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汉大步上前一把扯开了帘幔。
然后……
世界陡然一静。
只见一个洁白如玉,纤细合度的女子裸背印入众人眼中。
女子身上的中衣已经完全从肩上滑落至腰间,堆叠在身子两侧,两条又细又长,又白又嫩的长腿从中衣下摆伸出,微微弯曲着,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绷的笔直,五指大张,足尖一点淡淡的粉红,似在承受着什么刺激一般。
女子身下正躺着一个衣襟大开的男人,外裳和裤子都没有完全脱下,似急不可耐一般,女子双手按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身子正坐在男子的关键部位,前后微微晃动。
听到外面的动静,女子一脸迷茫的半回身,众人正好可以看见她胸前水红色的鸳鸯戏水肚兜,还有肚兜下微微露出的一抹丰盈。
这种半露未露比直接赤裸裸的还要刺激人,当场就有大汉把持不住,稀里哗啦地淌了一嘴的鼻血,更有那夸张的,鼻血直接用喷的。
众人都傻眼了,谁也没料到里面会如此的香艳。
女子终于发现了眼前的情况不对,双手环胸,失声尖叫起来,“你,你们什么人!为什么跑我家来!”
众大汉伸手擦了擦鼻血,领先的男子一边恋恋不舍的偷瞄,一边道歉着挥手示意大家离开。
那章家嫂子见状大急,这一走自己到嘴的鸭子岂不飞了?
只是她虽泼辣,到底是良家女子,如何见过这些,一张脸涨得赤紫,是又羞,又怒。
但她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又是一阵肉痛。最后一咬牙,一边在心中将眼前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骂了个遍,一边强忍着羞意朝床上一指,尖声质问道,“你床上的男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众大汉足下动作一顿。
丽娘已在众大汉惋惜的目光中飞快的将中衣重新拢起,闻言扭头朝那章家嫂子冷笑,“章大娘这话好生有趣,又不是你家男人,你管的着么?”
章家嫂子一噎,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却不是对丽娘说的,“各位大爷,你们还是上去看看吧,这琵琶巷没有我不认识的。可这人我绝对没见过,也许就是你们找的人呢?”
她这话用心忒险恶,以她如今所站的位置根本就不可能看见人,可她如此一说,正好给了这一众大汉一个上前的借口。
但凡是男人,就没有对这种活春宫不感兴趣的。那一众人都下意识的望向自己的首领,眼神蠢蠢欲动,可想而知抱了什么心思。
饶是丽娘是个娼妓,面对这种即将大庭广众被人围观的可能,也不由气红了脸。
正在这时,一道低沉暗哑的嗓音忽然冷冷响起,“你们要看什么?恩?”
众人抬头,正看到那个袒露胸膛的男子一手扶着丽娘的腰,一手支着床半起身,脸带薄怒,冷冷看着众人,“你们是什么人,可知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他说着冷哼一声,“欺负本公子这个外乡人么?可惜本公子虽不才,但京里倒是有几位为官的朋友,回头我倒是要去问问,这帝京的治安怎的如此之差!”
在场众人脸色微变,一时之间倒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一众大汉私下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眼前这个脸色蜡黄的男子和一脸春情的女子并非自己等人要找的那两个。既如此还是不要招惹对方为妙。须知这帝京有的是达官贵人,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自是少为主子惹麻烦的好。
领头的大汉朝两人一拱手,道,“我等其实是在追捕杀害朝廷命官的钦犯,刚刚实乃情况紧急,不得不如此为之,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上官少阳却不领情,“追捕钦犯不是官兵的事么?你们是谁家的私军吧?怎有这等权利?”
领头的大汉干笑一声,“我等并非缉拿,只是协助追查而已。”说着不待上官少阳再问,手一挥示意众人退了出去。
而被留下的章家嫂子已是面无人色。她长得肥胖,如今一害怕,两腿直哆嗦,连带着两颊上的肥肉也一个劲的上下颤抖,却是怎么也迈不出门去一步。她不过是一时贪财,又想着能趁机弄死这小娘们,谁知却给自己惹来了大祸。她如何也料不到这等腌渍货色居然能搭上京中的贵人!
上官少阳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喝叱,“还不滚?等着本公子命人拿了你么?”
“我这就滚!这就滚!”章家嫂子这时也顾不得害怕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上官少阳侧耳听去,那伙人果然小心,虽刚刚被自己吓住临时退了出去,但还是将院子四处大肆搜索了一番,确认没藏人,这才离开。
“咳~”这时,一声清嗽在两人身下乍然响起,“你们忍得住么?要是忍得住能不能先将我放出去?这里面有点闷。”
上官少阳一僵,脸倏然涨得通红,他这才反应过来丽娘还坐在她腰上。
丽娘哈哈一笑,颇为恶意的动了动腰,“奴家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上官大人忍不忍得住。”
上官少阳脸一黑,顾不上礼貌,一把将人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
丽娘却也不生气,她懒洋洋的从床上下来,双手环胸,颇含兴味的看着上官少阳赤着一张脸,手忙脚乱的跟着爬了下来。
龙泠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一直满脸严肃的上官少阳虽黑着一张脸,两颊却残留着一抹疑似羞涩的粉红。丽娘仍是那种风骚入骨的样子,只是眼神颇含兴味。
龙泠猜也能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她抿了下唇,十分厚道的忍着没笑出声。她假装若无其事的朝上官少阳道,“你先出去吧。”
上官少阳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叫他出去,当先一步迅速走了出去,那速度快的好像后面有狗在追他似得。
龙泠显然不如自己想的厚道,上官少阳一出去,她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丽娘更是叉着腰笑的前俯后仰。
“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也不知听到笑声恼羞成怒的上官大人顺手砸坏了什么。
龙泠擦擦眼角的眼泪,扭头对丽娘道,“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他们回头觉得不对劲肯定会找回来的。”
丽娘一怔。
龙泠清声道,“你以后可以跟着我。当然,你也可以自行离开。”
丽娘脸上的笑容有些淡,“跟你干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就是端茶递水,我看的出来你身份高贵,也定是不缺这样的丫头婢子的。”
“我本也不打算让你做这些,那样岂不大材小用?”龙泠微勾了下嘴角。
丽娘眼神警惕,“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别紧张,”龙泠随意的摆了摆手,“现在时间紧迫,我也不和你转弯抹角的了。你猜的没错,我身份不一般,所以平日里出来不是很方便,有些事也不能亲自出面,所以我要你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成为我在外面的眼睛。”
丽娘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却被龙泠淡淡打断,“先别急着拒绝,也别急着说做不到,我知道你可以,甚至,”她顿了一下,“我知道你手上其实有一张消息网。”
丽娘抿唇不语。
“当然,我也不会白白让你为我做事,”龙泠慢慢道,“我可以帮你达成你的心愿。”
丽娘脸色一松,这才冷嗤一声,“姑娘好大的口气。”
龙泠但笑不语。
丽娘冷笑,“既然姑娘这么会猜,那不如先猜猜我的心愿是什么?”
龙泠轻描淡写看她一眼,“你想重振你的家族,是么?春日丽。”
丽娘一震,立时冷下脸,喝叱,“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什么春日丽了。”
“是么?”龙泠淡淡一挑眉,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你先看看这个如何?”
丽娘眼睛不自觉瞪大,手下意识往腰间一摸,脸色遽然一变,“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刚刚从夹层出来的时候,”龙泠弯着嘴角,笑的狐狸一样狡猾,“你当时太关注上官少阳了。”
丽娘脸一青。
“这是你们家族的家徽吧?”龙泠一下一下的抛着手中碧莹莹的玉佩,慢悠悠道。
丽娘咬牙道,“你想怎么样?”
龙泠再次道,“为我所用。”
“你刚刚说了我可以自行离开的,”丽娘低声道。
龙泠挑着嘴角,缓缓道,“是啊,你可以离开,但是这个,我会留下做纪念。”
“……”丽娘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你不觉的你这样太无耻了么?我刚刚才冒险救了你们一命。你就这样报答我?”
“正因为此我才给你指了一条明路啊。”龙泠淡淡看她一眼,道,“你现在拒绝我不外乎是因为你认为自己就可以重振家族,是么?”
丽娘默认不语。
“但你重建的还是你们原来的春族么?你敢在这个家族前面冠上你的本姓么?”龙泠又问,这次没等她回答,龙泠就帮她回答道,“你不敢。你甚至连你自己的本名都不敢用。”
无视女子一瞬间痛苦的眼神,龙泠冷漠道,“除非天龙覆灭,否则你们春族永远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你们将永远只能偷偷摸摸的在黑暗中拜祭你们的先祖!你们将从出生到死去,一代又一代都背负着一个不能公之于众的姓氏!你们将牺牲一个又一个孩子的一生来慢慢铺就家族的复兴之路。你们做了这么多,死后甚至不能立碑!想想你们家族曾经的辉煌,你甘心么?你的家族甘心么?”
“别说了!别说了!”丽娘终于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脸,压抑地哭泣了起来,“我不甘心!我如何能甘心!我们是无辜的啊!我们家族根本就没有背叛天龙!却遭到了那样的灭顶之灾!却背负了这百年的骂名!一代又一代,我们再不能行走于阳光下。一代又一代,我们再不能由自己的意志活着!一代又一代,我们牺牲了多少女子的一生!我怎能甘心!”
“好,我答应你,”她一抹眼泪,终于沉声道,“希望你也不要忘记你今日答应我的,否则终我春族一生都将与你,不死不休!”她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几乎有种不顾一切的狠戾。
龙泠将玉佩放入丽娘手心,只轻轻道了一个字,“好。”她的声音清淡,却莫名有种直抵人心的力量,让人不得不为之信服。
丽娘深深看了她一眼,将那块玉佩推回龙泠手中,“我们既已定下契约,这个便作为我春族效忠的凭证吧,还请你同样给我一个凭证回去说服族人。”
“我没有什么能代表我身份的东西来给你做凭证,”女子淡道。
丽娘的脸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刚要发怒。
又听女子续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龙泠。”
丽娘脸色一变,“镇国长公主?”最近龙泠风头正劲,她自然也有耳闻。
龙泠淡淡一点头,漫不经心的说出一句让人绝对无法不在意的话,“这只是我现在的封号,但这绝对不会是我最终的封号。”
“你,你要夺嫡?”丽娘悚然看她。
龙泠一弯嘴角,笑了起来,“你怕什么?难道你们春族还能比现在更糟糕么?”
丽娘默然。
龙泠不紧不慢的继续道,“再说,我也没打算窃取王权,当皇帝太累了。”
丽娘嘴角不由自主的一阵抽搐。这个女子到底是狂妄?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她现在真的有点看不透。
龙泠不管她内心的翻腾,慢悠悠继道,“我这个人呢,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受制于人。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看上去好像权力很高,可事实上呢是人是狗的都能对着我挥上一爪子。”她纤细的手指在脸颊上轻刮了一下,轻描淡写道,“这让我很不高兴。所以与其等到有一天真正被人掣肘得全无反抗之力,还不如先一步将这天下的权力都握于手心,你说是不是?”
“这不合规矩,毕竟你只是个女子。”丽娘有些迟疑道。天龙是没有女子掌实权的先例的。
龙泠意味深长道,“你要知道,规矩,从来都是用来被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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