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这一把长发,常握在手里把玩。也许有一天,她会忘记他,这一头长发却不会忘记,他每日的爱抚……如果发丝有生命的话。
他也喜欢这几十平米的住处,昨夜,他说回家,家,指的是这里。
其实都在有意无意的想让彼此反感,例如她故作木讷、故意沉默,想用单一沉闷的性情让他厌烦,做出符合他风格的绝情的事情;例如他言辞处处皆是晦暗荒凉的事实,想让她恐惧、没有安全感。她懂得他的用意,却无法生出反感,同情、理解的时候更多。
未别离,已开始惆怅。
这不是云夕,不是她。
人生三万六千五百天,和他自相识到分开,也不过三十天左右的光景。这样的比例,足以证明,他只是过眼云烟。
就是这样,只能是这样。
云夕呼出一口气。
萧凌风走到她身边,俯身,给她一个可称之为美丽的笑脸,“饿不饿?”
云夕皱眉,“今天我能不能不做早餐啊?”
“你反应是真快,也是真让我讨厌。”萧凌风刮刮她的鼻梁,“今天去外面吃。”
“真的啊?”云夕松一口气,笑起来。
“你做的饭菜,我吃着不错,就怕你会吃出胃病。”他很“委婉”地打击她,不等她抗议,便吮住她唇瓣。
云夕气苦,手探进他宽松的黑色T恤,掐了他一把。
他笑着和她拉开一点距离,“还有你这么调情的呢?”
云夕白了他一眼,觉得自己还是少说话更好,站起身来,迅速挂上了恬静地笑容,“去吃饭?”
“嗯。”
“等我,很快的,十分钟。”她快步走进浴室,刷牙洗脸。
下楼的时候,萧凌风握住她的手腕,视线落在她的腕表上,“毫无特色,为什么一直戴着?”
云夕随口应道:“看时间啊。”
萧凌风没说话,上车后,取出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戴这个。”
云夕打开盒子,看到一款样式简约却价格不菲的腕表。她依言戴上,把换下来的已显陈旧的腕表拿在手中。
萧凌风发动了车子,开车融入被朝阳笼罩的街道,“扔了吧?”
“啊?”
萧凌风瞥了她一眼,“它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不知道啊。”云夕开玩笑说,“我猜是什么人送给我的,以后查一下表的来历,就能找到我以前认识的人了。”
萧凌风从她手里拿过那块腕表,看了几眼。车子经过横贯大江两岸的大桥时,他把车开到靠边的位置,开了车窗,手扬出车窗外,腕表随着一条优美的抛物线落入江水之中。
云夕皱眉。
“你以前的经历,没意义了。”他说。
云夕有点生气,没接话。
车子停在一家早餐厅门前,萧凌风探身给她解开安全带,“还挺惜命的。”他就没这好习惯。
云夕又是气又是笑。
萧凌风又看着她手上的鸽血红宝石戒指。
云夕警惕地把手指蜷缩起来,“这个……你就别扔了吧?实在不行,我把它卖掉,还能多一项收入。”
萧凌风闻言笑起来,拥住她轻吻一下,“这想法好。”说着伸出手,“我帮你处理。”
云夕闭了闭眼睛,咬着唇把戒指褪下来,交到他手里。
“什么你都能跟我要,就是别跟我要以前的经历。”
“为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你跑掉,或者是被人劫走。”他试探似的再吻她一下,语气很有些失落,“再给我一点时间。”
再给你一点时间,厌倦这段关系么?没有了,没有多少时间了。她忽然悲从中来,用力地抱住他,又用力地点点头。
“怎么了?”他托起她的脸,看到她分明透着哀伤的笑容。
“你应该是不会对女人好吧?可我觉得,现在,很好。”她费了些力气,才把话说完。
他揉着她的头发,笑,“可能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以后,改变一下现状。”
“好。”
两人携手走进餐厅。
吃早餐的时候,他说:“我下午得出趟门,你在家乖乖的,记住没有?”
云夕心头的失落与轻松并存,“怎么才叫乖乖的?”
“别离开亚飞的视线。”
她言不由衷地保证道:“我会的。”又问,“大概几天回来?”
“四五天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