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涛就笑,“听你这意思,找到了知音似的。”
乔恒气定神闲,“男人上女人的当,不可耻。”
“有道理。”
房门被推开,萧凌风走进来,把手里一个牛皮信封丢在两人面前,“Dona、黎漠尘的照片,三个一起查。”
“为什么只有照片?”乔恒问。
萧凌风答:“只有照片是真实的。”
“你认为他们是一伙的?为什么不认为这两个人也是受害者?”
“不为什么,就是这么认为。”萧凌风坐到办公椅上,“查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和所在地,要快。”
叶明涛问:“为什么是查,而不是找。”
萧凌风挑了挑眉,“你说呢?”
叶明涛自问自答:“凌然,乔云夕怀的孩子,都是筹码,有人想用她们和你谈条件。”
乔恒看着萧凌风,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想从你手里得到什么呢?”
“我也想知道。”萧凌风的笑容有些疲惫,“这次麻烦你们。”
“这是哪儿的话。”乔恒别有深意地看了叶明涛一眼,“要不是最近某些人总出事,你也不至于会分神。人一分神,就难免会出错。”
叶明涛吸了吸鼻子,摸了摸鼻尖,“我不也是被女人害得么。”
乔恒笑着岔开话题,“哥,找到乔云夕以后,有什么打算?不如就娶了吧,不为她,也为孩子。”
“女人而已,不一定就要娶。”萧凌风又笑一下,从抽屉里取出那枚鸽血红宝石戒指,放到办公桌上,“不知道和她有什么关系,你们看着办。”
两个人把东西收拾起来,出门各自分头做事。
萧凌风看了一眼那张沙发,她曾长时间坐在那里看报、喝咖啡。
如今回想起来,才明白她很多话都已给过他暗示,她会离开,而他无法阻拦。
让他感觉到温馨、平宁的女子,却原来,是个贼。偷了他的时光、心神、亲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都被她偷走了。
需要怎样的理由,才能原谅她。
那些缱绻光阴,她有几分出自真心;离开时,她是不是毫无留恋。
找到她,不惜任何代价。
她欠他太多解释。
而凌然……他浓眉深锁,叹息一声。今时看来,他当年的决定未必就是对,一个女孩子,不该经历这种危险。
现在,凌然在哪里呢?害不害怕?有没有哭?
萧凌然满脸茫然地趴在窗前,看着楼下。
那天晚上,她拉着多娜老师和程亚飞去K歌,唱到凌晨,酒也喝多了,她就睡在了包房的沙发上。而醒来后,已经到了陌生的国度。如果不是一早黎漠尘来给她送来早餐,她几乎会认为自己遭遇了外星人之类的奇事。
黎漠尘全无之前在天都相见时的流气,态度格外亲和,婉转地和她说了她被劫持的事实,最后语气肯定地告诉她:“别害怕,过几天,你哥哥就来接你了。如果你哥哥时间上来不及,我想,也会有人把你送回去的。”
程亚飞就是个笨蛋,自己居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劫持了。她又是无助,又是生气,气得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经历什么。
她想念哥哥,想念乔老师,想念这两个在这世间给予她最多温暖呵护的人。
萧凌然看到云夕出现在庭院中,心头一阵狂喜,推开窗子想唤她,话到嘴边,觉出了异状……
分明是她的乔老师,气质、形象却已完全不同。短发、黑色、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最重要的,是她行动自如,她在此间,是自由的。
萧凌然心头大震,意识到了一些荒谬且无情的事实,心情跌入幽深冰冷的深渊。是她把乔云夕带入哥哥的生活的。她和哥哥,到底是谁连累了谁?
云夕知道,此时萧凌然正在看着自己,甚至正在怨恨自己。她没有回头,走进院落北面那栋二层小楼,上了二楼,走到西侧最后一间房间面前,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布置得格外温馨,以粉红色为基调,床上沉睡着的女孩,搂着一个硕大的毛绒玩具。女孩今年十二岁左右,睫毛长长的,像是洋娃娃一样,唇边一抹天使一般纯净的笑容,只是脸色很差,是病态的苍白。
云夕站在床边,微凉的手指轻抚女孩的容颜。
女孩的睫毛抖了抖,缓缓张开眼睛,片刻之后,露出璀璨的笑,“云夕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语声显得有些虚弱无力。
云夕点点头,“是,我回来了。珍妮最近乖不乖?”
“我很听话的。”珍妮眨了眨眼睛,“爸爸说,等你回来之后,我的病就有办法医治了,以后,就可以像别人一样出去玩了。”
“嗯,我想是这样的。”云夕给珍妮倒了一杯温水。
“云夕姐姐,你瘦了好多。”珍妮语气关切,“是不是工作太累?”
“是,很累。”云夕的语气宛若叹息。
“如果是因为我的病,那还是不要这么辛苦了。”珍妮悉悉索索坐起来,眼神诚挚地看着云夕,“我喜欢看到姐姐笑的样子。”
“没关系,我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云夕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如愿。
其实,她更想哭,还想找个人问问,这一切究竟有没有必要,究竟值不值得。
只是因为一个人,她以往所相信的、坚持的,都开始变得虚无缥缈;而以往漠视的、不屑的,都开始变得重要起来。
云夕拍拍珍妮的手,“你休息吧,我去找你爸爸聊聊天。”
她欠很多人很多解释,而康逸,也欠她很多解释。尘埃落定之前,她要弄清楚所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