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找它们呢,我以为掉了。”朱丽虚弱的说。
李婆婆把它们递给朱丽,好奇地问:“它们是什么?”
朱丽接过它们,举着相机,说:“这是相机,照相用的,无论我们看到了什么都可以把它们照下来,跟现实存在的一模一样。就像画家画画一样,但是比画家画的逼真,因为它们本来就是真实的缩影。”朱丽边说着边翻出以前照得照片给李婆婆看。一张老家的照片被翻出,山水相称,溪水绕流。
李婆婆睁大了眼睛,实在难以想象。当翻到一张照片时,李婆婆后退两步,大声尖叫:“妖怪!妖怪!”
朱丽慌了立即解释道:“李婆婆,是我!那是我的照片,那是我啊!”
李婆婆小心地斜瞥了一眼,那上面的确是朱丽,她正顽皮地冲她笑。李婆婆这才回过神来,这时屋外有杂乱的敲门声,人声嘈杂。
“李婆婆您没事儿吧?”屋外的人敲得越来越用力,木门在敲打下憔悴地颤抖。李婆婆边走去开门边大声说:“我没事,我没事。”朱丽用床头一件黑色衣裳把相机`手机包好扔到床下,她怕到时难以跟他们解释清楚。
李婆婆打开门,一群人涌了进来,冲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彪型大汉。其中一个彪形大汉粗着喉咙说:“妖怪在哪儿?”李婆婆也有些慌了,不知如何是好,连忙说:“没妖怪,哪儿有什么妖怪。老婆子一个人住惯了,早上起床看见多了个人,一时受了惊吓才喊得。大伙儿都回去吧,我真没事儿。”虽然李婆婆的解释听起来有些道理但议论声却没有停息。
另一个彪形大汉目瞪朱丽,说:“我看这来历不明的人最危险,还是不要把她留在这儿做祸害得好。”李婆婆慈祥一笑,但朱丽分明看见那笑里有几许威严,那墩大汉不再说话,面部表情也奄了很多。李婆婆说:“丫头挺招我喜欢的,和我投缘,我看还是留下她吧。我一个老人有个小丫头做伴儿料理料理琐事,挺好。”
见她这样说一干人等纷纷推出房门,刚才说要赶走朱丽的彪形大汉在出门离开时狠狠瞪了她一眼,那目光让朱丽不寒而栗。
众人离开,李婆婆的惊慌和不安渐渐浮现在脸上,她实在不明白朱丽为何如此怪异。奇装异服,言辞怪僻不说,连随身物品也让人目瞪口呆。
她不知道这从天而降的女孩儿是福星还是扫把星。
面对朱丽时李婆婆的连又恢复了平静,说:“别理会他们,嗯朱姑娘,能把你那个相……相……”
“相机。”朱丽说。
李婆婆茅塞顿开,直捣头说:“对对对,相机。再拿来让我看看好吗?”
朱丽侧着身把包裹着相机的衣服从床下拿出来然后打开给她。李婆婆认真地瞧着,一张张画面让她吃惊不小,朱丽耐心地跟她解释着。李婆婆嘴角上翘,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从李婆婆的房间退出来的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讨论的话题自然是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怪异女孩儿朱丽。人群中有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同样的粗布衣裳却不一样的神情气质。
他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议论,浓眉微锁,若有所思。
看完照片,两人谈了些不关痛痒的话,李婆婆也粗略地跟朱丽说了些唐朝时的情况。“不知朱姑娘可否熟识音律?”
朱丽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在唐朝连深山老妇都会问关于音律的问题,但她还是如实地回答说:“嗯……不会。”
李婆婆温柔地笑了,这笑让朱丽觉得她很年轻。
李婆婆说:“我出身于富贵人家,只因世道不安才隐入深山僻静处。小时候学了些琴音笛律,多时不用都快生疏了。今儿你给我看了这么神奇的东西让我大开眼界,我就吹一曲给你听听如何?”
说完不容朱丽回答就从怀里取出一支短萧。
朱丽听了李婆婆的话感到受宠若惊。
如缕萧声绕出小屋,绕过绿叶红花,绕着清水新泥似乎又回到了屋子中来。听着优美醉人的萧声朱丽感到随意袭来,眨眨眼睛却仍挥之不去绕在眼边的睡意,终于沉沉睡去。
在人群中始终保持着沉默的男子听见萧声悄悄地离开人群急速向山里走去。他终于在一丛垂掉的藤蔓旁驻足,用一根枯木枝拂开藤蔓,一扇石门在他面前露出来。
他将石门旁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拿在手上然后在石门上轻叩了三下,石门开了。一位身姿婀娜,面容娇美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进来吧。”女子不含任何感情色彩地说。
男子进了石门跟着眼前的女子一步步向洞穴深处走。沿壁的烛火让洞里有了光亮,但走了一会儿男子才适应洞内的光线。脚踩泥渣的声音在洞里清晰可闻,男子谨慎地说:“不知主子唤小的有何事?”
在前面一声不吭走着的女子突然停下了脚步,说:“庄安玞,你是否对昨天出现的那个女孩儿感到困惑?”
庄安玞低着头,说:“是的,主子。我们在这儿隐居近十多载,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下落。这个女孩儿的出现的确令人费解。”
女人点了点头,说:“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来的,虽然她说了很多关于她家乡的事儿,做了很多描述但我还是不知道。我甚至感觉她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我现在已经用萧声把她催眠了,她现在在旁边的石屋。”
说着便朝朱丽躺着的那间石屋走去。
女人在朱丽躺着的石榻旁坐下,玉指轻拂过朱丽清秀的脸庞,说:“现在我再次用萧声对她进行催眠,你来问她问题。”
庄安玞知道她将对朱丽实行她擅长的催眠术以让朱丽说出真话。他曾也被她这样催眠过。
悠悠的萧声在洞内奔走,庄安玞扶朱丽坐着,让她背靠干净的石壁,问:“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庄安玞问这个问题,女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朱丽梦呓般地回答说:“朱丽。”庄安玞:“你是从哪儿来的?”朱丽:“清楠,一个小镇。”
萧声停了,女人显然不满意庄安玞说问得问题,便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唐三彩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硬塞在朱丽的嘴里。
“这……”庄安玞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女人说:“这是一种具有催眠效用的药,服下后她也会吐露真言。我来问。”
女人想了一会儿,问朱丽:“你为什么来到这儿?”
朱丽依然梦呓般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在老家的树林里玩的,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唐朝。”
女人和庄安玞都对朱丽的话惊讶不已,女人小心地问:“你……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属于这个时代?”
朱丽回答说:“我出身于一千多年以后。”
怎么回事?两人的内心情感突然复杂起来。
女人深呼吸了下,接着问:“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朱丽:“我不知道,我在老家的森林里走的时候突然一束强烈的太阳光射来,让我睁不开眼睛,后来就晕过去了。”
女人好奇的问:“再后来呢?”
朱丽回答:“再后来我就醒了,看见了李婆婆。”
女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了眼庄安玞,他也同样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看来她来这儿后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女人对庄安玞说,他默默地听着。
“看来,她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女人得意地说。
庄安玞不懂她的意思,女人继续说:“我的复仇计划就又快了一步。”女人诡异地笑着说。“主子的意思是……?”庄安玞实在不了解朱丽的出现与主子的复仇计划有什么联系。
女人凝视着朱丽,说:“我可以把她培养成我们的复仇工具,让她进宫,刺杀李隆基那个丧心病狂的狗皇帝。近百年来我们杨家人世代以报仇为使命,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除了我们自己无人能体会我们的感受。眼看着我刺杀李氏奸贼就快得逞了,不想竟被他识破欲将我等处死。”
话到伤心,泪流不止。庄安玞安慰女人,说:“主子不是逃出来了吗?我隋江山虽然没有回到主子手里,但留得青山在比什么都强。”
原来这女人真是隋朝皇室遗女,为复国报仇潜入宫中被纳为妃子,正谋划刺死李隆基时不料被人揭穿。隋朝遗臣勇士救出了前朝公主然后隐居在这深山之中。本以为复国无望只有含恨而终,朱丽的出现让杨氏公主的复仇思想枯木逢春。
庄安玞仔细打量了下朱丽,有些担忧地说:“朱丽虽文静可人但和后宫的三千佳丽比起来实在是……李隆基会注意到她吗?会垂青于她?而且她脸上挂着的这个架子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女人也发愁地看着朱丽脸上怪怪的架子,问:“朱丽,你脸上的架子是什么?”
朱丽回答说:“眼镜儿。”
女人:“你为什么要挂着它?”
朱丽回答说:“因为我眼睛近视了,不戴眼镜就看不清楚。”
女人:“近视?什么意思?”
朱丽:“一种眼病吧也许是。”
女人:“你自己也不清楚吗?”
朱丽:“我不是医生,而且我们那儿眼睛近视的人比比皆是,近视也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
大事小事,重要的不重要的都问了个遍,问得女人都累了。
“你在这儿看着她一下,我去换衣服。”女人吩咐。
庄安玞应道:“是。”
走进隔壁石屋,女人换回了淡素的衣服。
她时常到这山洞来,穿上美丽正式的宫廷服饰以听信自己勿忘国仇家耻。
换好了衣服,玉指捻起一张细软脸皮慢慢地贴回脸上,是李婆婆的模样。
是的,她就是朱丽眼里年事已高`慈祥善良的李婆婆。杨氏公主之所以说自己姓李,一是开因为自己嫁给过李隆基为妃,妇随夫姓;二是想提醒自己家恨为了;三是隐姓埋名,免遭追杀。
回到村里,庄安玞把所有人组织到一间宽敞的屋子。所有的人整齐恭敬地站着,等着他们的主子杨氏公主的到来。
一个人影从屋外飞进,直奔人前略高的一个台子。
这人正是所谓的李婆婆,她站定下来,扫视了一遍大家,见人都到齐了,说:“今天召见大家是有要事相商。昨天来的那个女孩儿叫朱丽,她不是什么妖怪,而是来自……一千年以后。”
话音刚落,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大家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杨氏公主就让庄安玞把催眠朱丽的过程详细告知了大家一遍。窃窃私语的声音仍未停息,吵吵的让人的心里很容易烦躁,杨氏公主有些恼火,冷冷地说:“好了,好了,都别议论了,跟市井小民似的。听我说!”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她才说了要把朱丽送入宫中为他们复仇的想法。
“为了尽快报仇,我们得让朱丽成为一个高手,以免还未见到皇帝就被那所谓的三千佳丽给弄死了。石轩,你教朱丽武术轻宫!”杨氏公主发号施令,石轩担忧地说:“朱丽她会配合会愿意吗?”
“既然她来到了我们的地儿哪儿由得到她抗愿不愿意?”杨氏公主高傲又霸气地说。接着继续发号施令:“钟申,你想想办法治好朱丽的眼病!”
“这……”
“怎么?你想抗旨不遵吗?”
“不是,小的从没见过这种眼病叫小的如何治。”
“这是你的问题,自己去想办法。”
从武到舞到才学,杨氏公主都为朱丽安排好了老师,而自己则教授她宫廷礼仪。
“现在我们还得瞒着朱丽,毕竟让她一下子就接受我们的计划,服从我们的安排还是很困难。等到时机成熟时再告知与她不迟。”杨氏公主告诫说。
“万一她问起来我们为何教她该怎么回答?”石轩说出了内心的担忧。
杨氏公主想了一下,说:“就说我们曾是富贾之家,与人结下了深仇大怨不得不隐居深山,她被我们收留就与我们有瓜葛,如有一天仇人找上门来她也难以幸免。所以她必须和我们当中的人一样学得各种东西。而才学`音律可以陶冶性情让思想不得早早腐烂。”
“但她刚来到这儿就让她学这学那,她能接受吗?”庄安玞问。
“那就让她先休息几天吧这样好了,一切计划从五天以后开始。希望大家能倾其所学教授与她!”杨氏公主说完便飞身离去。