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尘善解人意的样子,西翎雪又想起了自己那个小侄子,也是在自己最难熬的时候也是这么安慰自己···“姑姑别哭啊,晨晨在姑姑身边呢。”···那话语依稀在耳边,可是人已经不同,西翎雪不由得心头一痛,当初服药自尽,以为自己众叛亲离,原来,自己忽略了身边一直陪着自己的某人····
凌沁岚挂着泪痕微微一笑,摸了摸凌尘的头。这才是亲人啊,难过时候安慰自己,开心时候和自己分享,这样才是亲人!凌雨镜友善的一笑,弯下腰,对凌尘一字一顿的说道:
“尘儿,以后对待岚姐姐要像对待镜姐姐一样,知道么?”
凌沁岚对凌雨镜同样友善一笑,过去的仇恨和不解,如同雪片一般消融。
有时候仇恨,真的很简单,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就可以不共戴天。可是,有时候信任真的很简单,一个微笑,一句问候,同样可以消融深仇大恨。
可是,西翎雪和凌泠心之间的仇恨,真的是一两句话之间的事情么?
与此同时,东厢房,一阵砸东西的声音,鸡飞狗跳。
凌泠心散乱着头发,瞪着发红的眼睛,身上的衣服早就破损不堪,哪还有一介名流之女的样子。
“小姐···小姐··”侍女们想阻止这位近乎疯狂的女子的行为,可是看到她六亲不认的行为,也是惊恐的缩在墙角,不敢再说什么。小姐回来后不就是照了一下镜子么,至于生这么大气么?
“滚!都给我滚!”
凌泠心铁青的脸色,一触即发的怒气一览无遗,肩膀因为愤怒不断的剧烈颤抖着,声音渐渐变调。侍女们唯恐跑慢了会挨打,各个跟百米冠军似的,冲出了东厢房。
屋内的凌泠心近乎绝望的红了眼眶,眼泪在意料之中流了出来。怒气彻底爆发,凌墨凝!凌墨凝!好一个凌墨凝!她将手里的青花瓷瓶狠狠地摔在地上,看着它由一件珍贵的瓷器变成一堆没用的碎片,那架势好像这青花瓷瓶就是那个让自己受辱的西翎雪。紧紧握拳,用仅有的疯狂不假思索地吼出来:“贱人!”
“对,贱人。”杨舞栗倚靠在门上,也不敢靠近发狂的女儿,一阵心疼。
“母亲!”凌泠心看到了杨舞栗像是捞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冲过去抓住杨舞栗的肩膀,带着哭腔说:“母亲,我们杀了她好不好?我们杀了她吧!”
杨舞栗看着女儿一点点的坠入绝望,一点点的凶狠;心里更是宛如千万根针刺一般难受,这一切,都是那个凌墨凝做的,都是她!杨舞栗慢慢的吊起眼角,眉头越来越深。杨舞栗轻抚凌泠心凌乱的头发,沉声说:
“心儿,我们不能杀她。”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凌泠心听到母亲这么说,更是怒上心头。
“心儿,你说,一个女子最宝贵的是什么?”杨舞栗一点一点开导凌泠心。
“··啊···名节···贞操··”
凌泠心不解的回答杨舞栗,她真不懂母亲在想什么。
“对,你说得对··”杨舞栗媚笑了一声,那声音要怎么讨厌有多么讨厌。
凌泠心焕然大悟,脸上漫上一丝阴狠,一双杏花眼闪着泪光,好比一条吐着信的毒蛇一般,重复说:
“对···你说得对····”
··西厢房··
西翎雪独自坐在西厢房里,看着窗外的桃林发呆。
凌雨镜和凌沁岚冰释前嫌,一起出去买胭脂水粉了,这些超级女孩子化的东西,西翎雪自认不是对手,甘拜下风,被留在府里。凌尘吵着要去街上看热闹,最终被两个姐姐极其温柔的拖走····
无所事事,西翎雪还是没什么意思,用手支着头,出神的看着窗外茂盛的桃林,桃花飞舞,说不出的好看。一丝丝困倦漫上她的心头,没想到,久居职场的自己也会对这尔虞我诈感到困倦?她不是早就习惯了么?西翎雪自顾自的轻抚自己的脸,触摸到已经开始结疤的伤口,心里却是没有丝毫的杂念,眼底一片迷离。
我这是怎么了?我不应该冷血无情么?西翎雪自问道,自己从穿越过来就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越来越感情用事,怎么,自己是怎么了?西翎雪用指甲狠狠地抓紧自己的衣服里,眼里透出不解。是自己,还是这具身体?这是好还是坏?
门‘吱呀’一声开了,穆晓莲款款走了进来,依旧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翠翠将穆晓莲扶到凳子上后,走了出去,娇小柔弱的脸上明显挂着两道泪痕,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将穆晓莲扶到凳子上后,立马退了出去,将房门紧紧的关上。
看来穆晓莲是有备而来,西翎雪顿时换上了一副微笑的样子。
“二夫人,来找我有什么事么?”强龙不压地头蛇,嘿嘿,西翎雪可是深知这个道理,伸手不打笑脸人,穆晓莲随意看了一眼西翎雪脸上的疤痕,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桌子上,缓声说:“那么见外干什么?”穆晓莲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机械的如同机器人一般。
“您把这个凝香露涂在伤口,不出四个时辰,保证您的脸还和以前一样。”
西翎雪紧盯那个小小的瓷瓶,内心是一阵破涛涌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凭什么?但看上去,穆晓莲还是没有什么恶意的。西翎雪从软榻上起来,轻移莲步伸手拿过穆晓莲摆在桌子上的只有中指大小的小瓷瓶,顺便坐在另一个凳子上,面对着穆晓莲。
“谢谢二夫人了。二夫人还有什么事么?我也有些困了,还请二夫人请回吧。”西翎雪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但是穆晓莲好像不为所动。
穆晓莲脸上略显惊愕,一对秀眉不自觉的蹙在了一起。轻扬了扬袖子,屈肘弯在腹前,沉声问:“怎么,现在就赶我了?呵呵,殿下,我还没有到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地步吧,就算他宠着你也没用,我才是你姑姑!”
听到穆晓莲的语气,西翎雪也是心里漏了一拍,什么?她知道自己是公主?她是西翎雪的姑姑?开什么国际玩笑?那为什么她姓穆,而且还是丞相府的二夫人?看样子自己前身的身份真的是很复杂啊
看到西翎雪惊讶的表情,穆晓莲笑着说:“殿下,怎么,是忘了我么?真是贵人多忘事。”穆晓莲伸手触到西翎雪受伤的脸,不由得惋惜的说:“瞧瞧,谁把我们美貌倾城的殿下脸给划花了,相思死哪里去了?不好好保护主子,真是该死!啧啧啧,真是糟蹋了殿下的一张如花的容貌。”
西翎雪虽然不知道穆晓莲意欲何为,但是她说自己是西翎雪的姑姑,还给自己送药,还是下意识附和着点头。穆晓莲并未察觉到异样,拿过在西翎雪手里的小瓷瓶,将那个小小的瓶塞拔出来,将里面淡金色的液体倒在自己的手帕上,在西翎雪脸上擦拭。一股若隐若现的幽香从小瓷瓶里飘出,西翎雪不自觉的多闻了几下,好像脸上的麻木感也减轻了几分,可以感觉到一种清凉的感觉从脸上传来,凉凉的,凉到西翎雪的心底。
穆晓莲擦拭了几下,才松了口气,笑着说:“殿下一向注重容貌,这回是怎么回事,还把脸划花了?不打算给姑姑说说么?”
西翎雪捂着左脸,垂眸依依诺诺的说:“能不问么?我不想说。”
西翎雪真的是搞不清状况才这样说的。再编一大通谎话来掩饰一个谎言,累不累?万一自己当初被卖进青楼就是这个自称是自己姑姑的女人干的怎么办?以不变应万变吧。
穆晓莲稍微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一向泼辣任性的公主侄女会一提到这件事就这么乖,难道真是太注重自己的容貌了?有可能!
两个人寒暄了一阵。基本上是你问我答,或者干脆陷入沉默,西翎雪结合着穆晓莲的话,将自己脑袋里破碎不堪的记忆碎片终于拼在了一起。
西王国本叫青云帝国,因为在四大强国之首轩辕帝国的西面,又因为皇室成员大部分姓‘西’,所以,也有人叫它为西王国。说是王国,其实也不比轩辕帝国差到哪里去,名为第二强国。在青云帝国里,皇室继承人就只有年满一十八岁的嫡系公主西翎雪,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前世的西翎雪就是一个混世大魔王,任性骄纵,在青云帝国根本就是一个人见人怕的女魔头。因为要被指婚给轩辕帝国的皇子之一,我们可爱的西翎雪公主就不干了,哭着喊着要自杀,活生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皇后也没办法,只好应着女儿要出去‘游历’一天的想法,不料西翎雪竟逃出重围,一路逃出青云帝国,剩下的西翎雪猜也可以猜着,她前世被歹人所劫,身上的金银财宝全部完蛋充匪,还把自己送到了‘醉梦楼’那种轻浮的地方。
西翎雪不禁啼笑皆非,自己前身的任性程度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她要是没逃出来,自己还用毁容以自保么?
穆晓莲则是西翎雪母亲,也就是皇后娘娘,那时候才是一个和亲公主的义姐。
穆晓莲是青云帝国的穆清园将军的大女儿,和皇后娘娘成为了金兰姐妹,当时她年轻冲动,自当领命为青云帝国效力,和亲嫁给轩辕帝国丞相。从此隐姓埋名,和她口中的‘他’,还有西翎雪(前世),准备着一个颠覆轩辕帝国的阴谋。
翠翠急切的声音打断了穆晓莲和西翎雪的交谈:
“二夫人,姑娘,三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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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是写的不好么?哎,自尊心受了打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