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来的日子过得很舒心,宁子昂终于大发慈悲,不再逼她去上课。
可他又担心她每天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再惹出什么麻烦,所以再次提议让她去宁氏上班,雨恒却死活不肯去。
她才不要天天被他监控,并且忍受公司同事对她这种空降来人的鄙薄。
最终双方同时妥协,他不强迫她随他上班,她每天去上一节法语课。
法语课是宁子昂给她报的所有课程中她唯一钟爱的,这下合了雨恒的心意,她课上得轻松悠闲。
宁子昂本要派个司机接送她上下课,可被她回绝,难得有独自的时间放松一下,她可不想当他的金丝雀。
她每天乘坐公交车去上课,闲时就帮孙姐买买菜,或是约小孟一起逛逛街。
宁子昂对她也越来越好,每晚只要没有应酬肯定回家同她一起吃晚饭,饭后两人携手散步,就像恋爱中的情侣一样。
就是在房事上也不再勉强她,她若是不愿意,他宁肯去冲冷水澡也不对她用强。
潜移默化中,雨恒的心也稍稍起了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
空闲的时候他教她拾掇花草,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土中时隐时现,她才发现他如此手巧,本来她以为他的手只会拿枪,谁想他干起细致的活也毫不逊色。
她从小就笨手笨脚,连掉个扣子都不会缝,这事不知被阮季洪嘲笑了多少回。
她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的过下去,只是这两天胡震宇开始给她打电话,她慑于宁子昂的威胁,没有理会,每次不是按掉就是不接听,不想胡震宇并不放弃,还发短信约见面,她怕宁子昂发现,急忙将短信删除,仍然没有理他,只盼他知难而退。
昨晚二人闲聊时,雨恒说起屋子的墙壁有点空旷,宁子昂笑着说随便她布置,只要她喜欢就好。
她想起上次因为赌气扔掉的十字绣,趁着出来上课便绕道到步行街,到那家小店精挑细选了两幅田园风格的绣品,准备回家绣好挂起来,点缀一下空荡荡的墙壁。
可她刚一出店门,就见胡震宇站在门外,地下有几个烟头,看来他已经等了很久。
她楞了楞,尴尬的同他打招呼。
“有时间吗?一起喝杯咖啡。”他强笑着邀请,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好。”这种情境之下雨恒再不好拒绝,随他进了附近一家咖啡馆。
两人坐下来各点了一杯咖啡,雨恒用小勺胡乱的搅着杯中的咖啡,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胡震宇主动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怎么不接我电话?”他精神有些不好,眼圈泛青,一看就知道没有睡好觉。
“对不起,我看到你发的短信了,可是我真的不方便接听。”雨恒见他疲惫的样子虽然心疼,但还是狠心要同他划清界限,“子昂他不喜欢我与其他男人多往来,所以我们最好少接触,更不要见面。”
这是宁子昂的底线,她很清楚,绝不会轻易触碰。
上次她当众同胡震宇离去,大大削了他的面子,他报复自己的手段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我明白你的难处,其实我这次找你,是想请你帮忙。”胡震宇理解她的不得已,便也不想多耽误时间,直接切入正题。
“你说,能帮上的我一定帮。”雨恒对他一直感到愧疚,既然他张口求助,她怎能拒绝。
“我们几天前发现青帮老大江天成的尸体,他死之前应该受过枪伤,法医认定他中的是FN25型号手枪的子弹。”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我只想问你,宁子昂用的是不是这个型号的手枪?”
雨恒听他提起江天成心中就是一惊,不想这么快尸体就被警方发现,还怀疑到宁子昂头上。
“我不懂什么手枪型号,也没见过他用枪,再说他的事情也从来不会告诉我。”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眼神不经意间有些回避。
但这一瞬间的微表情还是尽收在胡震宇眼底,他故意她在撒谎,可是却没有点破她。
他只是试探她,当然他也有私心,更想了解她对宁子昂的感情。
“你们为什么怀疑子昂?”她知道江天成同宁子昂一直有矛盾,可是他一死警方就找上宁子昂,也未免太武断。
“最近江天成控制的几个码头故意不让宁氏公司卸货,双方小规模的火拼了两次,他一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宁家,宁子昂首当其冲。”胡震宇不想隐瞒她,只想让她了解宁子昂的真面目,“宁家是做军火生意起家,这城市里每一把枪都要过他家的手,至于宁子昂,根据我们收集的情报,他更是个神枪手,在世界级的业余选手比赛中夺得很好的成绩,同时他也爱好收藏各种世界名枪,所以我才想起来问你。”
“对不起,他的事我真的不清楚,我帮不了你。”雨恒抱歉的一笑,内心却对宁子昂又有了新的认知,她自认为枪法不错,想不到天外有天,而这个人就在她的身边。
“没关系,雨恒,你最近过得好吗?”他犹豫了一下,才问出后一句话。
“挺好的。”她到现在才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同他说的,不知不觉中两人站在了对立的立场上。
又是一阵沉默,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二人,雨恒都快坐不住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相机按快门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她耳力早被训练得异于常人,立时警觉得四处张望,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怎么了?”胡震宇察觉到她的紧张,关切的询问。
“没什么,刚才觉得好像有人在拍照。”她笑自己多心,稍做了点“亏心事”,就怕被宁子昂发现,实在狗腿。
胡震宇也迅速观察了四周,确实没什么可疑。
“雨恒,你能不能离开他?”他踌躇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问出后立时就有些后悔,他怕知道她的回答,怕她的拒绝。
雨恒惊讶的抬头直视他,她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搞不懂。
“公海赌船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他得罪那么多人,你再同他一起会有危险。”他越说越激动,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她的手。
当天赌船的事情虽然有人出面封口,可是后来胡震宇还是从线人处得到些微消息,知道宁子昂出事时雨恒同她在一起,他立马紧张不已,后悔当时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易放开她的手,没再为争取她的感情做更多的努力。
他连续几天一直悄悄守候在宁子昂所住小区门口,直到有一天看到雨恒的身影才悄然离去。
可他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对她讲,只能把这份爱慕放在心底。
“不可能的,我不会离开他。”雨恒没想到他连赌船上发生的事情都知道,她心虚的抽回手,故作淡定的说道,“胡震宇,我很感激你,这么关心我,可是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会处理好。”
她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别人插手,胡震宇感叹不过过了数月他在她眼中就成了外人。
“我明白的。”他不会再纠缠她,给她带来不必要的烦恼,可心口却泛起疼痛,缠绵不绝,“但你还要多加小心,如果需要我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受伤的表情刺痛了雨恒,让她再也呆不下去,只得逃避似的离去。
胡震宇没有拦阻她,只是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半响才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竟比平日苦涩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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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病了,昏昏沉沉,实在没力气更新,请大家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