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楠犹豫片刻,鼓足勇气说道:“风哥,我不认为你现在做的事情是理智的。”
“是么?”
周亚楠语速很快,一口气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黎漠尘和凌然保持着联系,你不是不知道。黎漠尘说,乔云夕一定会把孩子做掉。那么风哥,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呢?有意义么?”
“亲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事实。”萧凌风淡淡瞥了她一眼,“我要她自己对我说。”
“可是风哥,这天底下,不止她一个女人。”周亚楠索性把话挑明,“我也好,那些上流社交圈的女人们也好,你有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认定了她?风哥,停手吧,你迟早会后悔的。”
“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找到凌然之后,没有及时调集人手找到她。”萧凌风凝眸看着她,“亚楠,话说到这里就足够,不要让我们变得生分。”
周亚楠勉强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不会再说这种话。”退出去之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萧凌风。
以前,萧凌风由内而外都透着一股子冷凛。漫漫两年之后,他多了几分沧桑,几分疲惫。
在乔云夕走了之后。
一个月的相识到分手,几天的共处一室,便让这个男人挂怀两年。即便是恨、是厌恶,他萧凌风何尝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况且,哪里来的恨?若这样长久的寻找、不相忘也是恨,那么,大多数女人都会希望有这样一个恨着自己的人吧。
航程终止前,萧凌风拿出那枚钻戒和她的那枚鸽血红宝石戒指,放在掌心。两件东西,都算得价值连城。
失去红宝石戒指的时候,她没怎么计较。
摘下这枚钻戒的时候,想来她也不曾有过挣扎。
红宝石戒指,查起来颇费周折。它年代久远,经过很多人的手。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他才得知,这戒指是他一位故人送给她的。
那位故人,就算在他眼中,也是极出色的男人,并且,已经不在人世。这样的人,送给她的东西,她也不珍惜,没有尽力争取留下。
这样推测的话,自己在她心中,又能有几多分量?
很多细节告诉他,冥冥之中,他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发生许多事,是注定。很多细节也告诉他,她的心太硬,似乎没有人能打动她,由此失望,怨怼更深。
可不管什么事,都要有个结果。
两年了,她在世界各地出没。从来是他的人刚到,她就已经离开。这无趣至极的游戏,玩了这么久,不知她累了没有。
这一次,预感告诉他,他会找到她,能够带她回自己身边。
锦城,是一个正在逐步发展的不出名的小城。
锦城的春日,不似天都市那样温暖,一早一晚还是有些冷意。
近来,此地街头多了一道美丽的风景。计程车这个收入不上不下的行业,添了一个格外美丽的成员。
她喜欢在下午、夜里出车,一头清爽的短发,喜穿宽松的休闲衣裤、球鞋,只看背影,十几岁的男孩一般。
她不爱笑,但是心地很好,偶尔遇到等不到班车的学生或是没有打车条件的主妇们,会免费载人到目的地。
同行们知道,偶尔她的情绪很差,会把车停在某处,手里握着一个精致的银质酒壶,兀自发呆。
这晚,刮起了大风。北方风沙重,不消多久,车身便蒙上了一层灰尘。
云夕早早回了家。
家在郊外,是五间平房,因为喜欢主人家在院中栽种的几株玫瑰,就租了下来。
从车上取下烟、火,锁上车门,她拿出钥匙来开门。
进门之前,她望了望夜空,明月当空。
走进室内,她没有开灯,准备直接睡下。经过客厅正中的沙发时,她看到男子的身影,身形一滞,良久才出声:“你来了。”语声似是叹息,又似是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