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依然温柔地蹭着她,老妇人继续自言自语地说:“这眼镜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她真的来自一千多年后吗?”
想着说着,说着想着,老妇人的眼里溢出了泪花,泪水划过依然可见昔日动人容颜的脸庞。老妇人把观摩了几天的眼镜放在榻上,把头上的枕头拿起搬开,然后把眼镜放在这黄花梨木做的盒子型枕头里。
“去,灵儿,咱们去看看那小妮子。”说着便飞身坐在百灵蛇的背上。不眠不休不冬眠的灵蛇托起主人飞出了洞。
空中的雪停了,阳光向爱人的唇暖暖地吻在绵软的雪上,吻在灵蛇白洁的身上,也吻在老人芳华已逝的脸上。
百灵蛇飞速向前,不久就看见了莫狸居住的小院落。厚厚的还没来得及融化的雪积压在屋顶,在这白色的世界,白灵蛇和白衫老人轻松地找到了藏身之处,如同遁形了般。
老人将那日与灵儿搏斗的男子衣袂飘飘地向远处一间房子走了,心里顿时轻松了很多。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功力远在那俊朗的男子之上,但自己此来只想更进一步了解那日掉了眼镜的女孩儿,不想多惹是非。百灵蛇的头朝向最中间的屋子,老人知道莫狸就在那个房间。
老人暗示灵儿呆在原地等她,自己沿着雪飞行而上莫狸所在屋子的屋顶,这时钟申已从房间出来了。
透过瓦缝,老妇人看到床上躺着的在眼部敷了药的莫狸,旁边还站着两位模样相似的女孩儿正笑呵呵地与床上的莫狸说笑。
老人屏气凝神,认真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莫狸姐姐,你还得扎五次银针,好可怜哦。”金双儿面色同情地说。莫狸苦笑,说:“谁让我眼睛近视了呢?现在眼镜又不见了,不治好眼睛怎么能行呢?”随即莫狸眼神游离开去,似在回忆,说:“若在我们那个时代,眼镜掉了坏了到店里重新再配一副就OK了!”OK?自己怎么会不经意地冒了句OK?
金双儿挠挠头,嘀咕:“OK?”莫狸不好意思地说:“OK就是好的意思。”两姊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莫狸一句无心的话却让屋顶上的老人感慨万千,老泪纵横。没想到两个被时间开了玩笑的人竟会在这荒山雪岭相遇。
百灵蛇见主人在屋顶上久久不动,就用特别的听觉听着主人的动静。百灵蛇听到主人因哭泣而呼吸不匀的声音,一时间不知道主人怎么了,于是飞速飞向主人卷起主人飞向洞屋。
白发老人斜卧石榻,柔顺的头发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榻边炉火中摇曳的火焰把她的思绪带到很久很久以前,又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后。
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莫狸的眼镜恢复得很快。钟申弯着腰小心地为莫狸拆着敷了药的纱布。
金双儿打来半盆热水,为莫狸洗了洗脸上的药渣。直直地立在床尾的石轩满眼关切却又故作不甚在乎地凝视着莫狸。
莫狸轻轻地睁眼,慢慢地适应了房间里微暗还明的光线。“钟叔,我的眼睛好了吗?”莫狸微笑着问。
钟申笑呵呵地洗着手,说:“当然好了,难不成你怀疑钟叔的医术?”莫狸撒娇道:“钟叔,对不起嘛,我不是这个意思。”“没事儿,钟叔跟你开玩笑呢。不过你得眼睛还不能适应强光,所以这窗户最好还是别打开。”钟叔收好了药箱,说着。金双儿对钟申说:“钟叔你放心吧,我和姐姐会好好照顾莫狸姐姐的。”钟申满脸笑意地点点头便离去了。见莫狸已无大碍再加上金双儿`金玥的精心照顾,石轩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默默地握着和自己一样孤独的剑向门口走去。
“啊!”三位女孩儿几乎同时惊叫起来,这叫声里满是恐惧。正欲开门离开的石轩听到她们的惊叫心里一紧,忙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条巨蟒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原。
其他人相继跑来。
杨子焦急而好奇地问:“出什么事了?”
石轩呆立着看着白蛇消失的方向,沉默无言。金双儿惊魂未定,慌慌张张地说:“一条大白蛇把莫狸姐姐卷走了,就那么一瞬间就不见了。”
杨子一副不相信的神情问石轩:“是这样吗?”听见杨子的问话,石轩收起了满脸的哀伤,故作平淡地说:“是的,这蛇就是上次害莫狸坠入湖里的蛇。”
人群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杨子有些慌了,问:“那该怎么办?”石轩木木地摇头。
孟蝶听说这山里有条大白蛇,吓得面色苍白。她有些想离开这儿,离开这蛮夷僻壤,离开固执蛮横的所谓的前朝公主。她只是一个女人,渴望儿女欢笑一堂的天伦之乐,渴望和心爱的人恩恩爱爱,渴望自由。她现在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画地为牢。
钟申随时挂在脸上的笑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儿掠夺了,只剩下担忧和困惑。他说:“我们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这条蛇,这条蛇究竟什么来历?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