身上,所以超凡的笔触在画卷中化出一道淡淡的湿痕,想看那被雨水浇灌的灵魂在其间曼妙的舞姿。
仰望天台之上,峰上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像一条彩带从云间飘落下来,游人似一个个小白点,零零星星散布在黛色的小路上上,保持着自己原有的姿势。
只见那嵯峨黛绿的群山,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青黛色辽阔的天空,给人震撼的感觉,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狂放得当的笔触,磅礴的黑色,白色,青黛色结合,给人的灵魂再一次的震撼。真乃画作佳品。
轩辕玉邪依旧带着邪魅的笑容,一点没有开口的意思,反倒是兴趣盎然的看着西翎雪。轩辕龙玄却是微微抿着唇角,眸中依旧氤氲着雾气,让人看不透心思。
众人皆惊愕,而轩辕海蓝,则是惊讶的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怎么会?她的瞳孔微微颤抖,这局势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好画。”轩辕龙玄空蒙的眸子淡淡望向西翎雪。
西翎雪墨黑的眸子里面波澜不惊,唇角漾着得体的笑意,将众皇子眸中的审视和惊艳尽收眼底,最后将目光投向轩辕龙玄,笑道,“钟先生笔韵惊人,画技颇丰,倘若是在这里填一些柳林树木,必当叹为惊世。”
她的手指指到一处泼墨的地方,悠然的道。
轩辕龙玄听言眸子越来越亮,最后那一层雾气渐渐消失,清冽的黑色眼眸望着西翎雪,闪过一丝莫名的感情,他温和应道:“墨凝小姐女子之身,有此见解,才令人钦佩。”
轩辕海默嫉妒的看了西翎雪一眼,讽刺道,“父皇是有真才学,有些人可就不一定了,或许是听了父皇所言,便顺坡就驴的说父皇答的对!这样的人,最应该遭人唾弃!”
西翎雪淡淡扫了轩辕海默,看起来她和这两位公主的仇怨是结下了?!她虽无意与轩辕海默结仇,但若是不可避免,她也断不会怕了轩辕海默!
“正如君上所言,水墨画作画速度较快,讲究一气呵成,加之墨色在宣纸上有渗化意趣,毛笔因用料不同而软硬不同。一般分为软毫、硬毫、兼毫。软毫以羊毫为主,宜渲染。”
“狼毫挺硬,如兰竹、石獾、山水、叶筋等,弹性较强,宜于勾线;兼毫则由软硬毫合制而成,如白云等,勾线染色皆宜。作画时,宁可选用大笔作小画而不用小笔作大画,以免下笔拘谨。”
“笔尖在笔划的中间运行,多用于勾线。线条柔韧、流畅。侧锋。笔毫侧顺,笔尖在笔划的一侧运行,笔腹在另一侧同步画出的笔痕较虚,时有飞白效果。笔划中由笔根引路,笔尖随后。线条流畅,顺势自然。
“笔划中由笔尖向前开路,笔锋遇阻而散开,飞白增多。而墨凝了解虽不多,但也知道水墨画分虚实和空白两种,而这幅画两种都有涉及,虽是好,但是还是有纰漏的,像这里,飞白就未免少了些,所以衬不出这一小块的和谐。”西翎雪淡然的解释道。
西翎雪解释完,方才还不明白为何的人也俱都明白了,纷纷把倾慕敬佩的目光投向西翎雪和轩辕龙玄。就连轩辕玉邪看向西翎雪的眸光也多了几分欣赏。
西翎雪看了一眼轩辕海默和轩辕海蓝不甘恼恨的神情,又看向轩辕龙玄,诚恳的说道,“墨凝献丑了。”
轩辕龙玄的唇角微微一抿,清雅应道:“不算献丑,此乃姑娘过人的地方,看来,玉邪的眼光真是不浅,得此良人。”
轩辕龙玄话一出,轩辕玉邪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微挑眸子,看着西翎雪,似乎是在宣扬着什么。西翎雪微蹙眉毛,低下头,尽量不去看轩辕玉邪的目光。而这一幕,被一少部分人看了去。
轩辕海蓝恼怒的看着她接受父皇的表扬,更是妒火攻心,也顾不上轩辕玉邪的威胁,开口道:
“父皇,凌姑娘的才艺并非只有准备贺礼才可以显现出来,这毕竟不是她本人所做,所以父皇谬赞了。”轩辕海蓝看着西翎雪,一字一顿地说,目光里满是嫉妒。轩辕龙玄听言微微皱了皱眉毛,细长的眸子中微微的眯了眯,眼中的氤氲气雾又重了些,“一言千金,蓝儿休得无礼。”
“我···”轩辕海蓝张口结舌,但是无言以对。
璇景宫的空气因为特意打理过的缘故,弥漫着一种隐隐约约的玫瑰花露的香味,煞是好闻。众宫女静静的垂首站在周围,等待着需要她们服侍的人,在这行宫里,哪怕是宫女,各个也是清秀无比。
此刻,哪怕是最喜欢这种奢华场景的轩辕海默,都可以看清楚轩辕龙玄对这位五王妃的袒护,乖乖的把嘴闭上,也许就是骄纵的轩辕海蓝不会审时度势,才会开口,如今被父皇当众责备,轩辕海默心里一阵偷笑。
轩辕海蓝咬着唇,慢慢的坐下,眸子里闪过无数种情绪,惊讶,疑惑,愤恨,怨艾,煞是复杂。
各怀心事的人,珠胎暗结,暗潮涌动。
就在大殿里陷入尴尬的时间,一个公公尖声喊道:“六殿下贺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